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说完便转身走进楼道,13年的距离让我们彼此还有些许尴尬。我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A的家住在一楼,外面附赠一个小花园。这间屋子我第一次走进来,进门后对面就是他的两个大卧室,77懒懒的躺在那里。看到来了外人她又些害怕但还是好奇的走过来嗅,好在我养过小猫,身上有她留下的味道。
A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给我,他低头弯腰拿我低头弯腰拖鞋,然后我们撞在一起。他笑我笨,我笑他傻。换过鞋子77就在我腿边蹭来蹭去,她好像很欢迎我。
我可以抱她吗?
可以,如果她不咬你的话。
我抱起77往客厅走,客厅里摆着沙发,沙发边是一张床。A平时在家基本上能躺下就不坐着,但是他也很喜欢户外运动,所以怎么吃也吃不胖。
你坐。
A刚招呼完,A妈从厨房走出来:哎呀,小姑娘,你好呀。
我立刻站起身,把77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您好,伯母。
A看了看我,朝我点头。
妈,这是……我……朋友。
A的介绍很尴尬,女字去哪了?但是想想也对,刚刚和A爸介绍的时候我可是他的学生。
A爸这时从卧室走出来:刚才不还是学生?
A没理会A爸的玩笑:妈,用不用我们帮忙?
马上就好了,不用你。再说小姑娘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得好好招待她。
A爸笑笑看着我,转身对A说:你还不给小姑年洗水果?人家大老远把你接回来多不容易。
A爸和蔼可亲,胖胖的带着金丝眼镜,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77睡的忘乎所以,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我的腿上安稳的睡着了。
A爸站起身走到厨房陪着A妈一起下饺子,A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紧握的双手:别紧张,有我在。
他总能看穿我的一切,洞悉我的小心思。
我看着他都快要掉下眼泪,我眼前的这个人在历经12年后坐在我身边,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别怕有我。
哭什么。A用手擦掉我即将掉下的泪。
没有。
傻孩子。
A懂我的一切,即使我不说他也都懂。所以傻孩子是他对我的安慰,也是心疼。
A妈已经煮好饺子准备开饭:你们去洗手吧,咱们开饭了。
我洗好手帮A爸端饺子,A在厨房帮A妈摆放碗筷。那一刻的我们就像一家人,让我有了温暖的家的感觉。
姑娘,你尝尝阿姨的手艺。A妈给我夹饺子到碗中。
嗯,谢谢您。
孩子,不用这么客气,以后你要常来这里。
好。
我们四个人愉快的吃完一餐饭,A爸、A妈没有问我任何超纲的问题。他们甚至都没问我做什么职业,父母做什么,家在哪里。全程都是A讲在西藏的所见所闻,和A爸当年知青插队的趣闻。
吃过饭我主动帮A妈刷碗,A妈并没有推辞:那就麻烦你了。
A爸很识趣的和A妈回卧室休息,A站在我身旁看着我。
看什么?我是不是把妆哭花了。
没有。
是不是喝多了?
不会,只是一杯红酒。
A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头倚在我的肩上:我想你了。
我低头心里却听得到跳动的声音:我也是。
我突然很想抱抱他,为了12年的等待,为了我们都没放弃坚持遇到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个对的人。
饺子好吃吗?
好吃,以后我包给你吃好不好。
我在西藏的时候吃过饺子,那里海拔高煮水都要很长时间,煮饺子需要更长。
你知道吗,我常把饺子煮糊,吃的时候会掉眼泪,会想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背对着A,A把我转到面前抱我。
我的手还有泡沫,等我把手洗干净。
你高中毕业回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你了。
我也看到你了。
那时候我很想走过去和你说说话,但是我克制住了。
那时候我很想抱抱你,和你开心的道别。
不说了,说了你会心疼。
我忍不住把头靠在A的肩膀上: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10点钟,A爸A妈执意要送我,而A站在那里看着我笑。想想我已经有多久没看到他的笑了,想着想着我又会伤心难过,为了我他吃尽苦头。
爸妈你们回去,我去送D。
12年间,我从老小区搬到了离A只有一条马路的新小区,从他家到我家的距离缩短到50米。A向我伸出手,我把手覆上他温暖的手掌。就这样我们不怎么说话走在月光下,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慢慢的走。50米的距离我们走了半个小时,站在小区门口我们依依不舍。
我走了。
来。
干嘛?
过来你就知道了。
我往前一步,A抱住我,他的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套在我的手上。
我抬起手看到左手无名指被他套上铂金素圈戒指:我给你的礼物回家记得打开看。
A放开我举起左手,我送的礼物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心有灵犀,他送我的同我送他的一模一样。
回去吧,你父母该担心了。
你怕不怕有一天会面对他们。
我想过放弃你,但是又心疼你。
你听过一首歌吗?那首歌的歌名叫终于等到你。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他用自己走调的歌声唱给我,可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所以你心软了是不是?
我不放心你再这样下去,我怕你生病得抑郁症。
我想过如果这一生不是你陪我走到最后,我就随便过,不论遇到谁看到什么风景我都会是一具行尸走肉。只要是你给的就都是最好的,而你不在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其实我想过我们会忘记过去,从新开始的画面。只是我都快忘了要怎么去爱一个人了,所以接下来请多多关照。
嗯,你也是。明天给我说说你这些年的故事吧。
好,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说给你听。
我转身回家,然后叫住他:A,记得我爱你。
他朝我挥挥手:你也记得。
我开开心心回到家,父母坐在客厅看电视。他们表情严肃,我想到的最坏结果是他们知道A回来了。
你怎么刚回来?
我朋友叫我去他家玩了一会儿。
车呢?
哦,停在他家了。晚上喝了点酒,没开回来。
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
什么事?
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没事,你有什么话直说。
你妈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了。
和谁?他们家条件怎么样?多大年纪啊?
停,等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你们就别问了。
你别做什么出格的事,让我们丢脸。
我从小到大你是不是觉得都是在给你丢脸?
我可没这么说。
算了。我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房间,发微信给A:我到家了。
没什么事吧?
没事,你到家了吗?
快到了,记得早点睡,明天给你讲故事。安。
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