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临近之际,人多也杂,鱼龙混珠也是有可能的。关暮远的人在城里城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所以他猜测那个人应该很早就已经离开。
他安排关口严加排查,一连这么多天,也没有丝毫发现。他一时苦恼,密信一定是真的,这人肯定来过大原,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这让他很是耿耿于怀。
璟玉猜测过,说不定人家早就返回部落,根本没久留,所以才一直寻不到。
关暮远想起那封信,没写日期,璟玉说的也是有可能的,人家偷偷的来,逛完了要走了才被自己的人发现,这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的秘密联络网还不成气候,早该有更近一步发展的。
寻人不得,也没出什么事,就目前紧张状况来看,实在没什么心思顾及那个人。
在大原国,正月十五到处是一片灯的海洋,因为这里流传着一句话——三十的火,十五的灯。除夕夜里必须把火烧的旺,越旺越好;正月十五元宵的灯,越亮越好,越多越好。所以这天,灯火辉煌,到处是一片灯的海洋,个个大街小巷都是高高挂起的明灯,像是给大原国穿上一件华美的衣裳。
关暮远答应过疏禾,今日会带她去皇城外的大街上去看灯,她早早的就收拾好,等他来接。
关暮远赶来的时候,她早已一身男儿装打扮,整个人精神抖擞,看起来不失为一个堂堂公子哥。他看着她的这身装扮看得入了迷,竟是愣了许久。她迫不及待的催促他,他犹豫了片刻才拉着她出门。
他面露羞涩的说:“你这一身装扮,在大街上我还不敢拉着你。”
她感觉不解,忙问道:“为何?”
他笑了,而且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你不知道为何吗?”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笑的更欢,“你瞧你,现在这么俊一个公子,我若是时时不离手,这满大街的人该如何看我呢?”
那个反应慢三秒的人,硬是没反应过来,“不就是拉个手逛个街吗,谁爱看谁看去,又不会少块皮。”
关暮远被她这可爱气蒙了头,只好提示的更明确一些,“你现在可是个公子,男的,你见过两个男人拉手逛街?”
疏禾:“......”
愣了一小会儿,她硬是死拽着他的手不放,信誓旦旦的说:“我有办法!”此言一出,关暮远心道不好。
果然,片刻后,关暮远成功被她改造成一个“女人”,关暮远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他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涂的红一坨白一块,头上金金钗钗的挂的个满满当当,只要他稍微一动,叮叮当当的碰撞个没完,他紧闭双眼,实在看不下去。
他生无可恋的说,“丫头,你这是要为夫没脸见人啊!”
她看着自己的成果,还颇为满意,好像还在思索哪里还可以挂带你啥的。他哭笑不得,又骂不得,对女人不比得对付敌人,对敌人往死里打就行了,可这个女人,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真叫他为难。
这时璟玉正好来寻关暮远,问问他何时出发,来的正是时候,疏禾赶紧请进来,请进来欣赏自己的杰作,还要璟玉帮忙看看,看看哪里还需要修整的。
璟玉进门一眼就看见一个奇怪的人,仔细看看,才认出是他家将军,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千遍不能笑出来。
可是嘛,他连路都走不稳了,踉跄几步,就大笑出来。
关暮远如若针毡,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诶,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他这样可以出门不?”
疏禾指着关暮远问璟玉,璟玉笑得眼泪就快流出来了。
“夫......夫人,这是谁呀?”
关暮远:“......”
疏禾眼前一亮,“你没认出来吗?呀!太好了,连你都没认出来,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带出门了。走,本公子我带你们逛窑子去!”
她一边说,还右手一挥,就好像真的是带两个小弟去逛花楼似的。
璟玉:“......”
关暮远:“......”
璟玉傻眼了,简直刷新他三观,原来他们堂堂的将军夫人是个喜欢逛花楼的,他惊呆的下巴快要掉了。
关暮远颇有些难为情的对璟玉说:“璟玉,赶快给我把这金金钗钗的给我弄下来!”
璟玉正欲动手,背后一个声音响起,“不许动!不许摘下来!”
璟玉看看他那可怜兮兮的将军,又看看那个势在必行的将军夫人,他进退两难。恨不得立即变成一只地鼠,打个地洞钻进去。
关暮远:“璟玉,快点!”
疏禾:“你敢!”
璟玉:“......”
璟玉心里都是苦水,心道:“我到底做错什么呢,老天要这这样对我,呜呜呜......”
璟玉眼巴巴的望着将军,示意求放过。
关暮远只好对疏禾说:“丫头,别闹,你这样,让为夫怎么出门嘛!”
疏禾不说话,但是也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璟玉在一旁不仅为难还当了一个大灯泡,他想趁机溜掉,奈何被他那机智的将军发现,行动无声的被宣告失败。
将军心思一转,对璟玉说,“璟玉,不许走。既然如此,今天一个都不去出这个门!通通都呆在家,不去看花灯,听说今年的话灯非常漂亮,是吧,璟玉?”
璟玉当然知道他的将军是什么意思,忙说:“不要啊,将军,今年的花灯特别多,听说还有花灯车,京城四大家还欲斗花灯呢!将军要是不让璟玉出这个门,璟玉可就看不成这么好看的花灯咯,唉!”
两人一唱一和,疏禾越听越不对劲,这么好看的花灯若是看不到那就亏大了。忙跳回关暮远身边,皮笑肉不笑的,一改常态,开口说:“依我看呐,将军不带下属出去看花灯,是有些说不过去哈,你看璟玉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将军于心何忍呢?”
璟玉:“......”
关暮远:“......”
璟玉心道:“这又关我什么事啊!”他看看关暮远,似乎也是无话可说,忙说道:“将军,其实吧,我可以不去看花灯的,您也不用于心不忍。”
关暮远轻轻嗓子,“可以不去看的,是吧?那好,我们就在府里吧!”
这可把疏禾急坏了,赶紧朝璟玉挤眉弄眼,璟玉装作看不懂,“夫人,您的眼睛怎么呢,一直扯来扯去,不舒服吗?不舒服就请大夫看看。”
疏禾狠狠的剜了他两眼,关暮远在旁边憋笑,强装镇定。
关暮远接话:“不舒服,赶紧请大夫啊!”他说完欲起身,疏禾赶忙拦住他。
她忙道:“没没没,没有不舒服,就是璟玉说他不想看花灯,我觉得他撒谎,就多看了他两眼。”
璟玉望望将军,将军眼角轻眨,他知道了。璟玉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将军,璟玉不敢骗您,是真的可以不去看的。”
疏禾忙道:“不,你想看。”
璟玉说:“夫人,我真没那么想看。”
她说:“我说你想看你就想看!”
璟玉:“......”
关暮远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他这个夫人啊,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璟玉这才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家将军,“将军,我”,求助似的,又说不出口他委屈。
“这样吧,璟玉,你给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劳什子拆了,我就允许你们出去。”还不等璟玉开口应答,旁边的那一个就赶紧窜过去,“我来,我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劳什子,不要了,我也觉得不还看!”
璟玉:“......”
关暮远:“......”
什么叫女人的脸翻得比书还快,这就是,亲眼见证,璟玉心生一个想法:他以后要远离女人,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太可怕了。
很快,关暮远的那张脸又劫后重生,三人出门朝大门口走去。何欢早被安排在大门口候着的,这一幕喜剧她没亲眼看见,当然也不会有人讲给她听,可惜了何欢硬生生错过了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