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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9话 两个法师学徒

愿雪之空大陆,自由世纪50年,灰岩镇。

清晨的阳光把灰岩镇铺成了金色,好像到处都是闪闪发光的金子。但是这种美景却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因为在这样一个悠闲的镇子里,大家夜里举杯畅饮,而白天通常不会起得太早。

瑞里雅一只脚搭在窗台上,另一只脚悬空打着晃,靠坐在窗边,看着空旷的街道,以及远处大门紧闭的森林秘酿酒馆,嘴角向上一翘。

最近这两天可是赚翻了,酒吧里络绎不绝的客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信息,也有花钱让他唱歌助兴的。最重要的是昨天压黑甲武士赢,一下子几乎把赚的钱又翻了一倍。能在恶魔出现的前一天来到这个小镇,看来真是幸运啊。

瑞里雅轻轻晃了晃头,唯一的问题是,有些累啊。本来打算昨天早点休息,结果后面来的客人听说有决斗,光听还不过瘾,还要他表演一翻。这一演就是好几遍,一波波的客人都要看,看在钱的份上,也没办法啦。

瑞里雅自得地一笑,从窗台上跳下来,抓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剑。

剑身比较窄,银制镀金的剑鞘上雕刻着复杂华丽的花纹,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几颗各色的宝石。剑柄是展翅的凤凰,惟妙惟肖,剑柄的末端,凤凰的嘴中咬着一颗赤红色的宝珠。瑞里雅平端着剑,满意地笑了笑。

到处吟游难免也会有需要战斗的时候,但是对于他来说,战斗也是一种艺术,无论是姿势还是兵器,不能少了美感。

瑞里雅左手拿着剑鞘横在眼前,右手按在剑柄上,食指和中指依次敲打了几下剑柄,然后拔出长剑,在房间里挥舞起来。他的剑招很轻巧,有些类似精灵的剑术,但是却没有那么简洁,很多招式刻意在追求美感。他的脚步跟着长剑一起灵活地跳动着,整个动作优雅却又凌厉。

舞动了片刻之后,瑞里雅在身前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然后顺着收剑入鞘的姿势夸张的鞠了一躬。他站起身来,愣了一会。然后突然收起而来轻佻的笑容,目光锐利,表情认真,慢慢地双脚前后而立,缓缓的屈膝,弓下身子,左手抓着剑鞘悬在腰间,右手轻轻地搭在剑柄上,食指和中指交替一敲。

骤然拔刀横斩!

接着手腕一翻,挽出一个剑花,收剑入鞘。瑞里雅眼角一眯,嘴角一挑,又恢复了浮华的表情,他得意地自言自语:“连那个矮人都说一模一样,看来我真是个天才啊!下一站干脆去风姿大剧院试试运气吧。”

他重新挂好剑,走到窗前,看到镇口已经有人陆续离开小镇进入森林。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先睡够再说吧。”然后又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光芒很快褪去了金黄而变得白亮,灰岩镇又变成了灰色。带着不同目的的人,这时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喧宁之林。

大苏拉和他的同伴们也出现在了街道上,向着镇子外走去。这时,他的一个高大健硕的同伴用手肘顶了顶他,他顺着同伴的目光看去,昨夜的黑甲武士,从另一个方向也缓缓地向镇口这边走来。

忽然,一个女子从某个街角闪了出来,大大咧咧地停在黑甲武士面前。昂着漂亮的脸蛋,眼睛直直地盯着黑甲武士:“咱们昨天见过面的,我叫玛丽。”

黑甲武士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是个佣兵吗?还是哪个国家的骑士?冒险者?”

黑甲武士继续沉默。

“无所谓了,你能带我离开这吗?这里无聊透了。”玛丽一边说着,一边眨着她那诱人的大眼睛。

黑甲武士摇了摇头。

“带上我。我……”玛丽娇滴滴地拉了个长音,“可以为你做些事情。”说着,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在黑甲武士的胸口。

黑甲武士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后不轻不重地将玛丽拨开到一旁,径直走了过去。

“哎。”玛丽看着黑甲武士的背影,短暂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甩了一下头,扭着妖娆的屁股原路走了回去。

大苏拉一伙人看着刚才的一幕,相视一笑,然后小声商量了几句。他们调整了步速,正好在镇口和黑甲武士打了个照面。大苏拉冲着黑甲武士打着招呼:“嘿,你也是应帝国的邀请而来森林的吗?”

黑甲武士摇了摇头,用沙哑不清的嗓音回答道:“我没有收到邀请,只是恰巧路过。”

“你的声音?”大苏拉微微有一些惊讶。

“喉咙伤到了。”

“真是坏消息。对了,冒昧问一下,昨天无意听到说有人在等你,你的同伴呢?”

“来不了。”

“抱歉,看来是个更坏的消息。”大苏拉歉意地撇了撇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同伴,相互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我们受邀去森林,想必你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了,有兴趣一起去玩玩嘛?”

黑甲武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大苏拉笑着伸出大手:“叫我大苏拉,请问大名?”

“黑甲。”黑甲伸出手和大苏拉握了握。

“还真是人如其名。”大苏拉笑了笑,“这都是我的兄弟,路上慢慢认识吧。”

黑甲武士点了点头,一行人一起走入了喧宁之林。

就在他们离去后几个小时,镇子中的一处角落里,空间一阵扭曲,然后爆出刺眼的光芒。当光芒消退后,在飞扬的尘土中多了两个人。

“你就不能早点起吗?”其中一个人一边抱怨,一边环视着四周。他的身上穿着几乎拖地的长袍,高高的领子立起,从后面看几乎要包住整个脑袋。

“啊。”另一个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没差多少啊。”他的身上穿着一套简单的麻布衣服。

“现在都快中午了,等准备好,吃完饭再出发可就下午了,这样进了树林没多久就天黑了。”当灰尘渐渐散去,才看清两人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而说话的这位,正拿着一根发着微微白光的短杖,加上那高领子的长袍,无疑是个法师。只是看长袍那并不高档的质地和相对简单的花纹,应该还是个学徒。

“那就不吃午饭了呗,渣葵。”麻衣少年一脸的无所谓。

长袍少年一呲牙:“拜托,在山里这么叫我也就罢了,出来可不可以给点面子。”

“自己名字这么起,还不让我叫。”麻衣少年一脸坏笑。

“别和我装傻!伊尔扎?葵,是个人类都知道,应该要么叫伊尔扎,要么叫葵。”名叫葵的少年说着。

“好吧,开个玩笑嘛,葵。但是你也别叫我全名晓望了,也就叫我名字后面的字好了,比较亲切。”麻衣少年真诚地摊了摊手。

“望,你这样就……”葵自己懊恼的闭上了嘴。

“乖狗狗。”晓望笑得更奸诈了。

“吁,混蛋,别忘了这次出来你是我的仆从。”葵撅着嘴。

“好吧,法师大人,咱们现在该做什么呢。”晓望边笑边夸张地鞠了一躬。

“先吃饭吧。”葵眨了眨眼睛,悄悄咽了下口水。

“你不是刚说时间紧吗。”晓望全看在了眼里。

“顺便打探消息嘛。”

“馋了就直说。”

“你恭敬点。”

“恭敬个屁。”

“来人了。”

“妈的!”

玛丽勾搭黑甲不成,正准备回去睡回笼觉,突然看见在拐角处的葵和晓望,虽然远远看去还看不清面孔,但是对于颇有见识的玛丽来说,那件法师长袍是不会看错的。就算只是学徒,毕竟也算是法师了。

玛丽嘴角微微一翘,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嗨,请问你是法师吗?”玛丽在两位少年前停下脚步,向前欠了欠身子问道。

晓望和葵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晓望向前一步,一本正经地介绍:“是的,这位是伊尔扎?葵,法师。”

葵没有说话,只是礼貌地看着玛丽。

玛丽刚想说些什么,晓望就笑着问道:“请问这个镇子的酒馆在哪?”

玛丽没理晓望,而是冲着葵咧嘴一笑:“你算问对人了,让我来带路吧,法师大人。”一边说一边向着葵迈出了步子。

晓望轻轻横跨了一步,挡在了葵的前面,依旧是笑脸:“那么麻烦阿姨带路啦。”

玛丽用力的咬紧牙,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弟弟不用这么客气。”

这时,玛丽才用心打量了两个人的面貌。法师要高一些,但是略显虚胖,不过这样的体型正符合大多数法师的样子。头发稍长,却没有太过修整,一张脸干干净净不会让人一眼就沉迷,但是也还算是英俊。

相比之下,这个叫自己阿姨的麻衣小子就差了点,虽然身体看着很结实,但是个子要矮了一些,不长不短的头发乱蓬蓬地刺着,眼睛还不大,笑起来更是几乎看不见了。同样脸并不算特别的帅,但是笑起来还蛮好看。不过一想到“阿姨”两个字,这笑容又变得十分可憎。

于是玛丽转身走在前面,葵和晓望跟在后面,谁也没说话,向着森林秘酿酒馆走去。期间葵和晓望看了看玛丽的腰肢和屁股,相互对了对眼,坏坏地笑了笑。

3个人来到酒馆,玛丽率先推开门,走进有些昏暗的酒馆大喊:“老头,来客人啦。”说完,斜着靠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手臂放在桌子上,支着头,用一种慵懒而极富风韵的姿势仔细打量着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却都没有看她,而是好奇地打量着整个酒馆。

“原来酒馆就这样,没有小说里写得有意思啊。”葵一边看着吊灯,一边说。

晓望没有急着回话,而是默默晃到屋子中央,蹲下身,轻轻抽了抽鼻子,然后淡淡地说到:“有种酷米草的味道。”

葵听了,和晓望对了一下眼,两人一起扭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玛丽。这时,从吧台后面穿出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然后博尔纳一边骂着一边走了出来:“小贱人,这几天说了只做晚上的生意,让他们滚……”

当看到葵看着他的时候,气冲冲的博尔纳几乎楞住了,随即马上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你们好啊,抱歉吵到你们了,我刚才可不是再说你们。尊敬的……法师大人。你们是法师是吧?”说完,又板起脸看着玛丽,同时打着眼色,“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刚才我说的那几个捣蛋鬼滚蛋没有!”

玛丽白了一眼博尔纳,站起身来,向葵挑了挑眉毛:“那么晚上见,法师大人。”

这时,博尔纳又发现了还蹲在地上的晓望,于是问道:“法师大人,这位是你的伙伴吗?”

“他啊,是我的仆从。”葵美滋滋地咧嘴一笑。

“啊。怎么蹲着呢,法师大人身边的人一定也都是了不起的人啊。”博尔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向葵走去,“法师大人,来来,这边坐。”

等葵和晓望都坐下了,博尔纳站在一旁搓着手问:“不知小的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能知道法师大人的大名。”

“这是伊尔。”晓望停顿了一下,“扎葵法师。”

博尔纳只是微微一愣,马上又不着痕迹地笑着说:“啊,是伊尔大人,小的不知听谁提起过你,称赞有加啊。”

葵在桌子底下想踩晓望,被躲过不说,还被反踩了一脚,脸上却是平静如水:“你这有厨房吧。”

“看你说的,我们这可是酒馆啊。你想吃点什么?”博尔纳殷勤的搓着手。

“不用,我的仆从会去做的。”

“这……”博尔纳的脸色有些尴尬。

晓望站起身,把5枚银币放在了桌子上,微笑道:“带路。”

博尔纳一抹桌子,顺手拿起了银币,半哈着腰:“这边请。”

晓望迅速而隐蔽地和葵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跟着博尔纳向后厨走去。葵看着他们走入后厨的门后,口中小声地吟唱着咒语,同时缩在袍子里的双手,一只微微摆动法杖,一只快速地变换着手势。

奥术:侦测邪恶!

葵的眼睛渐渐发出白色的光芒。四周巡视了一会之后,他自言自语到:“还真是有个够坏的家伙啊!心性这么坏,恐怕会把魔鬼招来吧。”

世界并不如故事里美好,然而我却还是想一步一步,走遍这个世界,为了写下我自己的故事。

——《旅程之歌》

有那么一些人,能够感知到这个世界内在的奥秘,并通过某种手段(通常是手势加咒语,有时也需要布置法阵、舞蹈或者达成某些特殊条件)来施展奥术,能够使用奥术是法师身份的证明。通常来说,精灵族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加上较长的寿命、他们的钻研精神以及对奥术的喜爱等原因,使得精灵族往往会有很多优秀的法师。人类也能够成为不错的法师,而且因为思想上更大的自由性,往往能发现新的奥术。

被法师们称为“奥能”的物质,代表了世界内在奥秘。只有少部分人能够感知到“奥能”,而这部分人,也仅仅是有机会成为法师而已,所以在愿雪之空大陆,法师的数量并不太多。因为奥术的奇妙和巨大威力,法师虽然不被大陆上的所有人欢迎,但是无可否认,没有人会轻视他们。

——《愿雪之空的生命和历史》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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