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弛……
两人的关系真的很好,因为子兴一句话就让找茬的福王收敛了态度,皱眉道:“算了,算了,看在靖王的面子不和你计较。”
靖王的面子?若惜只觉得再待在这里,就要窒息而死,忙加快步子,落荒而逃。出了大殿,深吸了几口气,才活了过来。
“小主子,靖王殿下传您去。”太监适时出现,说是没有算计,鬼都不信。
这次恐怕才是夜卿宸的正式召见,随着太监穿过殿宇园囿,竟到了他们那天遇到的水榭小亭。远远就从树荫的遮蔽中看到了他,毕竟那么打眼耀目的人,想不注意都难,走了几步,视野开阔了,于是又看到一人。
是个女人,大致轮廓告诉若惜,这是个年轻的女人。仪态恭谨,恬淡娴静。
这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女人了吧。他被她伤害,险些丧命,便有了他被她,悉心照料,暗生情愫。
忽然想笑,刚才那场恩爱展现,已经差不多将她压抑的只剩半条命了,此时换了人选,又来这招,是存心不让她好过。
涌起一股憎恶感,夜卿宸不就是仗着她说过爱他,因而变着法子的折磨她。
真想戳着他的脑门朝他吼,我花若惜已经不爱你了,所以请收起自作多情的表演吧。
以为能伤到她么,他在她之前,又不是没有女人,在她之后,也不会停止。就想用一个从晋国来的女人,让她心伤到痛哭流涕,打错算盘了。
她入了水榭亭中,首先注意到那章石桌,仿佛耳边回响着那天强占她时的喘息。
“坐吧。”卿宸慵懒着靠着引枕,睇向她:“福王对你态度如何?依你看,有娶你的打算么?”
若惜落座,道:“福王很讨厌我。他说他是断袖,不喜欢女人。”
卿宸呵呵轻笑,满脸的不屑:“断袖?他断的起来么。”
若惜冷着脸:“殿下明示。”
卿宸却话锋一转,从父王身上移到子兴身上:“他那护卫真是好运气,一抓就抓到了赵国。卿弛怕是要更喜欢他了。”
若惜看了眼靠在卿宸身旁的女人,眉目清明,不媚不娇,眼神如山间清泉潺潺,看着赏心悦目。心中不是滋味,想起夜卿宸的话来,和她在一起痛苦,那么和这个柔情似水的女人,才会身心愉悦吧。
“花若惜!”卿宸突然大声叫了她一声。
吓了一跳,怨道:“殿下何事?”
“你直愣愣的看蓝若做什么?!”
蓝若?和自己的名字有一字重叠。若惜没来由的有一股怨气,于是冷笑道:“殿下总不至于担心,我也会捅她一刀罢。”
卿宸道:“如果你敢做,我就杀了你。”
蓝若被他如此护着,不禁露出惊喜的羞涩。
心中伤口流血汩汩,她想笑,但努力过了,做不到,便尽量平静:“冲冠一怒?”
“只要值得。”
“呵呵。”若惜干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能笑出来了,于是傻呵呵的笑了又笑:“只要值得……”咽下眼泪,道:“还是说福王的事情吧,总之福王说自己是断袖,不管他是不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根本不想娶我。”
“这倒正和本王心意,硬把你塞给他,让他好好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我在别人手里生不如死,您能解恨么?”她痴痴笑道:“……不过,当福王知道我非完璧,还流掉过一个孩子,一定变本加厉的折磨我,到时候,您就该解恨了。”
他愣怔,继而眸底寒气积聚:“流掉过孩子?”
“在郕国的时候。”模棱两可的答案,其中暗示,不言自语。
“凤锦辞的?”他挑选了最坏的可能。待说完,马上自我反驳:“不会,时间不对,你在郕国没多久的……”再看她:“……我的?”
默认。
原来他们有过孩子:“怎么流掉的?”见她不答,疯了似的拽过她的头发,逼问:“我问你,怎么没的?”
“你以为?”
是她知道后,故意流掉的吧:“你那么恨我,怎么会让他活下来……”
心中的期待瞬间消散殆尽,果然他就是这么以为的,在他眼中,她就是蛇蝎,是歹毒到心肝肺都要烂掉的女人,而他现在才找到了他纯洁善良的圣女蓝若。
果然,在哪里都是多余。
“……我以为孩子的父亲死了,于是就……”那是一场意外,但不得不说,如她所愿。
没说完,就见他的手高高扬起,知道他要打来,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可耳光迟迟没落下,她冷笑:“……怕再把我打瞎了,更不好嫁了?”
“你……你何必非要这样逼我?”眼底泛红,想哭,但强忍着:“时时刻刻展露你的凶狠?”那个长陵阳光中笑着的女孩哪去了?
孩子的事情都说了,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不给她机会挽回,她也不想挽回。
“殿下——您息怒,不要动气。”这时蓝若上来阻拦卿宸,温顺的像猫,扯着衣袖,说是劝阻,倒像是撒娇。
但她软绵绵的态度,却像是利刃,划破了若惜的心房,忽然好生羡慕,如果她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卿宸狠狠的推开她,平复情绪,露出凶相,对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福王的侍卫?”
那样痴恋向往的眼神,只一眼就一目了然。
若惜心里揪紧,难道他认出了子兴。
不幸噩梦成真。
“他是宁子兴吧,呵呵,命真大,当初竟然给他逃了。没想到让你们在这里再遇到。让你嫁给福王,你为什么不愿意?那样的话,你不就能见到你口中的‘子兴’了么。”说的太酸,自己都受不了,忙又道:“记得你嫁给福王后,跟他讨论谁是原配夫人的问题。”
不懂:“……什么意思?”
“福王夜卿弛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