卿宸刚说完,便向水下沉去,若惜见了,忙跳进水中,拉着他向前游去。不管怎么说,此时,若惜是他的救命稻草,卿宸纵然心中对她百般憎恶,此时只得紧紧抓住她,不放手。
“那边有人——放箭——”郕军见到河中有人影,立即大喊。
话音刚落,箭如雨下。若惜赶紧带着卿宸潜入水中,避开流箭的攻击。卿宸在水下,随着她向前艰难的游去,没多久,便觉得气息不够,窒息的感觉让他向浮上水面呼吸。
此时,突然一支羽箭刺入水中,虽然水流阻止了它的冲力,但仍刺破了他的胳膊,血在水中蔓延开。
若惜瞥了眼,见不过是皮外伤,稍放了点心。捧住卿宸的脸,凑过去给他渡气,可还未等她的唇贴近,卿宸却突然抱住她,撬开她的嘴巴,与她纠缠。根本不是单纯的汲取空气,而是仿佛在榨取她一般的缠绵。
若惜气从心中来,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推开他,独自向前游去。游了几米,重新回来,拉住他前游。
郕军见水面不再有波澜,猜测刚才逃生的人已经被羽箭射死,便收兵整队,乘船渡河而去。
待若惜托着卿宸上岸的时候,芦苇荡的大火熊熊燃烧,半边天色暗红。卿宸回望此情此景,想到刚才自己还是大军统帅,不过几个时辰,自己竟然孤身一人出逃到此。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凤锦辞和眼前这个女人——
若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托着一个比自己身形高大许多的夜卿宸,已经耗掉了她所有的体力。待确定没有敌军追来,便跌坐在碎石上。正喘息间,突然被一股力道从身后扣住喉咙,按到在地。
“想杀我?”她平静的注视着他。
“我如果不杀你,你以后还会和凤锦辞配合来害我!”虽然这样说,但是扼在她喉咙上的手并没有加力。
他想要她的一句话,既然她肯救他,就是对他余情未了。
他想要她说,不会再去找凤锦辞。
若惜吃准了他不会怎么样,眼睛一闭:“那你动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手上加力,但看到她的脸色开始涨红,便颓然松手:“先饶了你……”
若惜便坐起来,撕下一角衣襟,然后对他道:“伤口要不要包一下?”
“不用。”
方一完,若惜便将那布条随手一扔:“不包更好。”
卿宸的胸口积压了一股怨气,眼看着那布条随着水流飘走,然后狠狠的剜了若惜一眼。
而若惜却在自顾自的拧着衣衫,完全不理卿宸的不满态度。
“你把衣服脱了拧水吧,你什么样,我又不是没看过!”卿宸冷哼。
“……”全当没听到。
“喂!”卿宸扳过她的肩膀:“同你说话呢,没听到!”
若惜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然道:“夜卿宸,你现在最好别惹我!”
卿宸一怔,接着哑然失笑。有趣,从来只有他威胁她的道理,怎么,现在反倒轮到她花若惜趾高气扬了。
“惹你,你能怎么样?”
她看着他,突然抬手在他胳膊上的伤口处打了一下,之后起身便跑,待卿宸疼的直抽冷气的时候,她人已经钻进了河岸一侧的树林中去了。
“你最好别回来!”卿宸坐在河岸边生气的说道。有能耐,你就永远别回来。
傍晚十分,天色渐暗,巨大的夕阳沉落在河中。
而若惜还没有回来。
卿宸有些坐不住,她是在树林里遇到了危险,还是从爬上山,寻了别的地方游河走了。
算了,管她去死。和她在一起,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谁知道她和凤锦辞有没有下一步的计划。比如在水中救下自己,然后由花若惜把他带给凤锦辞,抓活口。
又坐了一会,身上的衣服都被冷风吹干了。卿宸终于坐不住了,亦进入深林,开始找她。
“花若惜——花若惜——”
树林里又黑又冷,卿宸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多时,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木屋。
“喂——有人吗?”最好不要有人。
“有啊。”
突然有人应声,而声音的主人正是花若惜。
卿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她,吃惊的问:“你一直在这里?”回头向山下望,离自己待的河岸,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是啊。”她轻描淡写的说:“跑上山,偶然发现了一个小屋。可能是附近乡民盖的。”
她让了他进来,发现木屋中央有燃过篝火的痕迹。再看她,身上衣衫干爽,不忿的道:“你一直在这里烤火?”那他在河边吹风究竟是为什么啊!
若惜颔首:“一直在这里。”说着,摸了下卿宸的衣袖:“你的衣服还是湿的……”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告诉我这里有火!”
“我凭什么要去?”
卿宸恼然:“你敢跟我这么说话!”正好屋中有一个破木桌,他推了她倒在上面,作势要扯她的衣服。
“强.暴我?”若惜道:“被河水洗过就不嫌脏了?”
毫不掩饰的挑衅。卿宸低首沉思,随即抬头挑了挑眉毛:“对,不嫌脏了。”
若惜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