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是给你添麻烦,从今以后,我也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若惜苦笑:“再说了,要说不服气,林小姐才应该。毕竟在成婚前,我突然蹦了出来。”
见锦辞表情仍旧凝重,若惜用食指捻开他的眉心:“不要这样,否则,倒像是我特意跑来让你不痛快的。”
“……”
“我发现你也很少笑。”若惜道:“来,我们一起笑,我先开。”说着,绽出灿烂的笑容:“该你了。”
锦辞无奈的苦笑。
“这就对了。”
锦辞看着外面的飘雪,道:“你还没看过晚上的郕国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出去散散心。”
街上繁华热闹,灯映月,月照灯,分外灿烂。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是郕王的生日。”
“你的生日?”若惜嗔怪:“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不是我的。”
是那个残暴的老郕王的。若惜一想到那个人,便觉得街上的灯烛都暗淡了。
“为什么还要庆祝呢?人都死了。”
“他活着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都大肆庆祝,往来商贩也会赶这几天互相贸易,渐渐的,风俗固定了下来。”十几年的统治,足可以改变一切:“他虽然死了,但不好取消……这样也很好,往来互贡。”
青年男女观灯取乐,或看百戏,或听说书,一派祥和。
锦辞怅然道:“可惜,这样的繁华,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了。”
夜卿宸和他开战,只是时间问题。
街口的烟火架子下面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灿烂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照的大半天空,亮如白昼。
锦辞牵起若惜的手,随着人群向那边凑过去。
抬头仰望天空,纷纷落雪配合烟花的光彩,构成终身难忘的美景。绽放的烟花落下的百条金丝,流光溢彩,缤纷夺目。
什么烦恼都忘掉了,沉浸在无边的烂漫光彩中。
突然,若惜看到烟火架上有一人正手持弓弩,瞄向这边。
“小心——”她扑到锦辞,接着一支箭带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忽然,听到利箭刺入身体的声音,鼻端都是血腥味,就如那日的惨景的重现。
若惜慢慢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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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人嘤嘤哭泣,是谁在哭?
“子兴……子兴……”
哭的人是自己。她看到自己挡在子兴面前,但福王的利箭仍刺穿了子兴的胸膛。
“不——”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若惜,若惜……”眼前人逐渐清晰,是凤锦辞,而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锦辞,你受没受伤?”肩胛骨上如剜肉的一般疼。看到凤锦辞身上无伤,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事。
“你肩膀中了一箭,还好没有大碍。调养几天就好了,不要活动。”
若惜苦笑:“我刚想上进练字,就出了这种事,天公不作美。”
看到若惜醒来,还有心思调笑,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刺客呢?”若惜问道。
锦辞摇头:“场面混乱,让他跑掉了。”
“有可能抓到吗?”
锦辞脸色一变。若惜注意到他细微的变化,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大夫说你要多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之后锦辞来过几日,总是欲言又止,两人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好在大夫来诊治的仔细,不几日,若惜就能下床走动。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等身体再好了些,若惜穿戴了披风,站在廊下观雪,忽然自松树枝桠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忙追过去:“严将军——”
严煜回首见是若惜,惊讶的反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嗯?”轮到她不懂了:“我不该在这里面吗?”
严煜冷笑道:“不要再装了,你的计谋,满朝皆知。”
“将军的话,民女愚钝,听不懂!”
“别以为那刺客没抓到,你就高枕无忧了。”严煜道:“早晚会把他按在你面前,让你这个奸细现身!”
若惜瞬间懂了:“你说那个刺客是我的同谋?演苦肉计欺骗你们?”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王爷不忍驱赶你,但你败局已定!我若是你,现在就回天都像夜卿宸复命!”
“原来如此。”若惜冷笑道:“原来怀疑我是夜卿宸派来的奸细。”
“难道不是,否则你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那么近距离的中箭,却只伤了肩胛骨。”
难怪她问刺客抓到了没有,使得凤锦辞愣怔。自己这么问,不正是证明自己在关心刺客的下落吗!包庇自己的同谋吗!
此时此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而且她从来就不是哭着乞求别人相信原谅的人。
严煜见她反驳,更加确信了若惜的身份:“王爷现在政务缠身,没时间处置你,但你不要乐观,撵你走,是早晚的事情!”
“这点不劳将军费心。”若惜笑道。
不知为何,严煜忽然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她明明在笑。
“严将军——”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穿着大红斗篷的女子,在雪中恰如一朵绽放的寒梅。
“是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