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会客大殿,苏直和才“分别”不久的俞青山、任飞扬、林羡鱼三人再次见面了。
短短时间里,三人变化不大,他却是已里里外外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蜕变。林羡鱼三人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直到下人为双方介绍了几句,三人才略带恍惚地回过神,望着苏直,纷纷侧目不已。
“这······这还是那个小乞丐吗?”林羡鱼雪靥上的冷艳被惊破。
但见身着一袭贴身黑绸外袍的苏直,身姿挺拔,样貌俊朗,气质干净利落,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好感。
其风姿与先前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果然!”
“这小子另有其他身份?!”
俞青山眯眼死盯着苏直,拳头紧紧握住了。
有这等相貌、气质的人,岂会是一小乞丐?
他的猜测没错,这小子果然另有来历!
这恰好也解释了对方的“死而复生”!抑或······假死!
“这狗东西!”任飞扬眼中射出了浓烈的嫉妒。
“我说林羡鱼怎么这般拼命维护这狗东西,原来,是看上了这小白脸,想把他养在身边啊。”
三人怀着各异的心情打量着苏直的时候,苏直亦在打量三人。
他清楚得很,这三人虽然都打着关心城主千金病情的名义登门城主府,但真正的目标,皆是他。
三人中,俞青山和他的仇怨,应该很难化解。对方对他流露出的那种杀意,太浓烈!太怨毒了!
简直就像他霸占了对方的妻子,杀了对方的父母似的。
而任飞扬、林羡鱼两人与他的纠缠不休,完全就是前身的一笔烂账,一笔“风流债”,他就是一背黑锅的。
冤不冤啊?
都特么快赶上窦娥了!
苏直可没一直替前身背锅的打算。
他朝任飞扬开口道:“任少坊主,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你这爱美的方式未免有些偏了吧。”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伸手一指林羡鱼:
“我对这位林大美人鱼,那是半点兴趣也没有,也高攀不起。我相信,这位林大美人鱼也不可能对我这么个小乞丐感兴趣。我不可能成为你的情敌。你针对我,非但对你无益,反而会让这位林大美人鱼觉得你小肚鸡肠,没有男子气概,这岂不是得不偿失,百害而无一利?”
他说到“林大美人鱼”的时候,林羡鱼一双冷艳的丹凤眼唰的一下射向了他,这混帐东西!竟敢给她取外号?
“你这是在向我求饶?”任飞扬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直,像是在看一件好玩的玩具似的。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地面,朝苏直道:
“既然是求饶,就该有求饶的样子,喏,跪在地上,爬到我跟前来,嗯,就下跪磕头吧,磕到我满意了,小爷自然会留你一条狗命。”
认定了苏直是在向他摇尾求饶。
“呵。”苏直笑了,笑出了声。
他也抬起下巴指了指地面,朝任飞扬淡淡道:
“把你刚才说的事在我跟前完整地做一遍,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冷言强势!
他是想以和为贵,这不假,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屈辱求和。
既然任飞扬给脸不要脸,给台阶都不下,那他也没必要惯着对方,直接甩巴掌过去就是!
“狗东西,你说什么?”任飞扬侧了侧头,一边耳朵对着苏直: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苏直身体微微前倾,平平淡淡地问:
“你这条疯狗,为什么就一定要死咬着我不放呢?做人不好吗?非要做一条疯狗?有病吧!”
“呵。”任飞扬身体坐直,盯着苏直望了一阵,忽然呲牙笑了,笑得很阴冷,令人不禁心底发寒。
“狗东西,你是觉得我杀不了你?”
“我是觉得你可能没这个胆子。”
“因为你现在身在城主府?”
“对呀。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显摆你的弱小、你的畏惧,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赖在城主府。”
“你却只能一辈子都匍匐在城主府脚下瑟瑟发抖。”
“······”
两人你来我往的短暂言辞交锋后,大殿忽然陷进一片死寂氛围,只见苏直、任飞扬两人静静对视着,前者平静无波,如寒潭深渊,后者面沉似水,如阴霾黑云。
半响。
才听任飞扬率先打破死寂,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说,要是我向城主揭破你的身份,你觉得,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呵,一个小乞丐,为了满足私欲,竟假装医师,视城主千金的性命如儿戏,把城主当傻子一样戏弄······哇,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我实在想不出,你会有什么好的死法。”
戏谑望着苏直,似乎想要从苏直的脸上看到恐惧、惊慌的神色,以满足他猫戏老鼠的快感。
可,苏直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见任飞扬停止了说话,还伸手请了请,“请便。”示意任飞扬现在就可以去找城主告密。
见此,任飞扬脸色不禁阴沉下去,这狗东西竟这么镇定?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目光扫到林羡鱼,不禁恍然冷笑,这狗东西!是觉得林羡鱼一定会救他?
“你指望她救你?”任飞扬伸手一指林羡鱼,淡淡道:
“那你可以死心了。”
扭头朝林羡鱼道:
“我若执意要向城主告密,你是阻止不了我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所以,乖乖坐在一边,别说话,别做小动作。我想,你应该不想看到这小乞丐被城主千刀万剐吧。”
望向林羡鱼的眼神警告意味很重,似乎在说:敢为了这小乞丐跟老子废一个字,老子就要向城主揭破这小乞丐的真面目!
“放心,”任飞扬继续道:
“为了你林大美人,我怎么着也不会真把这小乞丐怎么样。我就把他带回去玩三天,三天时间一过,我保证,完完整整地把他还给你林大美人。怎么样?够体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