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依靠直觉他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正因如此,他才把目标放到了王鸿的身上,“丞相果然英明,小侄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丞相。”慕容璟笑着回应。
“哦?贤侄是个聪明人,如果连贤侄都不知道的本相恐怕……”
“丞相不必谦虚,这个事,恐怕也只有丞相可以给小侄答案了。”慕容璟肯定的说着,掏出一直放在袖袋中的玉佩握在手里。
王鸿皱了皱眉,他自问从来不曾跟慕容家有过任何交集和私交,作为慕容家嫡长子的慕容璟对他应该很陌生才对,怎么会有问题需要向他请教?“贤侄请讲,本相也想知道是什么问题困扰了贤侄。”王鸿压下心中的疑问淡淡的说着,举起手中的茶轻抿。
掏开手心的玉佩,慕容璟看了一眼垂首喝茶的王鸿,毫不在意他的敷衍,“丞相可认得这枚玉佩上的花纹?”
王鸿抬起头看向慕容璟口中的玉佩,待看清楚上面的花纹失手摔掉了手中拿着的茶杯,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半响王鸿才收走看向玉佩的目光,“贤侄这是在哪里看到的花纹,看起来极美,只是不知贤侄想问本相什么?”
王鸿故作镇定,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说话声也有着他不自知的期待。
慕容璟收回玉佩放在手中摩擦着,看到王鸿的表现他就知道这次自己的直觉依然没错,怜花的玉佩绝对和王鸿关系匪浅,也许怜花和王鸿的关系……
慕容璟有些惊讶自己的想法,但仔细想想王鸿看到花纹时候的表现又觉得他的想法也许并无不可能,毕竟看王鸿的眼神好像透过花纹想起了什么一般,收敛心神,慕容璟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这个花纹是小侄从一女子的手中所看到的,那女子的玉佩才精致呢,小侄这只不过是托了工人模仿出来的赝品罢了,只得其形不得其意,甚至就连形也只模仿了一般而已。”
慕容璟看着王鸿稍暗的眼神,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赝品尚能如此精致,本相更好奇你所说的女子手中的玉佩,不知贤侄可知那女子身在何处?”
王鸿装作不经意的问着,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慕容璟手中的玉佩。
慕容璟放下手中的玉佩端起桌上的茶杯学着王鸿的样子轻轻抿着,“丞相有所不知,那女子乃是一山间女子,七岁丧母,以为生,小侄也是误入那里,如今却是想不起通向那山间的路了。”
看着王鸿失控的摊坐在椅子上,慕容璟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玉佩放进袖袋,鱼儿已经上钩,鱼饵自然就可以收起来了。
王鸿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心里空落落的疼,这些年他一直背着家里的夫人寻找着她,却一无所获,每听到侍卫回报回来的消息他都抱着希望,只希望听到她的消息,可是十几年了,她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众人皆知丞相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没有人知道他也有自己想要却要不到的那个人,他以为这一生都找不到了,谁知,她的物件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她的消息,王鸿只觉得自己就是在河中的一页小船,却怎么都靠不了岸边。
“你……你说的那女子多大年岁?”想到刚听到的话,王鸿坐直身子,甚至顾不得压抑自己的迫切。
“那女子十之有三,生的貌美动人,更能识文断字,全然没有农家女子的迂腐,倒是像世家中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想起花怜花,慕容璟只觉得好笑,这算是误打误撞么。
听到年龄,王鸿眼中闪着亮光,但想起慕容璟所说的七岁丧母又忍不住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贤侄,那女子姓甚名甚?”尽管希望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所想的,却又忍不住打听,那个女人带给他太多别人给不了的感觉,她走了,他的心也就空了。
“只说自己叫怜花。”慕容璟双眼紧盯着王鸿的脸,果不其然,听到名字,王鸿就连呼吸声都变粗了些。
“相公,如若我们有了孩子,那女儿就叫怜花如何?王怜花,王怜花,好听吗相公?”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撒在女人的发上,她容貌姣好,眼睛里满是笑意,双眼亮闪闪的看着对面被她称为相公的男人。
“怡儿起的名儿自然是好听的,怎么,才刚嫁过来就想给相公生儿育女了?”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不怀好意,他气质儒雅,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看着那个被他称作怡儿的女人羞红双颊的样子忍不住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才没有呢,今日去给母亲请安,母亲说到了这个而已,我才不想给你生孩子呢!”女子的声音甜腻,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男子的眼神满足而又甜蜜。
“竟然不想给我生孩子,我非得好好惩罚你不可!”
阳光照在笑闹着的两人身上,美好的仿佛一幅画。
收回思绪,王鸿的眼中有着痛苦,“怜花,花怜花,果然,还是叫了这个名字……”
王鸿喃喃自语着,一只手捂着胸口,十三年,他找了整整十三年的女人已经离开他这么久了啊,想起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样子,王鸿感觉仿佛就是昨天一般。
她的样子依然清晰如昨,她离开时还是少女模样,而这一生他再也看不到她老去的模样,想到此,王鸿只觉得心口闷痛。
慕容璟看着王鸿痛苦的模样心有所感,“丞相可是认识那女子?”慕容璟试探的问着,他不拿花怜花开玩笑,只是一点点的试探着。
“并不相识,本相不过想起了曾夭折的幼女故有些失态了,倒是让贤侄看笑话了,不过贤侄真的记不得那女子在什么地方了吗?本相膝下无女,如若找到你口中的花怜花,本相想要受那女子为义女。”
尽管确定了身份,但在慕容璟的面前他还是竭力否认着。
慕容璟无奈,知道自己大听不出其他消息只能作罢,“如若小侄想起那女子所在之地必亲自登门拜访丞相!不知小侄还能否请教丞相一件事?”
王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只是眉眼间还是透露着浓浓的疲惫,“贤侄请说。。”
“不知丞相以为三皇子如何?”慕容璟看着王鸿的脸色,希望能看出些什么。
听到慕容璟的问题,王鸿心中一惊,如今朝堂并不安稳,太子虽仁义却病弱,即使有文官的支持恐怕也难登大统,皇子夺嫡是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的一件事,无论哪个朝代,金銮殿上的那位手上都无法避免的沾上鲜血。
如今的陛下也已经有了问题,皇子夺嫡一触即发,文武百官都忙着为自己支持的皇子拉拢着其他官员,谁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之所以迟迟没有站队是无法确定当朝天子心中所属的最好人选。
“三皇子自然是好的,贤侄这是哪里的问题?”
王鸿敷衍的说着,三皇子此人不缺心计,却是朝中大臣最不看好的皇子,只因他是当今天子心中一根剜不掉的刺,不然以他这些年的作为,足以让他站稳脚跟。可惜了,出身这个问题总归是磨不掉的。
慕容璟当然知道王鸿在顾忌着什么,只是他和三皇子相识已久,不说是生死关头闯过来的兄弟,至少对比二皇子,三皇子确是最好的继位人选。拉拢王鸿,不过是随意而为而已。
“丞相想必也知道小侄在说些什么,纵观如今的局面,各大臣都有自己的党派,丞相却迟迟不肯站位,我想逢年过节,丞相家的门槛恐怕都被踏平了吧?不瞒丞相,我和三皇子相交已久,三皇子和小侄兴趣相投,故而小侄还称得上连接三皇子,丞相想必是顾忌当年那件事才不敢往三皇子身上押宝,不过丞相尽可以放心,三皇子已经不是那只会咿呀的孩童,如今三皇子的成长有目共睹,宫中除了二皇子还有谁可以和三皇子相提并论?”
“二皇子此人聪慧果敢,更曾代驾亲征,在军中威望极高,可心性傲慢,想必丞相也是知道的,三皇子有勇有谋,为人也极为仁义,虽说陛下对三皇子有些成见,可三皇子却是真心孝顺着的,这般忠义两全的人才能让天玄更加繁盛,丞相以为如何?”
慕容璟喝了口茶等着王鸿的回复,他有把握拉拢王鸿到三皇子的队伍所以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要知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他方才所说的,株连九族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鸿摩擦着拇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其实两位皇子之中,无一例外的都会选择二皇子。一来是因为二皇子早些年立下的汗马功劳,二来也是二皇子的出身。虽说皇后如今还是被幽禁深宫,但是废后诏书却一直没下,二皇子就还是嫡亲皇子,谁也撼动不了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非支持二皇子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