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大夫出来的那一刻,梵音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马叫住了大夫,说楚子墨醒过来了,让他过来看看。
大夫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觉得梵音过于关切楚子墨罢了,爱之深护之切,都可以到了为他不顾自己的境界了。
大夫也就望闻问切一些常规的检查,告诉梵音别太担心,没什么事情,安心休养几天就会好的,弄得梵音倒是有些羞涩了。
楚子墨觉得说再医馆住着说话做事都不方便,就提议说去找一个客栈住着,起码说话做事方便,等伤好了,在赶路,顺便也给和亲队伍捎个信,表示自己这边没事,让他们按原计划行走,在徐国城外汇合。
梵音确实也觉得楚子墨的建议是很好的,可是两个人身上都没有银钱,怎么能住的起客栈呢?这让梵音也有些许的为难。
然而楚子墨却先问了大夫附近哪里有客栈,大夫也说了客栈的位置,让他们每天过来换药,七日后楚子墨的伤口还需要拆线,
其实对于楚子墨自己来说,他完全可以赶路,毕竟是将士出身的,没有那么矫情,只是害怕梵音不习惯,才决定养好伤在走的。
楚子墨自己起身穿上铠甲,梵音有些担心他牵扯到伤口,便站起来,想要阻止,可看着楚子墨毫无困难的穿好了,又觉得关心多余了。
可能是因为梵音的长裙的缘故,楚子墨完全没有看到梵音受伤的脚,拿起梵音的大氅道“小姐,走吧。”
梵音拿起拐杖从床榻边走出来跟在楚子墨身后,出医馆前叫住了楚子墨。“楚子墨”这是梵音在隐藏身份的情况下,下意识叫出来的名字。
“若不然我们便住这医馆吧,也未得什么不妥,小心些便好,毕竟我们身上未得多余的银钱,住不起客栈的。”
楚子墨这会儿才想起来两个人的身份,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银子呢,也在思量自己医治的钱怎么来的。
大夫却突然拿出一些银子,走过来。“姑娘,这些银子你们拿去住店去,医治的费用我收了,这些是剩下的,我不可多收。我亦看得出你们不是寻常人,在这儿怕也是多有不便,既不便,便别强留,需的自己便捷才好。”
梵音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楚子墨便开始发问“这些银子从何而来?”
梵音接过了银子,却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大夫看的出来为难便都说了出来。“姑娘刚带着将军来此时,身上未得银子医治,便去对面当铺当了首饰,便是连面纱一起当掉了,怕是面纱上的珍珠值钱,才来了这么些许银子,姑娘待将军那是真的好。”
“不过是些身外物,能救急是极好的。我们这便走吧。”梵音一拐一拐的走着,头也不回,心里是害怕楚子墨说自己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里,大概是因为楚子墨平时冰冷的态度吧。
看着梵音的一瘸一拐的走路,还需要拐杖,楚子墨这才知道梵音的脚也受伤了,直接过去抱起了梵音。“得罪了,望小姐赎罪。”
这样的举动确实让梵音没有想到,一时间竟然有心动的感觉,被眼前的这个人迷倒了,可转念想到楚子墨身上有伤,便要求楚子墨放下自己。
楚子墨毫无回应,就像是丝毫没有听见一样,直到客栈,楚子墨也是占时放下梵音,拿过梵音手上的钱袋放在柜台上。“两间客房。”
“好勒,客观,左手边上二楼天字号,地字号两间客房。”笑脸相迎的客店小二,却没有得到楚子墨的回应。
楚子墨拿着钥匙,一把抱起梵音,便直接走进后院上楼,就连开门都没有将梵音放下,而是进了屋才把梵音放下,扶着梵音坐到凳子上。
“末将去将公主的物品换回来。”这话语冷冰冰的,可和平时的语气又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
楚子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梵音道“不必了楚将军,我签了死当。”
楚子墨停下脚步,站了许久才转身过来走到梵音面前,许久也没有开口说话,看的出来楚子墨是生气想要发火的,可是碍于梵音的身份,他又不能发火,他在克制自己。
“金银首饰是公主身份之象征,公主怎么随意典当?若是要换银钱,大可拿末将的东西去换。”语气起伏是愤怒,语气柔和是克制。
“那你的?楚将军这话说的倒是好听,拿你何物去换?盔甲?配剑?若是行军之人连盔甲配剑都丢弃了,那如何配做将士?我不过是舍弃了金银首饰,如何便是降低了身份?即便身着粗衣麻布又如何?若在你心中我是公主,便会因此改变了吗?金银首饰当了,再买便是,有何大不了。”
梵音素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的,而且这个公主的身份她也并不在乎,面对楚子墨的话,梵音是生气的,忍不住便要去反驳。
“末将失言,望公主见谅。”过了好久楚子墨才单膝跪地说了这样的话,楚子墨这并不是认为自己错了,而是梵音是主子,他不应该有脾气,不应该说梵音不对。
“罢了,日后这事便别再言了,如此过去吧。”
其实真的让楚子墨生气的不是当掉饰品,而是面纱,他知道暨国的规矩,面纱若不是在大婚之日,是不能摘取的,他害怕梵音这样的举动,毁了梵音一生的幸福,毕竟这是暨国的习俗和流传。
可即便楚子墨没有说,梵音似乎也明白了楚子墨担心的是什么,主动开口“我晓得楚将军忧心的是暨国习俗问题,这个楚将军不必担心,在此处无人知晓我是公主,也无人知晓这些规矩,只便是在入徐国前戴回面纱便好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的声音,楚子墨询问“谁?”
“是我,姓张的猎户。”
听到这样的回答,梵音知道来人是谁了。“是帮我救助你的人,且开门去吧。”梵音吩咐楚子墨去开门。
开门便看到张猎户手中拿着一个钱袋还有一些吃的,楚子墨打量了一番,确认了没有危险,才放张猎户进屋。
看到楚子墨站在眼前,张猎户很是开心的一句“你醒了,挺好,也不枉费尊夫人辛苦救你。”随机进屋看到没有戴面纱的梵音也是恍了神,不由得夸赞了一句“姑娘真是俊美,难怪戴着面纱。”
这话有些让梵音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微笑面对,询问他来的意义。
张猎户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指了指道“这不早晨出门急促了些,也是忘了问二位是否有银钱,吃的。这不回去才想起,二位是不甚摔落山崖,定是没有这些的,便仓促准备了些,给二位送来,希望有些帮助。”
“便是劳烦张大哥了,张大哥帮了我们许多,这些东西我们是万不能收了。”
“不必于我客气,家中便只我一人,也吃不下许多。出门在外难免有个不方便的,能与人方便,我之荣欣。”
难得遇到一个像张猎户这么好客又乐于帮助别人的人,梵音和楚子墨也是不知道怎么去拒绝这份好意,便收下了。
张猎户离开你的时候还不忘和楚子墨说上几句,来表示羡慕楚子墨的话。“兄台,得妻如此,你之幸也,兄台多加珍惜。”
楚子墨不明白张猎户的意思“何出此言?”
这一问倒是让张猎户感到奇怪了。
“怎么?令正未曾言之?”他那满是奇怪的眼神,有种怀疑梵音和楚子墨是不是夫妻的感觉。“她为救你寻得树枝藤蔓编成木筏,一路拖着你前行,一身伤痕皆是为救你而起,便是昏迷时最后话语亦是救你,如此情谊实属难得。”
楚子墨看着梵音的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不解,又有着感动和不敢相信,情绪十分复杂。借着送张猎户离开的时机,去向张猎户询问了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