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还差一刻,本初便醒来了,小心翼翼的从两个人中间起身,穿上鞋子,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到另外一边,摇晃着常念。
常念睁眼,本初口型叫常念起床,常念点头示意。
或许是常念的动作大了些,旁边的丫头居然醒了,那是昨晚一起抄经文的丫头,叫衲子。
睡意朦胧中,衲子探起身子来询问“你们怎的这么早起?”
“王姬那边需的伺候,我们得过去,若是晚了来不及,你在多睡会儿,卯时未到,莫吵了其他人。”本初说话的声音很小,她怕吵醒其他的人来。
衲子应该也是没有睡醒的,昨晚睡得就晚,今日肯定想多睡会儿,点点头模模糊糊就倒下去睡了。
本初和常念每个动作都是亲手轻脚,小心又小心,打开了门,走了出去,才算是刚大口出气,放声说话。
“本初姐,我们这么早起做什么?”常念一直都在揉着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
“昨晚成果不错,今日王姬必然有许多的事做,我们早些收拾好了回去,必然是好的。”
听到本初这样的话,常念一下子精神了“倒是,昨晚他们定然也觉得我们可怜了,算是成功了些许吧。”
本初点头“该是如此。”
回到梵音的住所,本初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还做了一个让常念小声点手势。放好经文,便去准备梵音洗漱的东西,拿来梵音要穿的衣服,就连早膳都备好了。
虽然本初和常念很小心了,但是梵音还是醒了。
“你们回了”说这句话的梵音还有些迷糊,用手揉了揉眉心。
听见梵音说话,本初立马走过去,将梵音扶着坐了起来,在梵音身后垫了个枕头,拿了件外衣给梵音披上。
“王姬可要在睡会儿?天色还早。”本初很是贴心的询问。
“既都醒了,也难睡了,你叫人煮壶浓茶与我吧。”梵音原本想事情也很难入睡,好不容易睡了会儿,这会儿又醒了,在想要睡着确实不容易了,不如喝口茶提提神。
本初立马就去吩咐了人煮茶水,回来询问梵音要不要知道昨天晚上的结果。
梵音点点头,本初将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哪怕是很小的一个细节,本初也没有落下。
听完了本初的阐述还有常念的补充,梵音若有所思的神情,掀开被子,拉了拉衣服领子,走到桌案前,坐下提起笔,想了想才开始动笔。
是名字,梵音写下了六七个人的名字,写完了过后停笔又想了想,确认了才放下笔。
“这些个人需的多加注意,想必也是府中的耳目,你们且注意些,若是抓住什么把柄,在寻思个说法,将他们赶将出去。日后在寻机会,我们自个儿去找些人补上。”
梵音虽然不能万分的确认,但是这几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就算是不能完全拔出,好歹也是要来一个杀鸡儆猴的。
看到桌子上的佛经,梵音又想到了另外的一出,让本初和常念把所有的下人都聚到后院中,自己有新的打算。
在后院中,所有的人都站在庭院中,小声的议论着梵音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大早的聚集所有的人在这里。
梵音硬是拖延了一时半刻的才出现,大家看到梵音出来,立马就不说话了,乖巧的行礼道“王姬。”
梵音故作姿态,让本初搬来凳子坐下,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些人,将昨晚抄写的经文,全部丢到了地上,这更加让人看不懂了。
“昨日我的两个婢子放错,我便罚了抄写经文,可未曾言过尔等能帮,却是有人自作主张相帮抄写,这些个字迹中少则也有五六人的手笔,是当我眼瞎看不出吗?”梵音的语气从前面的平和到后面的愤怒,十分有度。
这样的一个转折确实也吓到了这些人,有的人甚至是哆嗦了一下,那些抄写经文的人,都差点被吓得跪下了。
“我晓得我的身份在你们眼中不被你们好瞧,可你们也别太放肆,起码而言我依旧是你们的主子,我为吩咐你们,你们如何能自作主张,昨日抄写经文者一律罚奉三月,怂恿着罚奉半年。”
梵音这无疑是在示威,是在告诉他们,就算你们有人撑腰,我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要监视也好,要上报君主也好,在这府中你们还是需要听我的。
“王姬这责罚是否重了些?奴才们都靠着这月利过日子,若是罚了,奴才们如何过去?再者天气如此严寒,王姬却罚一夜之间经文两百卷,也是重了些。”
月轮是不服气的,他是君主的人,要罚也是要君主罚的,不过是个王姬,有什么资格罚自己。月轮敢站出来无非也是告诉梵音,自己有君主撑腰,该给面子。
“怎么在这王姬府中,我如何惩罚,还需你教不成?或是说这王姬府中,你才是主子,我需的听你的吩咐做事?还是说你仗着是君主赐的人,便要掌管我王姬府中大小所有事宜,包括我的行为?”
梵音的三连问,无疑都是在把月轮推向顶撞主子的枪口上。
月轮也是聪明人,知道梵音的意图,立马跪下来道“奴不敢。”
“不敢?若是当真不敢,又岂会不把我说的话放在耳中。昨日进府时我便言道本初与常念是我带来的人,你无权干涩,管辖。晚间你便命人帮二人抄写经文,还让其去下人房中过夜,你到说说你这是何种做法?可是奉了我的命令?”
梵音敢这么说,这么做肯定也是不怕弘忍追究的,毕竟是在自己的府中,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柄什么的,她根本不害怕。梵音无非就是想告诉其他的人,就算你们是府中的耳目也好,正常人也好,在这个府中一切要以我为主,而不是这个老妈子。
月轮虽然是君主派过来的人,可明面上也不敢去说梵音的不是,只能立马道歉认错“奴不敢,都是奴的错,请王姬责罚。”
本来也就是一出戏,梵音也不能说去过度的责罚她,让她长点教训,心中多些怨气,让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脾气不太好,对下人苛刻,让本初和常念又更好的机会接近她就可以了。
“既然知错,我也不好重罚,罚奉半年外,自个儿去领十个板子。”还特意的吩咐所有人“你们切都去瞧着,算是警示,若是有人在放,我必然不会轻饶了他的。”
梵音离开,月轮硬是生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十个板子,丝毫没办法作假,想必也是屁股开花了。
梵音给了常念精创药,叫常念去看月轮,就说金疮药是偷的,去关心关心她,拉进关系。就常念的性子看到月轮的伤肯定是一幅怎么伤的这么重,疼不疼的表情。这一点会比本初去合适。
而且常念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不用演戏,也会很真实的感觉。
常念回到了梵音的屋中,还是一幅带着嫌弃的样子,告诉梵音说月轮的屁股都被打开花了,血肉模糊的样子,也没有人敢去看她,就一个人趴在床榻上。
梵音想着也是够她受的了,便叫本初去请了个大夫给他。
本初带了大夫去看月轮,月轮还是惊讶的,大夫看了,开了药,本初就给月轮上药。看着月轮痛苦的模样本初就开始了道歉“好姐姐,真实对不住,若不是我,你也无需遭这个罪。”
“没事,我们做下人的就该互相帮衬着。”月轮拍了拍本初放在她肩上的手。
“姐姐也莫记恨王姬,王姬脾气便是如此,不过是今日姐姐当众反驳,叫她没有面子,才会重责,现也给姐姐请了大夫瞧了,姐姐日后还是忌讳些好。”
本初的话是在月轮打消猜忌,让月轮以后行事注意些。也让月轮听着这话,来感觉梵音就是持宠而娇,要面子。
梵音这就是给你一击在给你个甜瓜,让你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