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刚看到她,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南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还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你想怎么样?”慕凌歌立刻问道。
慕刚已经对周惜不闻不问很多年了,现在突然找到医院来,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原因。
她可不相信慕刚对周惜还存有什么感情。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告诉你,我能找到这里,别人也能找到。你必须把她给送走,送到国外去。”慕刚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当初周惜精神刚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便要将周惜送得远远的,国外也好,偏远的地方也好,只要不在南城,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行了。
慕凌歌看了一眼慕刚,冷笑了一声:“不可能。”
“慕凌歌,你不要任性,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但是这件事情不行,你知道要是被人知道你妈现在的样子,会闹成什么样子吗?”慕刚确实前所未有的严厉。
慕凌歌讥诮地回呛回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已经被丈夫抛弃了,不能再被女儿抛弃。”
“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现实情况吗?如果顾家知道你妈是个疯子,你觉得你还能在顾家继续待下去?你可别忘了,你妈这个精神状态可是有遗传的。”慕刚压低着声音,但是语气却很狠厉。
慕凌歌的心像是别人打了一击闷棍,双眼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所以你才会对自己的亲身儿子那么狠是吗?”
慕刚没有说话,一张脸气得通红。
而慕凌歌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她其实还有一个亲身哥哥,比她只大了一岁,对她很好,从小就很懂事,成绩也很好。
但是自从慕刚开始在外面沾花惹草开始,这个哥哥就有点不大对劲,但是那时候,周惜的注意力都在慕刚身上,而慕刚则很多天都不会回家。
只有慕凌歌发现了哥哥的那些可怕变化,但是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而哥哥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很好,只是不喜欢去学校,也不喜欢跟其他人交流,甚至开始回避人,怕光,讨厌声音,喜欢躲在柜子里,说自己是一只蝙蝠。
周惜发现不正常之后,带他去了医院做检查,却确诊精神分裂症。
这个消息对周惜来说,跟天塌了一样,带哥哥去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哥哥的病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的出现严重的幻觉,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蝙蝠了,不会用筷子吃饭,睡觉的时候,倒挂在双层床的栏杆上。
慕家那时候像是炸了锅,慕刚还回来住了一段时间,但是除了指责周惜没有带好孩子之外,基本上没有帮上忙。
周惜本来就因为慕刚在外面乱来心力交瘁,再加上现在一直器重的大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双重打击之后,精神也变得不大好起来。
那时候,慕凌歌才六岁,耳边永远都是哭声,看着一直最疼自己的哥哥变得歇斯底里,觉得世界都黑了。
后来,哥哥在一次没有看护好的情况下,从二楼跳了下去,砸在了慕凌歌面前的水泥地上。
因为是头部着地,送到医院去的时候,人就不太行了。
那时候,慕凌歌也跟着一起到了医院的,当哥哥在急诊室里面抢救的时候,小小的她站在走廊上,只觉得浑身发冷。
哥哥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嘴角还带着奇怪的微笑,那个微笑一直在慕凌歌的脑海里面存在了快要二十年。
后来,哥哥还是走了,周惜也因此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
那时候,慕刚已经有了慕林煌,再加上已经被哥哥折腾得够呛,所以竟然会觉得解脱大于伤心。
而周惜精神的崩溃,让他更是有了充分的理由离婚——他堂堂慕家的董事长,不能守着一个的疯婆子。
当然,后来一切都如他的愿,包括慕凌歌的抚养权。
如果不是害怕被人说太绝情,他才不会要慕凌歌的抚养权。
而慕凌歌跟了他之后,虽然物质上没有短缺过,但是没有一天不在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他现在好像忘了,其实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哥哥的死亡,周惜的糊涂,都是慕刚亲手造成的。
所以慕凌歌永远都不会对慕刚有什么父女感情。
“慕刚,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离开我妈,你也不用做梦了,如果你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要害怕别人知道这一切?”慕凌歌不想去触碰那些不好的回忆,所以抹了一把脸,说道。
那些过去的记忆,只需要决开一个小小的口里,汹涌而来的悲伤也会将她淹没。
所以她不能想,在过去的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敢想。
她知道自己不算是坚强的人,更是知道自己如果要是沉溺进了回忆里面,就会走不出来。
但是不行,她还有亲人,还有周惜,她不能让周惜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
“慕凌歌,原来你什么都没有忘,你在我身边,是不是就是为了有一天,全部报复回来?”慕刚突然大声吼道。
他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一样,抓着慕凌歌,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掐断一般。
慕凌歌吃痛,但是却没有躲,而是对着慕刚露出一个有点残忍的笑来:“怎么,你害怕了吗?”
慕刚看着她的笑容,竟然觉得有点触目惊心,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慕凌歌按住了被掐得通红一片的胳膊,有点恶狠狠地看着慕刚。
这个人曾经夺走了她的一切,现在竟然连她的妈妈都要夺走了吗?
不,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夺走她唯一的亲人。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妈必须从这里离开,实话告诉你,顾总已经联系我了,最近荣禾合作的医院疗养院已经投入了使用,你妈不出国也行,到那边去。”慕刚又说道。
慕凌歌眉头一挑,这件事情,顾南城也跟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