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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山春色

他叫胡瑞雪,是个剑客。打小开始浪迹江湖,从余杭一路闯到汴京现已十六载。胡瑞雪本是冬至日出生的,他父亲本打算给他取个胡冬至便是,但母亲觉得不好听,费劲千万心思,他老爹总算是琢磨出这么一个瑞雪兆丰年的名字。

胡瑞雪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一点儿也不普通。过秦楼的花魁,被誉为香扇坠的女子,岂能普通?至于胡瑞雪如何喜欢上这个从江南新来汴梁的花魁,说来话长。

昨日在河对岸瞧见陈清秋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这位秦湘君,也是胡瑞雪他喜欢上的女子。近两日过秦楼的生意都不太好,原由便是黄宝君那场蓄谋已久的歌舞。至于会恼怒,秦湘君自是不会的,只是坊间有许多传闻,说是这位江南道的美人也不过如此嘛!

秦湘君昨夜瞧得十分真切,甚至连几位道人闯入萧宜主的花枝小院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不认识陈清秋,但她能猜出来。秦湘君的身份可不普通,是位修士。

至于什么是修士,换句话说便是追求长生的武夫。柳永是修士,黄宝君是修士,几位道人是修士,以后的萧宜主也会是修士。修士九境,前三境最为普通,甚至寻常江湖武夫便能随时破开前一境。至于中三境便是真正的山上人,后三境更可称之为天上仙人。

今日小二楼来了位别处家的花魁,正是秦湘君。至于她为什么要来,因为她想来,这便是原因了。来的日子也赶巧,小二楼的主子以及花魁都不在。硕大的小二楼总该是有个话事人的,这个人自然只能是黄宝君的心腹,叫黄鹏,也是小二楼的武师头目。

“秦姑娘来我们小二楼怕是不合时宜。”黄鹏说道。

秦湘君左顾右盼,似在找某个人。使着一口苏杭口音,细细柔柔的说“只是想找个人。”

黄鹏又问道“敢问姑娘找谁?”

秦湘君用着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陈清秋?”

自从昨夜送别了萧宜主之后,陈清秋搬回到大杂院,自然而然受到了许多的白眼。不过陈清秋并未理会这些,只是有许多的悲伤闷在心口处,发泄不得。他昨日晚上在花枝小院坐了一宿,甚至萌生了想要当个道士的想法,过些时辰这个想法也就不了了之。正是因为他昨夜一夜未眠,所以今日大清早陈清秋还在睡觉,并未有人管他。

......

胡瑞雪今日要去杀个人,所以他昨夜就埋伏在了汴梁城外的古道上。秦湘君曾与他说过这回是件棘手的事,胡瑞雪只是说秦姑娘的事都不叫事。提着佩剑便出了过秦楼,一个人立在雨中,秦湘君虽有一丝触动,但她自己不过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他要杀的这个女子正是陈清秋的心上人。至于为什么要杀她,胡瑞雪没过问原由。秦湘君教了胡瑞雪许多的法子,让原本只是一介江湖武夫的他也成为了一名修士。所以他一是为了还两件恩情,第二件事说出来也是极为简单,为心爱的姑娘办事,高兴还来不及的,不算麻烦。

萧宜主大方的跟在几位道士后面。昨夜几位道士见着她的时候,眼角隐约有泪滴。她伸手擦了擦说“没事,走吧。”年轻道士仅是以为她舍不得在小二楼的尊贵身份,安慰道“去了山上后,你便还是尊贵的,毕竟天生道种这种,这几百年来你是头一位。”

胡瑞雪瞅着眼前来的几个道士与一个秀色可餐的女子,觉得秦姑娘口中说的萧宜主多半就是这位了。胡瑞雪的招式都是江湖路子,没有章法,但都是要取人性命的剑招。拔出佩剑的那一刻就滑落向萧宜主,剑上有罡风,直取她的咽喉。年轻道人最先反应过来,手中打出一道符箓,剧烈的冲击轰向胡瑞雪,导致胡瑞雪的第一轮刺杀失败。与年轻道人一起几位瞬间护住了萧宜主,不然她可接不下这道符箓带来的冲击。

年轻道士比划了两下,结了一条青龙,轰向胡瑞雪,欲一招必杀。胡瑞雪知道今天应是完不成秦姑娘的心愿了,搭上命这种事不是不能做,只是他胡瑞雪心里面还想娶秦姑娘的,死不得,更何况他舍了这条命也不见得能杀了萧宜主。年轻道士也未曾想过杀人,只是胡瑞雪要杀萧宜主,所以他出手了。见胡瑞雪没有了杀意,自然不理他,带着萧宜主和几位同伴继续前行。

......

黄鹏虽然是目前小二楼的话事人,但毕竟和秦湘君不是一个级别,虽说都是竞争关系,但人毕竟花魁身份摆在这儿。只要不太出格,想见个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领着秦湘君往杂院的方向走,有些没见过秦湘君面的客人还以为小二楼又来了位仙子。大杂院里的下人都是有活儿干的,他们可不像陈清秋如今这般,没有人使唤。所以大杂院此刻只剩他一人,还在睡觉。

走了一段路后,黄鹏说了句到了。领着秦湘君进入杂院后便独自退了出来,全然不管秦湘君是否认识陈清秋。大杂院说是个院子,也不过是个大点的屋子罢了。院子不乱,反而挺整洁的。秦湘君径直走向走入屋子内,里边没有其他杂物,有也只是些衣服之类服饰。一眼望过去是一整张床,占满半个屋子,只是现如今只有一个人躺在上面。

虽然秦湘君不认识陈清秋。但走上去仔细看了两眼,和昨夜里看见的那位模样一致,便该是陈清秋了。只是陈清秋并未理睬她,一直躺着,眼也未睁开。秦湘君嘴角翘起,都是在意料之中的。“有个消息想必你该是很在意的。”秦湘君说着。

陈清秋翻了个身,秦湘君以为这么轻易就达到了效果,似乎有些骄傲?可是陈清秋只是翻了个身,然后眯着眼看了看她胸前的两个馒头,所幸秦湘君没有低头,不然怕是被陈清秋看了个光。

她有些生气,故意捏了捏嗓子阴阳怪气的说“有个人昨夜动身要去杀你那位萧姑娘。”陈清秋眉头皱了皱,但也觉得这位瞧着不像普通女子的美人多半是为了激怒自己。见起不到效果,秦湘君接着说道“人是我派出去的,你说该不该是真事?”

话音刚落,陈清秋翻身就将秦湘君压在身下,此时的他整个人戾气冲天。而秦湘君是第一个看见他眸子里藏着金虎和玄兔的人。她看着他奇怪的眸子,起初觉得有点意思。可是直到陈清秋开始喘着粗气,她想要挣脱,发现无能为力时,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陈清秋不知道秦湘君是个修士,可秦湘君自己是知道的。可她无论怎样动用体内的气机,体内的灵府根本不回应她。陈清秋如此瞪着她,秦湘君似乎有些怕了。挣脱也挣脱不开,便只能坦白些实话,她是真怕陈清秋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毕竟昨夜里她瞧得是真的真切,陈清秋很在意萧宜主的。

“我可是黄宝君的人。”

陈清秋根本听不进去,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他的脸离得秦湘君越来越近,眼瞅着马上便要挨上。“喂,喂。黄宝君可是我师姐,你怎么敢?”秦湘君施展不了手段,只能说些话来试图逼迫陈清秋。她不了解为何整个人都被他给压制住,只是现目前对她而言,确实不利。

这种发了疯似的情况陈清秋打小开始就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身前有个沉鱼落雁的女子。

倒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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