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亦萱正品着春梅和秋菊送来的早膳,银耳燕窝粥,水晶玫瑰糕点。两样小点心都做得十分精致,但亦萱似乎没有了食欲。春梅和秋菊在一边也不敢造次,谨言慎行。但是亦萱的脸色不是一般的愁闷。
亦萱放下银勺子,她对着站在一旁的春梅道,“怎么了,今天都不说话了?”
春梅顿时背后起了冷汗,心里烦闷,迷幻散也偷了,这还有什么要求呢?
亦萱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变成哑巴了吗?放心,你们主子还没真正下台,别就这么死着一张脸啊!说啊!最近那个凌儿怀上了,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秋菊支支吾吾“奴婢....奴婢是听说了,如烟妃子和晶儿嫔妃那里的丫鬟.....大家都说凌儿有了龙脉了,夜帝....夜帝十分开心。”
春梅还是那般冷静“回大皇妃,听说如烟和晶儿一伙人都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凌妃那里走动走动!”
“哦?我还以为我是捕风捉影,没想到确有其事。凌儿果真怀上了!”亦萱一想起来,满心的怒火。论侍寝,论地位,她都不会比上官凌儿差上半分!奈何现在却让那个小丫头登上天了。
“你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给我弄尊送子观音好好供着。”亦萱颇有病急乱投医之势。“居然是这个小丫头先怀上了!”亦萱想起了那次夜帝设宴款待箫义夫妻二人,好不容易让夜帝到她那里过夜,却让雁儿那个鬼丫头得了便宜了!
亦萱的火一直往上窜,似乎都无法平息内心的不满,为何她总是处心积虑,最终还是未能达到目的。
门外的侍女进来禀报“禀大皇妃,箫夫人登门求见了!”
“啊!怎么刚想着那个女人就来了!”亦萱低低念了几句。
春梅赶紧将那天偷香粉一事跟亦萱说明。原来是借着亦萱的名义给雁儿送花,春梅和秋菊才能进箫府躲藏。后面黑衣人一事春梅始终不敢提起。怕引起亦萱更大的猜疑和愤怒。
亦萱得意地整整了自己的云鬓,“该来的还是会来,你们两个没事就下去吧,我单独和雁儿聊聊吧!”
春梅和秋菊赶紧拜退,此时,大家都不敢惹亦萱。
雁儿还是那么妖娆,胸前的雪峰似乎比未出嫁之前更丰满了。那层裹胸才裹住了一般的前胸,呼之欲出,如今她的身段,比亦萱多了丰满,多了年轻的筹码,更多了一副风sao之势。
亦萱端坐着,雁儿也不避讳,简单福了福身,道“雁儿给大皇妃请安了。”
亦萱假惺惺地笑了“呦,这雁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大皇妃,雁儿这次来还想道谢呢!多谢您让丫头们送来的花儿!呵呵”说完,雁儿妖魅地笑着。
亦萱不说话了,有点做贼心虚。
雁儿继续道“我说大皇妃,您要的东西,雁儿给您送来了呢!您看看!”说完,雁儿拿出一个丝巾包起来的小包,轻轻地翻开,笑道“您要的就是这个粉末嘛!何必让丫头们偷偷摸摸的呢!我的柜子被人翻动了,就少了我的迷幻云雨散,而且那天刚好你家的丫头们来送花,我就知道肯定是大皇妃您了!”
亦萱轻蔑地看了雁儿一眼,似乎对她的行为没有任何难为情。
雁儿笑得更美了,她殷勤地走上前去,娇俏万分地说“姐姐,您的心事我明白!您看看,您许久都没有侍寝了。女人啊,最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您要的粉我给您送来就是了!”
亦萱心想,这雁儿果然精明过人,她怕自己的行为被她揭发,赶紧来讨好她了,不过这个人心地歹毒,还是防着点。“我说雁儿,多谢你的关心。进来夜帝公务繁忙,所以比较少来这里....”
“大皇妃,夜帝要应付那么多女人,您何苦苦苦守候呢?不如像我这般逍遥自在多好!”雁儿一直想把亦萱拉下水,“您看看,那个上官凌儿也有了身孕了。呵呵....”
“你是来幸灾乐祸的吗?”亦萱怒道。
“雁儿岂敢!雁儿只是提醒皇妃您别太上心了。您想过没有为什么是凌儿先怀上的啊!”雁儿有意拉拢亦萱,她心虚了,她的迷幻云雨散丢了,哪天让箫义知道让夜帝知道,她肯定没什么好下场。现在除了拉亦萱下水,两个人的命系在一起,这样她就能更逍遥了。
亦萱也有意听听雁儿的意见,毕竟有雁儿在身边,有雁儿的香粉,她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如今就听听雁儿有什么发现。“你说说看吧,好像就你知道!”
雁儿的双眼一转,娓娓道来“大皇妃,您入宫已久,您不是不知道,当初夜帝在女人中流连徘徊,贪图享乐,那个时候,包括您、如烟、晶儿等妃子在内,不都是在喝红花水吗?妃子们第一不敢怀上孩子,那个时候夜帝年轻,夜夜纵情,有了孩子,不变侍寝,所以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服用红花水,避免怀上孩子;第二,有的妃子为了多那么几天的服侍机会,喝过其它药水,避免来月事,这样的事情,大皇妃您也做过的,您没忘了吧!第三,呵呵,那我就更不好意思说了,那些妃子们都用些什么迷香,香粉,都瞒不过我的鼻子。我出身青楼,那些老鸨子没教我别的,这些迷香和香粉的制作我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但那些粉,多半会导致女人生不出孩子。药物都是相生相克,用过头必然对身体无益处。”
听了雁儿有理有据的分析,亦萱楞住了,她盯着雁儿,仿佛见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你说,你说什么,难道凌儿没喝过那些水吗?”
“大皇妃,您别装傻了,凌儿出过宫,凌儿年轻,更别忘了那个青姨,她可是比我还老道的,凌儿肯定被她保护得好好的。况且凌儿入宫不久,也没喝过多少不该喝的药水,也没涂过那些不该涂的粉,她没用任何手段反而胜过了你们这些新机算尽之人,真是讽刺啊!”雁儿毫不避讳地取笑了亦萱。
亦萱不住喃喃自语,双眼放光,仿佛要吃了雁儿!“那我不要用粉了,我要生孩子,我要为夜帝生孩子,我才是皇后的人选!”
雁儿冷笑道“大皇妃,您还是别挣扎了,您使用了我的香粉那么久了,麝香,红花之类的不孕之药都已经深入您的骨髓了!”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jian人!我要掐死你!”说完,亦萱扑上去,想掐住雁儿的脖子,雁儿机灵地躲过,双手抓紧了亦萱的手腕。“大皇妃,您别挣扎了,您还是冷静点好!我告诉你,除了那些没在自己身上下过手段去迷惑夜帝的妃子,其它人都和您一样了,恐怕难以怀上了!有利必有弊。这都是你们这些急功近利的女人,反而害了自己!”
亦萱如梦初醒,她放松了身子,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怎么办?都完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说”
雁儿正了正衣襟,“那个时候,您只要当第一宠妃,您还说不惜牺牲一切。”
亦萱的泪水顿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呆呆地不说话了。
雁儿看了亦萱的模样,她从来没见过从来高傲不可一世的大皇妃,如今这么落魄,她的内心有点同情亦萱了,“好了,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这个宫殿的女人都一样可悲,你要的药粉我也找来了,既然注定无法生育,那就不要勉强了。像我,也无法再生育了,还是趁着我们年轻好好玩玩,不要辜负了大好春光。还有,大皇妃,您还是试试看这些药粉好不好用吧,迷幻云雨散,呵呵,您别想了,也别挣扎了....呵呵呵”雁儿转身出去了,她的笑声对亦萱来说是那么刺耳,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亦萱又哭了“苍天啊!为什么!哈哈哈哈.....为什么是我!....哈哈哈”她又哭又笑的声音,忽然又摔了杯子。
春梅和秋菊赶紧冲进房里,杯子水壶香薰炉全都砸碎了,一地狼藉,就像亦萱此时的心情。
亦萱受了很深的刺激,她抓起那些粉红色粉末,疯狂地往自己的头上身上倒去,吓得春梅和秋菊赶紧去抢“大皇妃,您这是干什么呢!”
亦萱抓了秋菊,又哭又闹“我不能生了,我生不出孩子来了!哈哈哈”
春梅赶紧关上房门,道“大皇妃,您怎么了?箫夫人说什么了!”
“哈哈哈!”亦萱笑了,泪水却肆意流下来。春梅赶紧用手绢拭去亦萱身上的粉,“大皇妃,您还是皇妃,您要保重您自己才对啊!”
“哈哈,我生不出来,我处心积虑,却输了,我输了,我输了你知道吗?哈哈哈哈哈”亦萱抓乱了头发,春梅和秋菊赶紧镇住亦萱,但是亦萱又哭又闹。“我恨这里,我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我输了!哈哈,我输了!雁儿说她知道那些粉有毒啊!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呢?当时我只想当第一宠妃啊!我当上了吗?”
亦萱自言自语,她似乎疯了...春梅无奈地摇头落泪“大皇妃,您这是何苦呢?”
春梅心里平添了一阵酸楚,“终究机关算尽,还是这样的结局,这里涂有锦衣玉食,人心却是各有盘算,最终算尽了一切,还是躲不过命运的安排。那么多女人,心系一个夜帝,最终大家都丢了自己!”春梅好不容易让亦萱安静下来,亦萱却是目光呆滞,“秋菊,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
“恩,我这就去请”秋菊急忙出了门。春梅默默地擦去亦萱脸上的泪水,轻轻整理亦萱的云鬓,那个她最喜欢的云开雾散的云鬓,是今早她特别梳的,这个大皇妃,也累了好几年了,她一直都知道,还有那个雁儿,丫头命却能当上主子,为何主子还想再上一级,丫头又想当主子,人本本分分做事,安安稳稳过一生不好吗?可怜的她和秋菊,她们别无所求,为主子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奈何主子今天却落得如此落魄....
御医来的时候,一下子吓得说不出话了。昨天,凌儿有喜,今天,这个大皇妃却似乎状况不好。御医诊断后,问道“你们这些丫头,你们的主子受了惊吓了,怎么如此照看主子。”
春梅和秋菊抽泣着,“早上雁儿来过,雁儿走后,主子就开始摔东西,说她生不出孩子了!然后....”春梅说道。
御医仰头叹气“不该啊!不该如此啊!我给你们开点药方让你们主子试试看,千万别再刺激主子了,只能安心静养了!”
御医踱着步子走了,边走边摇头叹气。春梅基本上知道主子的情况了,是的,受了刺激了,也许,主子这样,或许更能解脱吧!春梅反倒安心了许多,这样,她或许再也不用去做贼,去卷入那么多她本不爱的纷争,那累心的宫斗。
亦萱还是碎碎念着“香粉,我不能生了,呵呵,我不能生了,我要服侍夜帝,我要服侍夜帝.....哈哈哈”
秋菊吓青了脸“怎么办?春梅姐姐,咱们要不要回报夜帝呢?”
春梅叹了口气,道“恩,我们先去汇报红儿姐姐吧,毕竟她是侍女之首!”
秋菊点点头。两人同时往亦萱望去,满心的凉意,满心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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