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来了。”
小宅前,辆马车安安稳稳的停在了大门前不远处。月鸢敲了门后便静静地等在了一旁,拜锦给她打着伞。
一行人刚离开月家的第二天,天空便飘下了雪花。拜锦不刚醒月鸢羸弱的身子,特意在分店拿了许多的特制衣服。
如今见月鸢在大雪下站着,只得担当起了撑伞的角色。
彼时少年一打开门只瞧见一把伞,撑伞的人并未将自己纳入那伞的包围圈,只是单单盖住了另一名矮矮的小人儿。
“有事儿吗?”白面少年脸上并无表情,一双鹿眼格外好看。
月鸢也不开口,静静地从怀中掏出了孙益给她的那份地契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石板小路,“主子。”
月鸢递给苏誉一个眼神,带着拜锦走了进去。
小宅应是刚扫过雪不久,月鸢自制的小鞋跟走在石板上,每一步都发出来清脆的啼嗒声音。
“孙爷爷他……还好吗?”少年似有些迟钝,开口第一句便问的是有关于孙益的问题。
“很好,最近还去了怡红院。”某人挥开拜锦撑着的伞,面不改色的说着,脸不红心也不跳。
毕竟说的是事实。
孙益喜欢去红楼这件事少数人才知道,月鸢也是拜入师门一个多月之后才发现的。
看见小人儿露出来的俏脸,少年脸上出现了一抹红霞,倒也不曾反驳什么。
“哥,主子来了。”
眼前是一间竹楼小院,梅花树下坐了一名被白布蒙住了双眼的白衣少年。月鸢跟随着开门的那位少年坐在了他面前,心思微动。
“想必孙爷爷并未提起过我们的名字,给主子介绍一下,我叫白鹭,这是我的弟弟,叫白梅。”蒙着眼的白鹭站起了身,走至月鸢面前为她倒了杯茶。
月鸢接过他手中的茶杯,轻轻吹了一下漂浮着的茶叶,思考了半晌拢了拢身上的大袄,“收拾收拾吧,跟我去南城。”
“主子就是皇帝新封的和孝公主?”白梅红着一张小脸,放缓了步子走到月鸢身边半跪着,抬头看向白鹭的眼神中满是希冀。
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月鸢抬眸看向白鹭。
他沉下头作思考状,半晌后走至白梅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道:“去。”
白梅立马走出了小院。
“我们兄弟两个东西少,主子稍等片刻便好。”
月鸢点了点头,又拉了拉身上的大袄。
拜锦似有所感,“小姐很冷吗?”
月鸢摇了摇头,复而又点了点头。
按道理来说天气渐冷人的确会感觉到冷,但她是修炼之人,体内还有着浓烈的火元素,怎么着也不会冷的。
但是越随着冬日渐深越觉得冷了起来,特别是四肢百骸处,似冻骨一般。
拜锦也有些疑问,但是两人都觉得是她太过于羸弱的原因。
白鹭皱了皱眉头,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一抹光影,但又什么都没找到。
白鹭身体不好,月鸢看了一眼白梅带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只得让苏誉又去买了一只地排车。
御赐的公主马车很大,坐人便能容纳八人左右,只是那些行礼实在是过于多了些。
之前说兄弟俩东西并不多的白鹭此时也不再说什么,只得跟在月鸢身后连忙坐上了马车。
“兄弟,你看得见吗?”苏誉伸手在白鹭面前挥了挥,眼神中暗压着好奇。
月鸢似有若无的瞥了苏誉一眼,而白鹭则十分的坦诚道:“看不见。”
“那为什么……”
白鹭打断了他的问题,说道:“我能感觉得到。”
“他这是先天的眼疾,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医救不及时,导致的永久失明。”月鸢放下手中的丹炉,为白鹭做着解释。
白梅惊奇的看向月鸢,“主子怎么知道?”
苏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主子可是个神医,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而抱着自己的小布偶的少年此时眼中出现了些许希冀,瞥了一眼白鹭又看向月鸢,有些不敢开口。
而月鸢则是闭上了眼睛,背靠着车厢似进入了小息。
白梅有些无助的低下了头,双手交缠着,而拜锦对着苏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车刚进入森林之时,月鸢面前的小丹炉中飘出了一股难闻的药味儿,她轻拍炉盖,一颗青绿色的丹药飞向了白鹭的嘴边。
白鹭侧头‘望’向了月鸢的方向,脸上有着疑惑。
“吃。”
一个字,带着不容置否的决意。
少年依言张开了嘴,丹药飞进了口中,并没有闻起来的那股苦涩药味儿,反倒是清香满满,入口即化。
苏誉此时嘴角扬起了一个笑。
他就知道月鸢并不是那般无情之人。
“我再炼制几瓶给你带着,每日三次,一次一粒,约莫半月见效。”月鸢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从空间中取了一丛药材后又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小宝也跟着那堆药材被送了出来,一头栽进白梅怀里。
一人一狐大眼对小眼,本还准备说些什么的白梅一瞬间便全忘了。
拜锦默默给月鸢点了个赞,面对这种一熟起来就喳喳个不停的话痨,还是自家小姐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