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兵荒马乱之中,于生死一线时候,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只手擎天,能人所不能,拯救所爱,所护,所思之人于水火,哪怕不能顶天立地,万古留名,但至少能够成为她一个人的英雄。
那是林牧前世里所幻想过的最美好的事情。
可惜前世中的他,终究还是让那些他所在乎的,也在乎他的人失望了。他在可以保护她们的时候,却忘了握住手中剑,等他终于拔起了这剑,却再也没有人能够值得他去庇护,去战斗了。
那是前世里,他最大的悲哀。
但这一次,他会做她们的英雄。
他不知道艾玛有没有真的幻想过这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在等这样一个人,但当他抱住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成为她的依靠,庇护她的英雄,他就忽然觉得内心无比的满足。
重来这一次,他要做他们的英雄啊。
他这样想着,然后温柔的蒙上了她的眼,回过头,目光冰冷,银色面具下,温柔与残酷交织,“你,该死。”
哈利就第一次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恐惧,从林牧的瞳孔之中,他此前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眼睛竟然可以给人以如此大的恐惧,那是无关于阴森,愤怒之类的情绪,而是冷漠得近乎冷酷没有半点情绪泄露的恐怖。
那样的恐怖,让他忍不住颤抖一下,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手掌用力的握紧法杖,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应对方案,所有能够在这一刻让他摆脱这恐怖的法术一一闪过,但实际上,在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十九级堪堪触摸到圣位门槛的法师,精神沉淀如一,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精神失守的事情,但事实上哈利的确出现了短暂的思绪空白,在林牧冷漠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手中握着法杖,但却如同一个法师学徒一般,迷茫不知道如何是好。
冷汗从他的额头不停落下,不过片刻之间,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青白的脸色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等到林牧面无表情的对着他点出一指,一点冰凌激射而出,他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解脱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其他的匪徒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实力在他们之中深不可测的哈利此刻竟然如同一个法师学徒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甚至连最基本的魔法护罩都没有升起,就这样直接被一记最基本的只是一级法术的【冰凌刺】给干掉了。
“哈利,被干掉了?”
“一个【冰凌刺】,一级法术?”
“干!”
剩下的匪徒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有无数头***在他们心中奔腾而过,这个神秘的可怕的说要帮助他们勒索政府,结束迫害的十九级大法师就这样被人给干掉了,还是死在一个一级法术下,这是何等艹蛋的展开。
“开火,干掉他!”
剩下的匪徒们从短暂的失神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然后就陷入了无可抑制的挫败之中,纷纷狂叫起来,炽烈的枪火瞬间向着林牧轰杀而去。
他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不带一丝烟火气,空气之中就有氤氲的寒气浓烈,化作一块块细碎的,好像镜子碎片一样的冰晶,大小不一,却有着华丽的美感,充斥空间,宛如镜子的迷宫一般,将林牧和他怀中艾玛的身影拉长,悠远,影影绰绰,瞬间千万个。
他们以不同的姿态在这宛如镜子的迷宫之中温柔相拥,而那炽烈的枪火,高斯能量光束所燃起的炙热,就在这无数冰晶组成的镜子迷宫之中呼啸跳跃,折射,反弹,三秒钟过后,一切定格。
咔嚓一声,所有的冰晶同时碎裂掉,就好像碎裂掉了无数个林牧与艾玛一样,但事实上就在那宛如雪花一般绽放的寒气之中,他依然环抱着她,站在原地,而那些向着他们开火的匪徒们则全都噗通,噗通的倒下了。
一个很华丽的十三级法术【镜之迷宫】,原本只是用来配合镜像分身使用的辅助法术,但在林牧的小小改变下,加入了伤害反弹的效果,就造成了眼前的局面,每一个倒下的匪徒都是死在自己射杀出的枪火之中。
幸存的人质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林牧的表演,的确是表演,哪怕所有人都不知道林牧到底有多么强大,但却并妨碍他们认知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银面的神秘法师有着可怕的实力。
艾玛实在是觉得有些好奇,不光是好奇忽然安静下来的大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样也很好奇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就忍不住眼皮动了动,挣脱那温暖指腹的遮挡,睫毛扇动,睁开了眼,然后几乎是她睁开眼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他放开了手,那如同紫荆花香般的温暖忽然远去,只有微凉的雪花落在她的额头上。
艾玛就忍不住有些失神,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只能看到黑衣银面的他就这么微笑着松开了手,在雪花绽放的微凉之中,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那个人……”
艾玛有些怅然若失,掌心之中有雪花跳动,微凉的感觉让她猛然回过神来,还来不及打量周围的情况,就听到砰的一声,艺术馆的大门被瞬间攻破了。
应该是外面的警察察觉到了艺术馆中的变故,所以开启了强攻,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艾玛有些迷茫的跟随着人流离开,脑中有些乱,还停留在之前那短暂的温暖之中,来得太快,去得太早,宛如梦境一般。
“A通道安全!B通道安全……”
“没有发现疑似匪徒,头,我想你需要来见见这个……”
“封存所有证据,同时将所有幸存者都请回警察局,我们有的忙了。”
“洗手间有发现一个昏过去的幸存者,叫医生。”
……
现场变得有些混乱起来,幸存者们还来不及从得救的狂喜中平缓过来,就被姗姗来迟的警察们给包围了,顿时场面有些沸盈漫天。
艾玛被这些吵闹惊醒过来,推开一个挤过警戒线偷跑进来的记者纠缠,看见德玛坐在医护车前对她挤眉弄眼,就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林牧脸色苍白的躺在医护车里,额头有些青紫。
“他怎么了?”
艾玛有些好奇的问道,虽然对林牧之前的怯懦表现有些不齿,但现在既然无事,她也不吝啬表现一下自己作为师长的关心。
德玛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但在艾玛的追问下,只能干笑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可能不小心撞昏过去了。撞在门上,啧,真是丢脸死了。”
德玛就有些无语的捂住了脸,实在是太丢人了啊。
艾玛顿时也是愕然,脑补了一下画面:慌不择路的林牧一路逃跑,然后跑得太快了,砰的一声撞到门上,把自己给撞昏了。那画面太美,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笑,德玛也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低着头狂笑起来。
两人笑着,没有注意到躺在医护车里的林牧眼皮跳了跳,然后眉头就蹙得更紧了,他有种预感,这个梗也许这两个家伙能够嘲讽上一年。
啧,还真是郁闷啊,加里伦特家族的人,不要给我找到机会。
他忿忿想着,但听着他们的笑声,嘴角不觉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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