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兰溪从楚凌玥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大家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跟陆明湄针锋相对起来,“二小姐,你说我害大小姐,兰溪若是加害大小姐,定然身上会藏着下药的东西,今日杜妈妈也在,让杜妈妈带去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兰溪说的也是个办法,楚凌玥不置可否,不阻止,但是也不赞同。陆明湄倒是赞同不已,她刚说出来让杜妈妈搜身的话,楚凌玥就接了一句,“杜妈妈,不如这样,既然搜了兰溪,孙姨娘和妹妹也是接手过这药的人,不如就一起搜了吧。”
刚才一路上兰溪都在后面看着,陆明湄一直都没机会把袖子里的药瓶扔掉,这会儿听见要搜身果然神色一变,手下意识的就往袖子里摸去。
杜妈妈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带着兰溪出来了,恭恭敬敬的禀报了兰溪并不曾有异常之后就站在门口侧着身子等孙琼禾和陆明湄进去。
“大胆奴才,我们的身子也是你能搜的?”
陆明湄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杜妈妈,楚凌玥冷哼了一声,看着陆明湄变了的脸问道:“杜妈妈是一品女官,就是在宫里也可以搜妃嫔,难道妹妹和姨娘竟然比宫里的妃嫔还要尊贵不成?还是说,妹妹身上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你!”陆明湄瞪了楚凌玥一眼,甩袖欲走,却被陆衡滔给拦了下来。
“明湄,若是你心里面没鬼,让杜妈妈搜一下也无妨。”
“爹爹!”陆明湄着急的看了一眼孙琼禾又冲着陆衡滔叫了一声,就是不愿意进去搜身。
楚凌玥也不催,抹了一下眼角,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总归是凌玥孤苦无依,无人问津,妹妹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眼见是个套,孙琼禾连忙拉过陆明湄的手,从她的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药瓶子说道,“大小姐千万别误会了,并非是明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而是这个东西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让杜妈妈搜出来还不得闹个误会!”
“如今孙姨娘拿出来就不是误会了么?”兰溪有些不服气,看着陆明湄和孙琼禾瞬间气不打一出来,“兰溪断然不可能去下毒害小姐,所以兰溪可以毫不推辞的让杜妈妈搜身,可是小姐百般推诿然后又拿出药瓶,这,这!”
说着,兰溪就要哭了出来,胡太医也摸着胡子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摇头叹气。
唉,都是什么人啊,对着一个小姑娘下手。
孙琼禾连忙分辨,“老爷,太医在这里不如好好的看看这药瓶里是什么东西,若是砒霜,我们甘愿踢小姐抵命,在所不辞。可是,我们没有做过的事,绝对不能人啊,老爷!”
“是么?不如你说说这是什么东西!”陆衡滔冷笑,甩袖不看孙琼禾,心里面的怒火是压都压不住。
今日在朝上,有人弹劾吏部官员收受贿赂,皇上劈头盖脸就把礼部尚书和侍郎给骂了一顿,骂的最狠的就是他。
现在,前面的火气还没灭下去,孙琼禾和陆明湄又在后院替他点火,若是不生气那根本不可能。
孙琼禾毕竟跟陆衡滔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触怒陆衡滔的时候,一把拉过胡太医,把手里的药瓶塞进胡太医的手里说道,“太医您看看,这瓶子里的可是红花。前两****照顾二小姐的时候扭伤了腰,于是二小姐就贴身带着红花熬成的汁给我按摩,您给看看,给我们做个证!”
楚凌玥挑眉,原来是红花。哼,这红花如果放到她的药碗里的话,不出明日,她胳膊上的伤口就会溃烂。阳春三月,气温回暖,伤口溃烂之后会更加难以康复,合着这两人是在这里折磨她呢。
陆衡滔一听是红花也有些皱眉,红花这种活血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用来按摩,想必是两人准备对楚凌玥做些什么。
胡太医拿了药瓶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拿手沾了一些放到嘴里尝了尝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红花。只是这红花二小姐可千万不要随身带着。夫人也要少用,若是扭伤了,一般的药酒就可以,这红花药性太烈,尤其是这瓶中的红花,如果被孕妇或者有了伤口的人碰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红花也不是很烈的药性,尤其是陆明湄昨晚拿来的红花也不是非常顶尖的药材,药性更不会强到哪里去,不过是因为好大一包红花全部浓缩了一小瓶才会如此烈性而已。寻常人家也不乏用红花熬水洗脚泡脚的,红花活血,在某些时候是个不错的解乏通络的东西。
胡太医这么说,其实也故意夸大了一部分。胡太医在后宫见过了不少的事儿,可是如此狠毒的姨娘下毒残害大小姐的还真没见过,所以,话里也存着几分偏帮楚凌玥的心思。
听了太医的话,院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的想要冷笑。
陆衡滔松了口气,不是砒霜就行,其他的跟她们两个也无关了。转过身子,拿过那瓶红花,陆衡滔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既然解释清楚就行了,凌玥放心,你的姨娘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
在你的眼里自然不会如此心狠手辣,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怎么会觉得自己心狠手辣?
陆衡滔松了口气,程妈妈却一口气提到了胸口,指着陆明湄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夫人,老奴对不起你啊!老奴没有照顾好小姐,今日若是这药里面被下了红花,小姐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夫人,您在天有灵,千万别让那些凶手逍遥法外!”
程妈妈的这一嗓子让孙琼禾和陆明湄同时愣了一下,就连陆衡滔都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温声劝慰,“程妈妈,这也不能说明凌玥的药里面有红花吧,虽然说……”
“老爷,索性现在这药碗也打了,也验不出碗里是不是有红花,孙姨娘和二小姐怎么说都可以。可是老奴就想问问孙姨娘了,您若是扭伤了腰,为何不用药酒而非要用红花!这红花是虎狼药,您就不怕伤了您自己么?”程妈妈咄咄逼人,把孙琼禾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衡滔刚刚平息了一点的怒气又被点燃,下砒霜不过是个速死,可是如果是下红花就是慢慢的去折磨楚凌玥。如此恶毒的法子,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老爷,我不过是个深宅妇人,怎么就知道这红花是虎狼药,如果知道怎么敢用,又怎么敢让明湄带在身上?明湄是我的亲生女儿,难不成我还能害她不成?”
孙琼禾咬死不承认是她做的,可杜妈妈也不会这么放过她,“孙姨娘,但凡是生养过的妇人都知道这红花是虎狼药,稍有不慎就会害人害己。孙姨娘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如何会不知道红花的害处!姨娘若是咬死不说,老奴只有禀报太后,请她圣裁了。”
禀报了太后,不管是谁对谁错,最终都会变成孙琼禾的不是,到时候受到牵连的不仅仅是陆明湄,就连陆衡滔也讨不了好。
于是,在听闻杜妈妈说起太后之后,陆衡滔眉毛一挑,指着孙琼禾就呵斥起来,“你这个贱人!撒谎也不知道撒的圆满一点,就连我都知道红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你居然还在这里装傻!”
“冤枉啊!”孙琼禾依然喊冤,到了这会儿还不死心的想得到陆衡滔的同情,“老爷,这法子是妾身的娘教的,妾身从没想过说要用这东西去害大小姐。而且,如果是害大小姐,为何我在下了红花之后,又下了砒霜!”
孙琼禾还算聪明,把事情从红花又转到了砒霜上。是,下了红花的药碗怎么还会下砒霜?
陆衡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孙琼禾与陆明湄的身上只有红花而没有砒霜,而药里也检验不出来是否有红花的成分,所以这药里究竟有没有红花还是两回事儿呢。
“老爷,昨日您亲自把药材带到了琉璃院里,放到我那里之后,就是院子里的仆役守着,我直到今早才带了丫鬟去厨房熬药,厨房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是否暗下毒手。”
孙琼禾说的倒是一字不差,陆衡滔找了厨房的人过来问,厨房的人说在旁边守着,不曾见孙琼禾动过手脚。
“那倒是笑话了,难不成是我们玲珑院的人想要害小姐不成?奴婢害了自己的主子,可真是闻所未闻!”程妈妈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孙琼禾,陆衡滔也觉得不可思议,玲珑院里面的下人哪个不是楚筠精挑细选出来,陪着楚凌玥长大的,说她们要下毒害楚凌玥,还不如相信是孙琼禾干的。
“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不是你,不是明湄,难道还能有别人不成?”陆衡滔沉吟了一下,看着孙琼禾问道。
“爹爹,除了我和娘亲还有人能碰到药材。昨晚上爹爹把药材带到琉璃院之后,琉璃院的下人们自然也能接触得到。不是我们,自然就是这帮奴才。”陆明湄忿忿不平的看着楚凌玥,见她还想说话开口就呛道,“不知道姐姐是安的什么心,不是我们做的,非得让我们承认,若是我们承认了姐姐才舒坦,那也得真的是我们做的才行!姐姐可不要仗着嫡女的身份,强行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