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忘夏的关系,苏瑾年开智的比常人要早,学习能力也非常的强。苏博文夫妇对他的爱也越加浓烈,淡化了生孩子的心思,一门心思把苏瑾年当亲儿子来养。
然而,备受宠爱的苏瑾年觉得自己并不快乐。
因为,他有一个以打压、捉弄他为乐趣,霸道得不讲道理的“姐姐”。
这个姐姐,别人看不到,只有他能看到。说他被欺负了,还真没有人信,最多当他小孩儿眼睛纯净,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的苏博文夫妇特地请了大师来家里做法……看得忘夏咯咯咯直笑。
可想而知,道士做法并不管用,忘夏这道行,高深莫测,无与伦比。苏瑾年默默抹泪,继续委屈的接受着日复一日的摧残与蹂躏。
比如,谢敏特地为他准备的美食,秒秒钟就进了忘夏的肚子,更可气的是,在外人看来那份美食还原样的摆放在那,于是苏瑾年只能含泪默默的吃空气。
再比如,他那张柔软舒服的大床已经完全被忘夏霸占,且她的睡姿极其恶劣,每每半夜他睡得正香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再再比如,刚上幼稚园的第一天,他就结识了一群小伙伴,大家玩得很开心,他的心情很雀跃,结果,第二天,她便控制着他的意识对着幼稚园的小霸王大骂一句“傻逼”,于是,苏瑾年华丽丽的悲剧了,他被小霸王带着小朋友们孤立了,幼稚园里,再没有小朋友同他玩了。更可气的是,看着他哭得如此伤心,忘夏却笑得很开心!
再再再比如……
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苏瑾年懵逼的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站在床脚,看着床上摊成大字型的忘夏,一床被子,四分之三在床下,四分之一盖她腿上。苏瑾年抿着漂亮的嘴唇气呼呼的重新爬上床,拿着细小的胳膊,细小的腿对忘夏又推又蹬,然而忘夏依然睡得像死猪。小屁孩子苏瑾年不乐意了,手脚并用爬着翻到忘夏身上,对着忘夏的苹果肌重重地一口咬下去,疼得忘夏嗷得一声坐起,差点没把苏瑾年扔出去。
“破孩子,干嘛呢!”
苏瑾年心满意足的在床头找准位置躺好,大爷似的指了指地上的被子,“帮我盖好,睡觉。”
“破孩子,你欠收拾!”
忘夏怒,翻身拎起苏瑾年就是一顿胖揍,小破孩子也硬气的很,一点也不愿意吃亏,手和脚打不过,他就用嘴,亮出一口小白牙,逮着忘夏就咬,叼着哪块肉就是哪块肉。
身体虽已成年的忘夏,心智被苏瑾年带回了幼年,此时的她,同苏瑾年一样,三岁,不能再多了……
如若风神月此时清醒着,看到这一幕该有多欣慰啊。
忘夏所缺失的童年,在苏瑾年身上,找到了。
对这个姐姐改观的开始是在苏瑾年4岁那年。
那一年苏家老夫人重病,苏博文身为儿子不得不携带妻儿回家探望,在苏家老宅小住。彼时苏博文其他兄弟也拖家带口的一同归家,平日里寂冷凄清的老宅顿时热闹了起来。
长一辈的在病榻前伺候老一辈的,小一辈的就由着保姆、管家们带着在花园里玩。
苏博文第一次看见这些哥哥姐姐们,心情很是开心,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叫得欢甜。
虽说他开智的早,但期待认同是人的天性,再者他被苏博文夫妇保护的太好,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都怀抱真善美的期待。因此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一把推开,被人用嫌恶、鄙视的眼神审视,听别人一字一顿的叫自己“小杂种”。
“小杂种?什么是小杂种?”摔倒在地的苏瑾年没有哭,只是疑惑而又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们。
“哈?小杂种,这都不知道?!”
“哈哈哈!他居然不知道小杂种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他是白痴吗?”
“哈哈,三叔好可怜,生不出儿子,收养的儿子还是一个傻子!”
“就是,就是!”
四周此起彼伏的嘲笑声让苏瑾年有些恐慌,但是一听他们说起自己的父亲,不由得浑身充满了勇气来,他鼓足劲把嘲弄苏博文的人推倒在地,笑声戛然而止。
“小杂种,敢推我!”被推倒的小孩脸上布满戾气,迅速爬起,凶残地朝苏瑾年挥起了拳头。
小孩的拳头眼见得刚要砸在苏瑾年的脸上之时,苏瑾年吓得闭上了眼,结果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想打他的小孩又重重的向后摔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屁股哎哟哎哟的直打滚。
苏瑾年张眼便看见自己的身上浮起一层光幕,是这层光幕保护了自己并反弹给了对方。
“你居然敢打我弟!”原本只作壁上观,不屑于参与其中的小少年此刻见自家弟弟打架输了场面,顿觉丢脸,撸起袖子,一耳刮子就朝苏瑾年扇去,结果他的下场同他弟弟一样,在刚要碰到苏瑾年时,便被弹飞了去。
“见鬼!这小杂种邪乎的很!”少年满脸不可思议的爬起身,神色铁青的指着一旁的仆从,“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去告诉爷爷还有我爸妈!”
见识到苏瑾年的可怕,讥讽打趣他的苏家小一辈们忙战战兢兢的聚在一起,口中仍不停的喊着,“打死这个小杂种!”
“我不是小杂种,我不是!”苏瑾年怒喊,委屈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怎么抹也抹不掉。
“你就是!你就是!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苏家的人!你是个连亲生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的小杂种!”
“对!我们苏家的东西,你没资格用!将来三叔叔家的东西都是我们苏家的!”
苏博文夫妇听闻孩子们在花园里起了争执,担心苏瑾年,便火急火燎的赶来,尚未走近,便听见这些话,顿时一颗心如坠冰窖,寒气四起。这些半大的孩子们能知晓些什么,无非就是大人们平日里在家亲传身授罢了。苏博文作为久经商场的男人,早已宠辱不惊,只是谢敏本就身体抱恙,如今被这些话语刺激得一口腥痰卡在喉咙里,憋的满脸通红,苏博文忙伸手为其抚背,谢敏这口痰才吐出来,浓黄带血。
“小年,走,我们回家!”
苏博文走上前,抱起苏瑾年,随后回身牵起谢敏的手,眸光泛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