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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信口雌黄

————

青衫少年又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耗到日上三竿,一尾金鳞鲤都没有钓到。原想沉住气不急不躁地坐等那鱼儿上钩。

殊料,越等心越急,和老锁匠赵道翁约下的期限已过三天。钓不来金鳞鲤,谈什么入门拜师,何况那黑崖柏雕刻的修行法器九祥梯限定三日,又从何而来?

他请教过邻友刘北峰关于黑崖柏修行法器九祥梯怎么搞,刘北峰“嘿嘿”一笑,故弄玄虚摇头晃脑地说:“一崖一岁柏,崖高十丈为一年轮。普通崖岩上根本就没黑崖柏,只有澜霞山以西荆山中部的龙渊崖上才生黑崖柏。而此龙渊崖丈高九千,常年人迹罕至,据说生长在那里的黑崖柏少说有老井口那么粗。你小子若能搞到那里的好货,再请咱毗邻药王村竹桐岭的师祖疯子匠陆九斤帮你操刀,相信你那修行法器九祥梯出炉绝对世所罕见,举世无双。”

刘北峰一番所谓的指点迷津,指得青衫少年瞠目结舌云山雾水。他尽不给少年说抄近的捷径,全部是水中望月飘渺无边的损招。

仅说那金鳞鲤,刘北峰舍近求远,兜了一大弯,牛村谪仙桥里有的是金鳞鲤,只是季节不对而已,他非让青衫少年跑到牛村西部的松月谭垂钓,想想这小子心眼真是坏透了。

而且他所说的这个版本完全是他自己的版本,赵道翁要的只是三条普通鲤鱼,至于那修行法器九祥梯根本就是刘北峰瞎扯淡,凭空捏造消遣少年的。在牛村东部市面上,那地葬阁金不二家门市里就有微型木质雕刻的成品七祥梯售卖,止需二十文铜钱。

且说法器七祥梯易得,可那九祥梯乃修业场上修行大家拜师所必备的物件,非普通市面上所能购买,纵然你有铜钱千贯黄金万两也绝对买不了修行法器九祥梯。更何况刘北峰那小子说的黑崖柏更是稀世珍宝,那能如此随便就能觅得。

听了刘北峰那小子胡诌一通,短短三天,只为钓得那三条金鳞鲤,害得青衫少年冤枉路往返跑了不下十趟,遭罪的瞎活没少干,结果仍是徒劳无功,颗粒无收。而且还被刘北峰奚落了一顿,得了一个诨名:衰少!又名,衰相。

此时,衰相少年牛盛顶阳而坐,手持青竹竿,目不转睛地盯着波光潋滟的水面,又耗了半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他气性陡升,猛地站起来“哗哗哗”将青竹竿对着粼粼荡漾的水面恨恨地搅动一通,嘴里直喊:“出来,出来!!”

翻滚的水花溅起又落下,四野静谧。偶闻飞鸟啼鸣,三五成群掠过平静的水面,憩栖在松月谭对面一棵宛如蓬盖的枣树上。

撒完气的衰相少年整了整衣衫,望着松月谭怔怔地相起了呆,少年倒不是因钓不到金鳞鲤而沮丧走神,他是被眼前水面上的景象吓到了。只见原本粼光碧波的水面上泛起片片水晕,继而粼光闪耀伴着一阵悠扬的笛声,在水面上荡漾开来。

不知何时从松月谭偏远的水面上行来一叶小舟,“呜呜…”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朱雀般轻鸣,自远而来。

少年举目望去见那一叶小舟从远处水面上悠然而至,舟上一男一女,女子抚琴而坐,正值妙龄,睹之气质如兰,清香幽然。顾盼间霞绯缠颊温润如玉,恍如神妃仙子,令人见之忘俗。

温润如斯,君子之风,临风而立!仅是匆匆一瞥,衰相少年已是心生慕意,觉得世间竟有如此奇俊绝美的男子,一袭白袍绝尘脱俗,手执一支玉笛,朱唇翕动,其音宛若天籁。

痴痴发呆的少年眼睛虽然依依不舍,但更能引起他兴趣的是潋滟的水面上,随着琴笛之音的缭绕,骤然间聚集了成千条斑斓交错的鱼儿,每尾足有幼儿臂长般大小。少年眼拙,他并不识得这些鱼儿。

奇俊男子并未看少年,他兀自执笛而吹,眼睛一直盯着身边那恍如仙妃的女子,眸光中蕴藏着无限柔情蜜意。似乎世间万物根本无法入他帘中,专注之情令人称奇。

“喂,你们是水里的神仙……?”

少年待小舟行至离他不处,嗫嚅道!

转念一想,“神仙?一般不都是脚踏祥云从天宫而降吗,绝对不会从水里乘舟而来!他俩肯定不是神仙。”

说神仙模样,少年是没见过,但在牛村他听那个“死党”刘北峰瞎叽巴脏吹过,说道祖降临人世,白髯飘飘,髻戴莲花紫金冠,身披金缕衣,脚踏七彩祥云,霞光遍野千里。凡尘弟子八千,排立两班,沐浴择服,焚香叩迎,那排场才真叫个嚣张。

尽管少年知道刘北峰说的那景象根本不足以彰显道祖真正的庄重威严。他并不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就好。不过,估计一般神仙下凡也就是像刘北峰描述的那样,至多是座下多个座骑瑞兽罢了。

看眼前这俩人面相虽脱尘超凡,但和真正的神仙相比,总觉得他俩身上少了点道风仙骨。

“呵呵,神仙?”

那奇俊男人闻听岸上有个少年在喊他神仙,神情一怔,停止住笛声,微微一笑,将目光扭开投向少年,复问一句,“你猜呢?”

“猜不着!”

晕!我要是能猜得准,还问你干嘛。少年稍显不悦地看着那奇俊男子,又瞥了一眼那脱尘绝俗的女子,最后目光依旧落在了那聚集了成千上万条花鱼的水面上,望鱼兴叹!

“小娃儿,我且问你,你来此谭作什么?”奇俊男子面色温润,一如既往地展现出一股君子之气,玉笛一转背负于身后,笑眯眯地问起少年。

“钓鱼!”

少年目光沮丧,心想你管我来此干嘛呢,眼前水涌鱼沸的神奇一幕,在少年看来只不过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

“敢问垂钓什么鱼?”那奇俊男子接着又问,他问这话时的目光变得异常明亮,柔情慢慢消退,似乎对眼前少年萌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过当他看从琴旁起身的绝艳女子时,眼里的柔情之意又慢慢回升。绝艳女子看奇俊男子的眼神却无柔意,眸光中透着一股傲然之色。

“金鳞鲤!”少年话不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他就那样一脸呆萌地看着那绝艳女子。也许是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绝伦之姿,小小童心竟泛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嘴里竟喃喃自语道:“姐姐真美!”

“哼!”那绝艳女子听到少年所言,知他无轻薄之意,倒也不与计较。只是柳眉微皱轻轻冷嗤一声,将目光落在了那同行的奇俊男子身上,蔑笑道:“阿墨师弟,此小娃目拙,“福缘”即在眼前却道不识,想想资质倒也是稀松平平,毫无过人之处嘛。”

那绝艳女子心道,看来师父六慧所说的机缘少年也并非个个都是天资聪颖出类拔萃之辈,若按《末生典籍》上所载述,在牛村的这些蒙童中估计就数牛家这个小儿子牛盛资质浅薄愚钝之极。她至今仍记得师父六慧曾在仙门山群仙聚会上,当着众仙家的面说过一句话————仙门纵广,福泽似露,不润无根之草!凡在《末生典籍》上亮名道姓的家族,以及单姓孤立的成员都是受仙门所庇佑的。也许你予以露泽相赠,受恩所惠则是福报绵延,三千大道任君纵横,直步青云!相反,如果妄自菲薄恃强凌弱,一旦棋差一着,则险象环生,严重者必将遭受“仙劫”所诛杀。

故而,她和师弟奉师父六慧之命,此番下界只求机缘,既然眼前少年也在典籍上蒙仙门庇佑,她自然不会违背法则不予以布施,也许日后少年回赠她的机缘是她根本无法想象的。至少,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帐,她还是能算得清楚。

唉,缘空何来缘!

奇俊男子黯淡一叹,浅浅一道了一句。

他的想法其实和师姐慕月楠虽说一致,但骨子里他的计算却是另一番景象。他起初虽然不知道少年因何一连数日总来松月谭垂钓,但他还是在少年败兴而归后,悄悄尾随其后。他通过少年和牛村另一个少年刘北峰的谈话,他随即明白了那谭中的金鳞鲤对少年来说有着特殊之需。接下来他暗中观察少年又有几日,每日见少年乘兴而至,败兴而归,劳无所获。他几番想出手助少年一臂之力,只是每次都被身为师姐的慕月楠阻止住。

在慕月楠的悟修概念中觉得对待凡人,诸事皆讲究随缘便好,纵然眼前少年也在典册之上;只是万事万物皆有承上启下的运行规律。如果事事无前因后果,即冒然相助,往往适得其反,反倒违背了机缘二字。事以,他倒也不过于心急谋划他心里的如意算盘,只是默默地等待时机成熟再伺机而动。

几日前傍晚,当少年和刘北峰分开后,刘北峰一脸狡黠地望着少年牛盛廋小的背影渐渐远去,那个狡猾少年得意地朝家走去。奇俊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背对着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奇俊男子,若说面对面用这种怪异的目光打量来人似乎倒也不显得礼貌之说,可刘北峰当时是目露怪异,还配合手上作了个鄙夷攻击状的小动作。

在牛村要说同龄孩童中平日谁最嚣张跋扈?问牛村人,估计知晓的人都会异口同声说是悍妇马月莲家的儿子刘北峰。那小子鬼着呢,不但鬼且狂妄自大,他仗着伯父刘惠尹是毗邻澜安县青銮门掌门,且师承檀居老锁匠赵道翁门下,一个有权力,一个有名望,两者都是方圆百里的跷楚大角儿,再者加上一个悍妇娘亲马月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辣劲,闹将上来整个牛村难逢敌手。试想寻常巷陌的老百姓谁又敢逆鳞而上轻易招惹拥有这样背景的少主?

况且平时,只有刘北峰坑蒙拐骗欺负别人,那有别人欺负他,纵然是古牛两大家族屹立在牛村已历千年,两个姓氏的族人也没有几个冒尖的厉害主寻事挑衅欺负外姓。

当刘北峰做完那个冒失无礼的小动作后,奇俊男子心里微微一笑,并未予以理睬,他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小小蒙童心窍开的倒挺早,本君且来问你点事,如果你胆敢花言巧语诓骗本君,必遭惩治!你可明白?”

刘北峰闻言,着实吓了一大跳,大白天遇见鬼了,莫非这家伙后颈脖长了眼睛,竟能看见我在后面做鬼动作。他跨前两步绕到奇俊男子面前,嘿嘿一笑,装着一副老成的样子,道:“不明白!”说完,头一扬,故意偏过脸去不看奇俊男子。哼!想从我嘴里问事套话,不说点乖巧中听的话便算,还敢出言恐吓。呸!你当自己是谁啊?在牛村地界上还没几个人敢当面欺蔑小爷。

刘北峰的孤傲和外在的嚣张很大程度来自于内心绝对的自信。而他这种自信则源于他在牛村地界上一直是横着走,从来没栽过跟头。

再者,自小刘北峰受马月莲所授深明江湖上的那一套说词,诸如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伸手不打笑脸人,探街问路抱拳笑,人事往来言则善。在他的认知观念中,但凡自己占有一丁点理,他绝对要据理力争,岂肯轻易低头。

睹状,奇俊男子神情依旧,当时心里却是滋生几分不悦,“小滑头,够轻狂!”

殊料奇俊男子刚说完,正待要好好和刘北峰谈谈时。

刘北峰哈哈一笑,道:“轻狂?年少不轻狂能叫少年吗?”

此言一出,气得奇俊男子当场差点昏过去。狂妄,简直是狂妄至极,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童。若非师祖六慧亲下界定,此番仙家门人下降凡界妄以仙力杀伐凡人,他早就将刘北峰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了,岂能让他如此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地存活于世。

不以仙力妄动杀伐,稍微教训一下还是可以的,只是奇俊男子内心不禁好奇倒底是谁给了少年如此强大的自信,他逐问起少年师承。刘北峰一脸傲然地说道:“家师乃檀居匠人赵道翁!青銮门掌门刘惠尹乃我伯父。”说到刘惠尹的时候,少年特意提高了嗓门,似在炫耀自己的家底背景。

哦!来头倒不小。难怪少年如此狂妄嚣张。奇俊男子心里微微一怔,在眼前的牛村乃至整个古国这两者的确是人物。转念忖道:“想我仙界师门一叶院与凡界檀居往日素无恩怨,我今日若替那老头赵道翁管教了他这个泼皮狂徒,少年必告之赵道翁说我恃强凌弱,日后闹到师父六慧那里,又徒增一份烦恼,师祖父定要叱责于我。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翻过此篇。唉!仙门皆言凡界机缘遍野,只想那匠人赵道翁碰上这样的机缘少年,恐怕他未来的仙修大业必葬于此厮之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办自己的正事吧。奇俊男子抱拳一以礼,冲刘北峰微微一笑道:“原来小少侠师承名门,难怪言语不凡,失敬了!”

“哦!”刘北峰一愣,敢情这家伙认识家师,不行,若他是师父旧识,我适才说话那么横岂不是冲撞了他,没准那天他拜访檀居说起我的无礼之举,一向素以门规严厉示人的师父岂能轻饶我?奶奶的,从那跌出个冒失鬼,惹人心烦。

脑筋灵机一动,嘿嘿,面上微窘朝奇俊男子笑道:“哥哥既然认识家师,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误以为是那个不知名的歹人,所以才没有诚心好好说话,刚刚冒失的地方还望哥哥见凉。”

刘北峰狡猾至极,一语双关!嘴上虽说向人家赔礼道歉,其实是问奇俊男子是那门那派。心想我已经报上师门,你总得也亮个名号吧。既说认识家师,想必也是名门仙派中人。

奇俊男子笑了笑,指着少年道:“小滑头,本君如是歹人,岂能容你安然?”倏忽,他脸色一敛,沉声道:“本君且问你刚刚与你谈话的少年是你什么人?”

刘北峰见奇俊男子话语陡然严厉,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少年并不傻,他知道凡是能认识老锁匠赵道翁的人,也绝非一般的普通人。他本想问问对方师门,殊料人家根本不理他,似乎早识破了他那一丁点小伎俩。不过听话音,奇俊男子不是奔他而来,人家是来找那衰相少年牛盛的。

一说衰相少年,刘北峰便来了精神,他神情一振,开始跟奇俊男子闲唠起来,将他的老邻居衰相少年从里到外,从头到尾,一直说到衰,甚至连他的“死党”牛盛肚脐眼下有颗痣,如此隐私的事,他都向奇俊男子说了个遍,就差连牛盛小时候夏天不穿裤衩,光屁股走街串巷追着他撵讨要裤衩的糗事,统统给抖了出来。

听了一箩筐关于衰相少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最让奇俊男子感兴趣的只有两件事,其一则是那衰相少年欲拜檀居老锁匠赵道翁为师,其二是那松月谭中的金鳞鲤。细细一想,那老匠人赵道翁也够损的,明知眼下正值深秋非垂钓金鳞鲤之时,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分明就是在诓戏衰相少年,像这样沽名钓誉的师门不拜也罢。

不过,事在人为,也许是赵道翁别有用心,想借此来考验磨练少年的恒心和耐性也是未知。

其实,关于衰相少年真正拜师的来胧去脉,刘北峰掩盖了事实的真相,纵然是提到了金鳞鲤,那也不是赵道翁的原意。至于什么九祥梯;黑崖柏,都是他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他压根也就没对奇俊男子言明。即使这样平平无奇的一段颠倒是非的曲段,多少也改变了奇俊男子对老匠人赵道翁的敬畏之心。不过诸事皆讲究缘份,其中的事非曲折也不是他所能批判的。

那一刻,奇俊男子竟对衰相少年产生了一种同情弱势的怜悯之心。只是他不知颠倒是非的幕后黑手却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蒙童少年————刘北峰!

为了探明衰相少年的底细,奇俊男子从刘北峰的嘴里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后,他从腰带里摸出一枚泛着淡绿晶亮的玉符赠送给了刘北峰,算是小小酬劳犒赏。刘北峰自是喜出望外,也不婉拒,直接伸手笑纳。然后一蹦三跳地跑回家,估计是向他那个悍妇娘亲马月莲报喜了。

奇俊男子睹状,兀自摇了一摇头,内心的算计又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变化。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奇俊男子一直在暗中悄悄关注着衰相少年。帮与不帮只在一念之间,几经忖量,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帮助一下衰相少年。

一个时辰前,在乘舟来松月谭的时候,他竭尽所能说服了师姐慕月楠,也许相助衰相少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没准此举正是平时仙家门人口中常说的机缘。慕月楠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再阻拦,只劝他凡事三思而后行。

虽说那《未生典籍》上诸多蒙童、族祠、孤姓、妇人、书儒、皆承前世三生福禄庇荫,但也未必个个都是资质聪颖悟性卓绝的大机缘,你又何必认真呢?况且,那衰相少年面相黧黑,体质羸弱,且资质又在三流之外,即使你想助他一臂之力,也许未必能如愿。

慕月楠一席话,虽说分析得透彻见底,却改变不了奇俊男子的决心,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因为他从衰相少年清澈的双眸中看到一股涓涓细流的潺湲之韵,那是一种厚积而薄发的奋进之情。貌陋形愚止于外在,清秀敏慧于内,这不正是仙家门人总挂在嘴边说的那句话,仙修于勤而补其缺!

眼下,两者乘舟而至,慕月楠的一番话虽有嫌议,倒也说的完全符合衰相少年。

————缘空何来缘!

他说完这句话,只用那双深邃的眼神看着岸堤旁的少年牛盛。

好一句缘空何来缘!也许机缘未至,一切皆是空妄之谈,那又有什么缘呢?

慕月楠暗暗点了点头,心想阿墨师弟的道悟之性确有长进,已非昔日那个在仙界一叶院,绝涧崖下捉鱼摸虾的臭小子。她一想当年二人成双成对嬉戏于崖底,抚琴鸣笛,舞剑追蝶之景,一股甜滋滋的蜜意顿时涌上心间,双颊缠红,忍不住多瞄了几眼那个叫阿墨的奇俊男子。

一句话,有人听来易懂,也有人听来费劲。此时,衰相少年听得阿墨刚刚那句颇具道悟之言,整个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心道:“怪人,真有毛病,说话阴阳怪气,颠三倒四。”

他杵在岸边,想好好揣摩那句话的意思。结果那奇俊男子阿墨似乎窥破他心思,暗自颓然,直想此少年当真是愚钝至极。不过,他心仍有不甘,即又问衰相少年,“你认识那金鳞鲤否?”

少年牛盛听这话,瞪大眼睛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见状,奇俊男子阿墨倒也没有失望,显然是在他意料之中,他站在舟首指着水面上翻腾蹦跳的鱼儿,道:“小娃,明人不说暗话,眼前这些鱼儿正是你煞费苦心无法垂钓的金鳞鲤,现本君送你几条可好?”

“金鳞鲤!”

衰相少年闻言,一激动差点从岸边栽进松月谭,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那水面上游弋的鱼群。难道我这是撞了狗屎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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