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
屋内是为了自己,甘愿受尽折辱痛苦的良人。
屋外是为了西晋,苦口婆心殷殷劝导的忠臣。
太子端缓缓收回手,声音艰涩:“墨儿,你暂且…再等几天……本,我七天后就来接你。”
他手指紧了紧,终究还是放下,拂袖离去。
……
“哎呀我去,累死我了……给我倒杯茶……”
墨清漓毫无形象的趴在唯一还算完整的桌椅上,朝霍洝挥手挥的重影。
霍洝公主也不恼她使唤自己,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由衷的赞叹:“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啥也没干,你自己就能哭的那么惨,我听着都痛心。”
“呼~”墨清漓吹散热气,挑眉道:“这叫现场发挥,等会我喝完这盏茶就教你。”
墨清漓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点拨小公主。
“公主殿下,您知道,我为什么刚刚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演那一出戏么?”
“嗯……”霍洝端坐在凳子上,支着脑袋猜测道:“苦肉计嘛,自然是为了让霍永端心疼你,等我走了,能对你好点。噢,对了。你阻拦我有功,回头位份不会低的。”
墨清漓低眸一边喝着已经适应热度的茶,一边点头:“嗯,对。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一字不差。”
霍洝漏出一个期待被夸奖的笑容。
“那我再问你,太子殿下不缺女人,少我一个也无所谓。按理说牺牲一个女人,换得褚晋之好,这买卖不要太划算。又凭什么认定他会心疼我呢?”
霍洝嘟起嘴,迟疑道:“因为你好看?”
“咳咳,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墨清漓有些小得意,又点点桌子:“还有呢?”
霍洝紧锁眉头,半晌,还是摇摇头。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你要宏观的去观察你要攻略的男人。当你确定目标的时候,你就要留意关于他的所有细节。”
霍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什么是“宏观”?”
“这是个哲学词语,简单点说就是总体,多方面的去观察一个人。”
“我给你举个例子,”墨清漓把手指伸进茶杯,沾着剩余的茶水,在桌子上写画起来。
“首先,从大环境来看。西晋地处平原,民风落拓不羁,不论男女皆飞鹰走马,豪奢放逸。我第一次见到太子是在长街上,太子殿下很明显的表现出对各处的好奇。所以我猜测,他这是第一次来到大褚。”
霍洝抚头,暗嗤,丢人现眼的东西。
“与太子殿下吃饭期间,殿下曾出手帮助了一个嘤嘤哭泣的琴娘。准确的说,是在这琴娘哭泣的时候,太子才爱怜的出手。而我与太子殿下饮酒,太子只是赞了一声好,并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我知道,太子殿下格外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并且接触的不多。”
“一路上,我故意附和他的所有做法。”墨清漓偏偏头,重点强调了一句,点点自己的心:“是要打心里真的认同他的做法,只有你自己相信了,才能让别人相信。让他真的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知己。这世上可是红颜易得,知己难寻啊。”
霍洝张大嘴,,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墨清漓帮她合上下巴:“最后,便是你刚说的那句“半个兄长”,你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喘气声忽然加重了,这是羞恼的表现,说明他很介意他曾经庶子的身份。料想他在西晋的时候一定整天被你嘲笑,他的生母不得晋王喜爱,那么晋王对他这个儿子也不能有多好的脸色。从那个眯眯眼就能看出来…”
墨清漓直起身子,换个杯子,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而我,一个萍水相逢的红颜知己。却愿意为他付出一颗真心。他能不感动吗?”
“不能!”霍洝真心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
“不对啊。不是说,你能帮我恢复自由。为什么教我这些?怎么攻略…男人?”
“我的傻公主。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要把你直接劫走吗?”墨清漓无奈的看着霍洝,看来要帮她这个一根筋的脑子扭几个弯,剩下的七天可是一刻都不能停了。
“难道不是吗?”她仿佛害怕墨清漓改变心意一样,急急的问:“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稍安勿躁,公主。”墨清漓叹了口气,耐心的给她分析。
“你若是这么一走了之,这院子里的人全都要跟着陪葬不说。光是西晋和大褚的追击令,就能让你不能有片刻的安稳。何况你一个天之娇女,没钱没势,怎么自己一个人独立的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活下去?”
“我可以跟着你!”霍洝紧紧的抓住墨清漓,眼里满是恳求。
墨清漓垂下目光,手轻轻放在霍洝的头发上抚摸:“公主殿下。您其实很聪明的。我这样了解你们西晋宫中密辛,又目标明确的冲着太子端而来。肯定是有我自己的任务要去做,定然是不能带着您的。”
霍洝委屈的松开手,一脸毫无希望的样子。
墨清漓不禁失笑,伸手从袖口掏出一个碧色的瓷瓶,放在桌上。
“公主殿下,我既然承诺,自然会帮您。这瓶药名叫还情散,无论气味还是质地都与胭脂相仿。只要闻到或是吃进去一点点,就如同置身温香软玉,共赴巫山云雨。有了这药,起码可以安然躲过侍寝了吧。”
霍洝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弱弱道:“那还不是日日被困在宫中守活寡。”
“公主殿下,您只要安心的在褚宫中修养。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取得不多不少的一些恩宠。你的母国肯定会传信给你,让你完成一些任务。这时候你便可以做一些手脚小小的报复一下西晋。既可以让太子端吃些苦头,又不伤害黎民百姓,还能寻些乐趣,一箭三雕。”
“请公主殿下信我,最多两年,我就让您光明正大的获得褚王的同意离宫。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不愁吃喝,也无人再能摆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