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跑得快,兼之马匹众多,众人只看见漫漫黄尘裹着一队骑兵迅速从眼前经过,尘土太大呛得众人眯着眼直咳嗽。
“王八羔子,骑个马也不知道慢一些,赶着去投胎么?”
苏幕只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当先一人正是苏利,立刻便低了头,再听到有人开骂,
不由得暗赞一声:
“有种!”
再往来人看去,正是身后那一溜被缚住双手的人中间一人发的声。苏幕不禁投去钦佩的目光。
果然那人话语刚落,身上已是挨了一鞭子,“你敢对我们少将军出言不逊,你是不想活了吗?”
这汉子眼神凶狠地看了一眼甩出鞭子的年轻士兵,年轻士兵居然生出一丝惧意来,但嘴上仍然强撑着气势,“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这汉子轻哼一声,转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干粮,狠狠地咬上一大口,不再看那名士兵。
年轻士兵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动静来可真是不好交代。
苏幕还想再看,刘全已提醒道:“别看了,那是牢里关的犯人,别的人或许有冤枉的,他可不是。”
苏幕好奇看着刘叔,“刘叔认识此人?”
“不认识,但是以前在官衙发的通辑图上见过,这可是个江洋大盗,上次被人看见所以举报,没想到官差没逮到这人,他竟然引了前面山中的土匪光明正大袭击了城里一条街的店面,等衙役来时又引得衙役到了那人家中,衙役没办法,得拿人交差啊,土匪是从他家中不见的,而且还从他家中搜出了刚打劫出来的东西,自然得找他顶罪。”
苏幕听得大为感兴趣,这么小的城市居然有这么新鲜的故事。“那这个人又是如何被抓到的?”
刘全喝口水:“这天气真是热,你急啥,我不正要讲着呐吗。也就因为那人运气好,是知县的表表亲,哎呀,反正是很远很远的表亲了,但是总归也是亲戚不是,所以就求着郑统领把人想办法逮住了,结果这人被逮了还死咬着那人不放口,所以这一时也没法放人,你在城里也呆了一些时候了,就没听到这些事?”
“就是那个,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个是最冤枉的那个。”
苏幕道:“为什么招兵还会把牢里的囚犯也带上?前方的战事很紧张?很缺人?”
刘全看了看越来越多的人,有些忧虑地点了点头,“想必前方情况不太妙啊。”
苏幕突然灵感一现,“可能漠北的鞑子就要打过来了?而且离得很近了。所以招的兵士都是往那边去。朝廷拨的大军为什么还没到,我上次见苏大将军的队伍人虽多,但是打起来估计就不够看了。所以得先招一批送死的先顶上,把城先守住。待大军来援。”
“而且上次听说是大将军的长子被俘了,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俘的,想必那城情况不妙,这苏大将军可能是就近正好在哪里,所以赶紧赶过来。”
说到这,猛然发现身边已是凑近了一堆人,犹如听戏一般津津有味的听着,看着苏幕停下不说话还嚷着,“说得跟真的一样,精彩,再来一段。”
“......”
士兵本看不惯这一堆人聚在一起,正欲过来呵斥,听这人一嚷才知道这里是在说书!
没想到原来是在说书,不禁调侃道:“哟,还有空说书啊,想不到你还是个说书的,等这回打退了鞑子一定要你好好说两场。”
苏幕也没再猜下去的兴趣了,这时代自己真没听过,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就算是历史书的很多内容最后不也被考古学家们推翻很了么,听天由命吧!
一行人再次踏上去往鹏城的路,照这种速度据说天黑之前便能赶上。
此时苏幕一行人正走在一条向上延伸的黄土坡上,路两旁全是郁郁葱葱的密林,这条路上却是寸草不生,一片黄尘。
好在树多了,空气还是不错的,天上热辣的阳光此时也仿佛温和了几分,密林中间或有风从中间拂过,让人从心底舒坦。
两队人马都想往边上树荫下走着,奈何士兵们怕这些人靠着靠着就靠到密林里去了,到时再找就很是麻烦!因此密林边上的位置只能那些看护着众人的士兵们才可以走行走。
苏幕看着这些小心翼翼防着他们的士兵,喘着大气:“要是来个劫道的,那可就好玩了,正好也让我们歇歇。”
旁边一位老哥看着苏幕气喘吁吁的模样,笑道:“小兄弟,你这体格看着还行,怎么就这么不中用?爬个坡也累成这样?你这样上战场可不行。”
另一人笑道:“别说战场了,就是鹏城前面那条山路怕他都爬不上去。”
这话极其精准地戳中了苏幕的痛处,苏幕还来不及表示赞同。
那边又道:“上山不说匪,下河不说鬼,你小子是怕撞不上那群人么?鹏城和陈国的济城中间的这座山,那深处就有这么一伙子人,人数还多,听说是陈国那边流串过来的,一直占着地形优势,又是三不管地带,现在有好几千人了呐。”
苏幕咂舌,“造反也够了吧。”
“造反?他们估计还不够实力,但是官兵倒是来剿过一次,结果什么都没看见,反而自己损伤惨重。听说他们连寨子的门都没摸到,又有人传言,这个寨子就在两山中间的一个凹陷的地方,大树密布,不走进去根本看不到。”
苏幕不禁发问:“大军清剿都没找到老巢,那他们出来劫道岂不是还得翻几座山?那样一来一去,还有劫道的时间吗?”
“呃.......”说得似乎挺有道理,这些劫匪毕竟是靠抢劫而生的,寨子自然不可能离得太远,若是太远的话山林道路最不方便!
苏幕:“除非还有一条道是专门走远路的,供马跑的。不然以山里的形势怎么会方便去抢劫呢?所以他们的住址要么离经常抢劫的地方不远,要么就是有条大道专门通往他们的寨子!”
如果有大道的话,那说明他们那儿并不隐蔽,但是如此的话为什么清剿的官兵会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呢?
“好小子,说的不错,这话甚是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问话的人此刻正骑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装束与别人大致相同,要说不同应该是他的衣服腰带颜色不一样,他的是黑色的腰带。
“我叫苏幕,请问您是?”
“我叫王魁,兄弟们给面都叫我一声王大哥,你若愿意也可随着一起叫,你这分析得颇有道理,晚上咱们喝两杯,我想再听听你的高见。”
苏幕忙客气道:“不敢,不敢,我这也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
“小兄弟客气,到了鹏城我派人来找你,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一步了。”说完,双腿一夹马腹,握在手中的僵绳一抖。“驾!”马儿便加速向前跑去。
一边的兵士不由得羡慕地看了眼苏幕,这小子运气倒不错,这可是他们的王校尉。专门负责此次招募的人员安排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