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刚亮的时候,城东王家赌场的门前来了一个胖子,扛着一个精神萎靡头缠着绷带的年轻人。胖子丝毫没有任何形象的坐在门前,嗓门很大,把周围的人几乎都吵醒了。
“你们开门,我姐夫在你们这里玩儿了多少年,就赢过这一回,你们还派人把钱抢了去,大家都都来看看,王家赌场只准人输钱,不准人赢钱。”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胖子的附近围了一圈的人,看地上头上缠着厚厚白布子的杨康,都冲着王家赌场指指点点。
有不清楚事情原委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昨日赢钱了的人给他解释道:“地上躺的那个不成人形的,是杨康,昨天赢了九千两,看样子被赌场的人打了之后,还把赢得都抢了回去。”
“这赌场做的也太过分了些,那杨大少爷被打的不轻啊。”
在他们后面听着的人马上截断了话:“胡说,我昨天听说是赢了两万两,怎么能是九千两呢?”
李逍遥耳力不差,马上就听到了这话,他低下头小声问杨康:“姐夫,怎么成了两万两了。”
“你管他几万两,不嫌多,咱们今天把他赌场搞黄了就行。”
“周老大,你快出来,还钱。”
其实杨康也知道,这家赌场能承受的最高资金,也就是一万两,大批的银两都在那老王父子俩手里,再高一些他们也出不起,但这些年从他身上吸的血,不知还有一些流到了哪里,慢慢讨,不急。
终于赌场的门开了,周老大带了只带了几个人从里面出来,看杨康的样子,心中的悲愤差点化成一口老血从肚子里面吐出来。
“杨康,你昨日拿了银票就走了,怎么今天还来这里。”
杨康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也没有坐起来,李逍遥煞有其事的抹了抹眼泪,把他扶了起来。
“周老大,昨天我们从这里出去,后面跑上来一大堆人,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打,还抢走了银票。”
周老大板着脸矢口否认:“杨康,要死每个人赢了钱都回来说是银子被抢了,第二天排队来要,我们这赌场还做不做了。”
杨康抬起手指了指周老大身旁的人:“我认得他,昨天抢劫的人里面就有他。”
“哼。”周老大冷笑了一声:“你可有什么证据吗?上下嘴唇一碰,说是他就是他了?”
杨康气息微弱,颤颤巍巍指着周老大身边的那个人:“昨天扭打的时候,我撕开了他外衣,他肋下一寸的地方,有一颗铜钱大的紫红色胎记,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围围起来看热闹的人,唯恐事情不大,无论有关系没关系,无论赌不赌的都在喊着:“脱了看一下呗。”
“对呀,不是说没做吗,给他看一下。”
“老…老大,要脱吗?”那人浑身发抖,小心翼翼地说道。
“脱,给他看一下,妈的,是不以为老子吓大的,你又参与,怕什么。”
“可是…”
这个人为什么面露难色,杨康当然知道,因为在透视眼镜之下,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确实有个胎记,一但漏出来就百口莫辩了。
周老大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大声喊道:“今天我给大家一个公道,杨康你看好了。”
大手一挥,那人的衣服撕破,露出了赤裸裸的上身,好多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赶紧捂住了眼睛。周老大抬头挺胸,结果发现周围的人眼神不太友善,定睛一看,自己的手下肋下一寸的地方,竟然真的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紫红色胎记。
“这…这…”周老大脑中嗡嗡的响,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杨康指着那人:“大家都看到了真的有。”
周老大本来就心里有鬼,事发突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着一大帮子人的怀疑眼神,强自镇定下来:“杨康,你不知道从哪里看了我兄弟的胎记,这也能作为证据吗?”
“好,我来亲自问问他,你敢吗?”
“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问。”
杨康朝着那人招了招手:“你且过来,我问你一句,你要很快的回答。”
那汉子一看就是个憨厚的汉子,估计是刚来赌场的新人,哆哆嗦嗦的看着杨康,似乎还有些不忍心看着杨康绷带下渗出的血迹:“好,杨兄弟问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
“赵铁牛。”
“铁牛哥来这里几天了。”
“三天。”
“昨天他们打我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没看到。”
“你参与了吗。”
铁牛赶紧摇了摇头:“我没有参与。”
杨康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我昨日看到的就是你,你还说不是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没有你吗?”
铁牛身体颤抖,老实巴交的他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种事,慌慌张张的否认:“真的没有我,我昨天没去。”
“哦,没去呀。”
“赵铁牛,你在胡说什么?”周老大勃然大怒。
但是铁牛已经听不见周老大的话了,他的心里满是冤屈,听到别人愿望自己哪里还想到别的:“昨天我没有去,是侯三带人去的,我没有去!”
“…啊哦,是侯三带人去的啊。”
周老大心里面就像是一万头牛跑过,今天千不该万不该带他出来,要不是那些兄弟都被打伤了,怎么会把这家伙带出来,真是个天大的错误。三两下就被杨康吓唬的兜了底。
“哈哈哈哈哈,这人可真笨,怎么自己就说了出来。”
但是有明眼人却看出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首先杨康是怎么知道铁牛胎记的位置,莫非亲眼见过,可是两人看上去就不认识啊。
杨康自然不能告诉他们是用眼镜透视的,只是从满是落叶的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看样子风一吹就能吹的倒:“周老大,你是给王家看场子的,难道你的东家就这么不讲规律吗,背信弃义?咱们两家都是做生意的,这做生意就讲个诚信,我知道九千两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今日你把银票还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是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看着杨康边说话边颤抖的双腿,周老大真想给那小白脸一拳,别的不知道,昨天那些手下回来可都是带着伤的,而且听人说,这小白脸一点伤也没有受,现在在他面前装残疾,还倒敲诈一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东西这么贼,而且还不能把他做了,现在背后有将军府,杨家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孤苦无依了。
杨康看周老大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暗爽,脸上缠着布子也看不出他的笑容:“周老大,我就要个公道,你从我杨康这里面吸走多少血,街坊领居们都知道,难道你们赌场就真的像门前的那两只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吗?”
“嗯?什么貔貅?”
有的人十分不解,平时那两只小兽出放在赌场门口,别人也没注意过,几天听到杨康说什么貔貅,又说什么貔貅,心中好奇。而坐在一旁的小胖子,估计觉得自己呆呆的坐在旁边,没什么意思,张嘴问道:“姐夫,什么事貔貅呀。”
杨康暗自给了小胖子一个赞,这小舅子有点演员天赋:“我相信很多饱读诗书的兄台也知道,这貔貅又名天禄,百解,辟邪,毛色灰白,会飞,有辟邪纳财之意,至于怎么纳财,诸位且看,这貔貅大嘴一张吸四方之财,可是却没有排泄地方,也就是只能进不能出,杨家也是做生意的,也明白赌场也许只是想讨个好兆头,可是你们今时今日此等行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把整个大夏的律法按在地上摩擦!”
听到杨康一阵胡天海地,周老大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能说抢了是抢了,但没抢到吗?杨康这一身的绷带,还有那猥琐…微弱的气息,演的那么像,退一万步讲,即使没受伤,说没抢到,又有谁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