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第十三集《含辛茹苦》
１小艺春家。夜晚。内。
龚本山走进。
小艺春：哎呀，你吃饭了吗？
龚本山摇头。
小艺春：我做了挂面汤了，咱们一起吃吧。
龚本山拿出个戒指，递给小艺春。
小艺春急忙推辞：别――――
龚本山：你大师姐和二师姐，都希望咱们马上结婚.
小艺春：龚本山啊，你年龄还不大呢，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你啊，应该找个年轻的漂亮女孩，别和我这老女人凑合一辈子。
龚本山：在我眼睛里，你就是最年轻，最漂亮的。
小艺春捂住脸颊：不是，不是，我知道，我老了，我知道，我满脸的皱纹，我知道――――
小艺春哭泣起来。
龚本山要给小艺春戴戒指。
小艺春坚持不要。
龚本山:小艺春，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小艺春:哎呀，我不是说过几十次了吗，我希望你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结婚，别等我了，我已经老了.我这个岁数，已经做不起新娘子了.
龚本山:咱们年岁相当，志同道合，怎么就又说起岁数的问题了?我不嫌弃你的岁数，再说了，我也和你一起长大变老的啊，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出你都岁数大了呢?
小艺春:你啊，就是看熟了，其实，在外人看来，咱们一点都不般配了.女人和男人一个岁数，怎么说，也是老了.
龚本山:我看，你这都是借口.
小艺春:我是真心话，我真心希望你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做妻子，你看，我已经老了，也没有生育的可能了，我不能和你结婚.
龚本山:我知道，你最担心的就是那两个孤儿，我对他们的态度，感情，这么些年，你也知道，我想，那不应该成为咱们结婚的障碍啊.
小艺春:说起这两个孩子，他们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是难受啊.
龚本山:好了，这都是因为你.
小艺春:啊?因为我?
龚本山:他们担心他们在这里，耽误了你的幸福.
小艺春:唉，这些傻孩子们啊，心里尽是瞎琢磨.
龚本山:我想，我们如果结婚，他们看见你幸福了，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小艺春:你啊，也是想当然.唉，如果咱们结婚，这个家，就是四个姓氏，你说，那能和睦吗?
龚本山:我问你，你们现在是三个姓氏，你们和睦吗?
小艺春:当然和睦了.
龚本山:是啊，三个姓氏和睦，四个姓氏就不和睦了，这是为什么呢?
小艺春:我呢，是他们的幼儿教师，他们打小就跟着我长大，已经习惯了，你呢，突然进来，肯定不会习惯的.
龚本山:我肯定会习惯的.
小艺春:可是，他们不会习惯的.
龚本山:好吧，我明白了，你是担心他们受委屈，是不是?
小艺春不吱声，默默的看着窗外.
２饭店。夜晚。内。
汤嫚带着华自丰走近门卫：大哥，给点吃的吧。
门卫：走，走。
３报社门口。夜晚。外。
汤嫚和华自丰走过报亭，看着报纸。
汤嫚喊叫起来：啊，这里有写咱们的文章。
华自丰：在哪呢？
汤嫚：看看，冯子明和小艺春抚养孤儿十几年。还写了咱们的名字呢，让咱们马上回家。怎么有冯子明啊？
华自丰：是啊，这是胡说八道。
汤嫚：走，咱们上报社去，给他更正。
华自丰:这么晚了，报社肯定没有人了.
汤嫚:咱们上下学，不是经常在那里过?夜里他们也是灯火辉煌的?
华自丰:那，咱们就去.
４报社内。夜晚。内。
汤嫚和华自丰走进：你们有人值班吗？我们就是孤儿，汤嫚，华自丰。
编辑接待着她们：啊，请坐，请坐。
汤嫚：我看了你们的报纸了，是小艺春妈妈抚养了我们，冯子明根本就没有抚养过我们一天。
编辑惊讶的：会有这样的事情？
汤嫚：不相信，你们可以调查。
编辑：走，咱们上你妈妈那里。
汤嫚：我―――
编辑：怎么？你们不知道吗？这件事情关系到你妈妈和你们的前途呢。市委领导都要接见你妈妈和你们呢。
５小艺春家。夜晚。内。
龚本山收起戒指：好吧。既然你不要，以后，我会给你的，我永远等待下去。
小艺春：别，你千万别再等待下去了。
龚本山：啊，咱们说点孩子的事情吧。我在太平间看守死尸的时候，发现那些死尸的器官，都没有被重新利用，大夫非常可惜呢。
小艺春：你的意思―――
龚本山：你不是说，华自丰需要器官做手术吗？
小艺春：是啊。
龚本山：那，咱们就去医院看看去。
小艺春：可是，咱们没有钱啊。
龚本山：钱再想办法吗。也许，人家会可怜华自丰，捐给这个孤儿呢。
６医院。夜晚。内。
一个孩子被推进医院。
她的父母跟随着，哭泣着。
龚本山：怎么了？
护士：啊，车祸。
７医院急救室外。夜晚。内。
大夫走出。
孩子的父母急忙问：大夫，我们的孩子怎么样？
大夫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孩子的父母冲进急救室内。
龚本山和小艺春也跟随进去。
８急救室内。夜晚。内。
两个父母扑在孩子身上嚎啕着。
龚本山和小艺春看着孩子，也留下眼泪。
护士们就将孩子的尸体推出。
两个父母护着自己的孩子依然嚎啕着。
小艺春走向孩子的母亲：对不起，我非常同情你们。
孩子的母亲看着小艺春：你想说什么？你是是谁？
小艺春：我想说――――我的孩子，希望做器官手术，你的孩子的器官，可以捐献吗？
孩子母亲愤怒的给了小艺春一个嘴巴：你想落井下石？你想趁火打劫？我打死你――――
孩子的母亲疯狂的殴打着小艺春。
龚本山将小艺春拉出了急救室。
９医院门外。夜晚。外。
龚本山搀扶着小艺春走着。
小艺春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喃喃的：唉，我不该这样，的确赖我，我不该这样啊。
龚本山：唉，你也是为了孤儿考虑啊。
小艺春：你别再说孤儿了，现在，我是她们的母亲，她们怎么还是孤儿呢？
龚本山：啊，对不起。
１０小艺春家门外。夜晚。外。
报社的汽车停下。
编辑和汤嫚，华自丰走下汽车。
汤嫚打开了门。
１１小艺春家内。夜晚。内。
汤嫚和华自丰，编辑走进。
汤嫚看着熟悉的房屋，家具，流出眼泪。
编辑拍照着。
１２路上。夜晚。内。
龚本山搀扶着小艺春走着。
龚本山：别着急，我会和你一起为孩子考虑的。
小艺春：龚本山啊，我希望你找个女孩子结婚。
龚本山：我不会在和别的女孩子恋爱了。
小艺春：咱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龚本山：为什么？
小艺春：我现在是两个孤儿的母亲了，我怎么可以在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呢？
龚本山：小艺春，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啊。
小艺春：这样，对你，不公平。
龚本山：那么，对你就公平吗？
小艺春：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吧。
龚本山:我不会放弃的.
小艺春:不行，我不同意.
龚本山:你早晚会同意.
小艺春:哎呀，龚本山啊，如果咱们再年轻20年，咱们有的是时间等待对方，你说，咱们都是40多岁的人了，咱们哪里还有时间等待呢?
龚本山:你既然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对方了，为什么还要我继续等待下去呢?
小艺春笑起来:你啊，总是抓我的话柄，其实，我的意思你明白，我希望你-----
龚本山:好了，别重复了，无非还是说我是男人，男人40一朵花，女人40豆腐渣，你呢，是豆腐渣了，我呢，还是一朵花，是不是?
小艺春笑着:既然知道我已经是豆腐渣了，还胡思乱想的干什么啊?
龚本山:我啊，也不是一朵花，我也是豆腐渣了.
小艺春:你啊，我怎么就说服不了你呢?
龚本山:你应该先说服你自己.
小艺春:说服我自己什么啊?
龚本山:说服你自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我.
小艺春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的.
龚本山:怎么样?答应我了?
小艺春:唉，找不到孩子，我现在啊，心乱如麻，别再咱们的问题了，好吗?
１３小艺春家内。夜晚。内。
小艺春和龚本山走进。
汤嫚和华自丰扑向了小艺春：妈妈――――
编辑拍照着。
小艺春看着编辑：他是谁？
汤嫚：报社的编辑。
小艺春：报社的编辑？我没有邀请他们啊？
他们拿出报纸：妈妈，看看，冯子明怎么说的，他说，是他抚养了我们。
编辑：还骗取了一个企业家的捐款。
小艺春：我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在哪里？
编辑：跑了。
小艺春：唉，他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汤嫚：妈妈，全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本来，是好心的，是为了妈妈考虑。
小艺春：别说了，闺女，为了你们，妈妈不会再结婚的。
龚本山默默的走出。
１４街头。夜晚。外。
龚本山默默的走着。
１５酒店。夜晚。内。
龚本山一个人默默的喝酒。
龚本山喝醉了，伏在桌子上嚎啕起来。
１６小艺春家。夜晚。内。
编辑拿着本子：小艺春女士，你就说说吧。
小艺春：说什么啊？
编辑：您是怎么含辛茹苦的抚养孤儿的？
小艺春：谁说我含辛茹苦了？我感觉非常快乐。
小艺春将汤嫚和华自丰抱在自己的怀抱：他们带给了我快乐，真的，没有他们，我的生活就不会的这样充实和快乐的。
编辑记录着。
１７小艺春家门外。夜晚。外。
编辑走出，上了汽车。
小艺春送出：啊，编辑同事，有一个同事，我觉得你们应该多写写。
编辑：谁啊？
小艺春：龚本山。
编辑：啊，好些事情啊，你的女儿和儿子，在报社已经和我们讲过了。
１８剧团院子。白天。夜晚。
潘立功检查着钢筋，水泥等材料。
潘立功忽然脸颊现出愤怒：这小子，竟敢糊弄我。
１９潘立功的房间。夜晚。内。
潘立功和郝玉霜躺在床铺上。
潘立功：我发现咱们的材料有问题？
郝玉霜：这和郝竟有关系吗？
潘立功：不知道，我还没有问呢？
郝玉霜：肯定是大梁的事情，郝竟是跟着他干的。
潘立功：郝竟是咱们家的人，咱们先问问郝竟吧。
郝玉霜：好啊，明天早晨，我问。
２０路上。白天。外。
郝竟骑着摩托走着。
２１剧团院子门口。白天。外。
郝竟走进。
郝玉霜迎接出了：郝竟。
郝竟：啊，老妈啊，什么事情啊？
郝玉霜：潘立功发现了材料有问题。
郝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郝玉霜：你真的不知道？
郝竟：我发誓。
郝玉霜：好吧。我相信你。
２２剧团潘团长办公室。白天。内。
潘立功打着电话。
郝玉霜走进。
潘立功放下电话。
郝玉霜：郝竟了，他不知道。
潘立功没有说话，走出办公室。
２３剧团院子。白天。外。
潘立功急匆匆的走到郝竟的面前:我太相信你们了，让你们进戏剧服装，买乐器，化妆用品，还有制作道具，还有修缮排练厅的水泥木材，唉，那可是市财政拨款啊，为了文化事业，纳税人的钱，可是，你们却欺骗了我，以次充好.啊.
郝竟低下头颅.
潘立功继续喊叫着:以次充好？那是纳税人的钱，你们知道不知道啊？啊？你们这是犯罪―――
郝竟喃喃的:我----不知道.
潘立功喊叫着:你撒谎----.
郝竟:我真的不知道.
潘立功:怪不得你突然有钱了发财了啊.
郝竟蹲下，掩饰着自己的惊慌.
潘立功:你们闯下大祸了，你们这是犯罪啊―――
郝竟低声：我不知道这事会这么大.
潘立功问道:这么说，那个钱-----真的是-----
郝竟如孩子似的哭起来:我不敢要，大梁一定要给我----.
潘立功狠狠的给了郝竟一个耳光.
郝竟:你凭什么打我，我也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没有权力打我?
潘立功:你要是我亲的，我就要你的命，扒你的皮.
郝竟捂住脸颊:你敢.
潘立功斜睨了郝竟一眼:可惜啊，你不是我亲儿子啊.
郝竟:你想呢，你这样的人，怎么和我亲爸爸相提并论呢?想当我的亲爸爸?你这是哈巴狗咬月亮，不知道天有多高.
潘立功气得全身颤抖:你混蛋------
郝竟: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没有权利打我.
潘立功:我今天就打你了.
郝竟:不行，你必须向我赔礼道歉.
潘立功:想让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别做那个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啊?你是在伤天害理，坑害国家，坑害咱们剧团的名声，你懂不懂?你这是在砸我们剧团上百个职工的饭碗啊.
郝竟不说话了.
潘立功:你怎么不说话了?
郝竟:不管我作了什么，你都不应该打我.
潘立功:我------哼，你这是强词夺理.
潘铎妃跑来，气喘吁吁的:你们爷两个不是很好吗?怎么打起来了?
潘立功:马上把大梁叫来，这群王八羔子，要毁了我啊.
２４剧团院子材料库。白天。内。
潘铎妃跑来：大梁----大梁----
大梁和费英嬉皮笑脸的调情，看见潘铎妃，：潘铎妃，我刚刚给你买了大衣，2000元呢.貂皮大衣啊，保证是真的貂皮啊。
潘铎妃笑起来.
大梁问道:笑什么?
潘铎妃:你啊，见到哪个女孩，全都这一套.
费英:是啊，刚才跟我也是这么说的.
大梁尴尬的对费英:你刚才说不要了.
费英:只要有人送，我就要.
潘铎妃:费英，女孩不能随便要男人的东西，那是债务啊，要偿还的.
费英问道:你不是要了郝竟的化妆品?
潘铎妃:我们是一家人.
费英问道:一家人，怎么姓两个姓?
潘铎妃哑口无言.费英对大梁:我是无产阶级，不管谁送我东西，我全都要.
大梁色情的看着费英:就凭你这身段，想要多少钱没有啊?何必在这个剧团当跑龙套呢，看脸色，嘿，满面菜色啊。缺乏营养啊。
费英给了大梁一巴掌:呸，你才满面菜色呢。
郝竟走来:大梁，坏了，还有心思玩笑呢?潘团长知道真情了.
大梁慌张的:怎么?你说了?
郝竟:他干十几年了，不乐器？戏剧服装？还有那么多东西――你都进假的，唉，他啊，急了。
大梁问道:你说，你是怎么说的?
郝竟:我不能欺骗他啊.
大梁给了郝竟一嘴巴:你这无能的东西，还没有进监狱呢，就全招了，我没有提防你，算是瞎眼了.
潘铎妃费英全都横在了大梁和郝竟的中间:干什么啊?为什么打人啊?啊?
郝竟委屈的:我这个人不愿意说假话.
潘铎妃:是啊，郝竟本质多好啊，人家不愿意说假话，有错吗?
大梁:哼，自食其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不愿意说假话，那，是我说假话了?
潘铎妃:大梁，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如果真是犯罪了，马上自首去吧，别人救不了你.
大梁:郝竟，我自首，你愿意吗?
郝竟:你自首，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大梁:你愿意我自首?
郝竟:我为什么反对你自首?
大梁:你就不怕我到了里面把你给供出来?
郝竟:我-----
大梁:我告诉你郝竟，现在，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你懂不懂?
郝竟:我------我害怕.
大梁: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潘铎妃:大梁，不许你威胁郝竟.
大梁:潘铎妃，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潘铎妃:今天，我就是要狗拿耗子了.
大梁:你不知道是什么事?
潘铎妃:同事们早就议论纷纷的了，我会一点也听不见吗?
大梁:你都听见什么了?
潘铎妃:说用你进来的材料，是脑袋别在裤腰上.
大梁:我告诉你，你们别想把自己摘出去，我进了监狱，你们也好不了.
郝竟急忙劝阻着潘铎妃:潘铎妃.别说了.
费英:大梁，你也别说了.
潘铎妃:郝竟，你今天跟我说实话，你和大梁，到了怎么了?
郝竟不再说话了，蹲下，发愁的捂住了腮帮子.
费英走近大梁:大梁，你是我们的大哥，郝竟是你的小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可要担待点.
大梁:想担待?可以，但是，郝竟，你必须守口如瓶.
潘铎妃:郝竟，你说啊，你们到底作了什么事情?
郝竟依然在沉默着.
潘铎妃:哎呀，都急死我了.
费英:潘铎妃，你着急什么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潘铎妃:费英，看你说的，和我没有关系吗?
费英:没有关系.
潘铎妃:和你有关系，是吗?
费英:我觉得，你和郝竟的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你管不着郝竟做的事情.
潘铎妃:郝竟，你说说看，我到底是不是管不着?
郝竟依然不说话.
潘铎妃气得一跺脚，走远了.
费英:大梁，有什么事情，你千万多担待郝竟些啊，他小，不懂事.
大梁:郝竟，你和你继父都交待了，你说，还让我怎么担待?
费英:那，你就一个人承担了吧?
大梁:呸，你们想的美，到时候，我一个人进监狱，你们在外面结婚，入洞房，享受生活的甜蜜，嘿，想的美.
郝竟:当初，我说，我害怕，可是，你说，没事，永远不会败露.
大梁:我是说，永远不会败露，那就是铁嘴钢牙，把心一横，就是死不认账，看他把咱们怎么办.
２５剧团院子。白天。外。
潘立功喊叫着:大梁----给我滚过来-----
２６唐婉丽家。夜晚。内。
唐婉丽和施怀庆，施月进了门。
唐婉丽：我马上做饭去，你们爷两个等着。
施月：妈妈，我饿了。
施怀庆：你饿了，我还饿了呢。
唐婉丽把饼干给了施月：闺女，先吃饼干。
施怀庆：哎呀，吃了饼干就不想吃饭了。坚持一会，闺女，看你的毅力了。
施月：我有毅力。
施怀庆笑起来：啊，爸爸妈妈的好闺女，哈哈―――
施月:爸爸，现在，你该给我接着讲孙悟空的故事了啊?
施怀庆:啊?昨天，爸爸给你讲到哪里了?
施月: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施怀庆:对，爸爸今天接着给你讲.那孙悟空啊，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那老太太是白骨精变的-----
施月:停.
施怀庆:啊?闺女，怎么刚刚开始就暂停啊?
施月:那火眼金睛是什么意思啊?
施怀庆:火眼金睛的意思啊，就是看什么都可以看清楚.
施月:我也要火眼金睛，我也要火眼金睛.
施怀庆:好吧，闺女，别着急，着急了啊，就不能有火眼金睛了.
施月:那，我什么时候有火眼金睛啊?
施怀庆:我看，快了.
施月:快了是什么时候啊?
施怀庆:唐婉丽，你说，这孩子的问题啊，还真不好回答.
唐婉丽已经是满脸泪花:闺女，别催爸爸妈妈了，好吗?
２７小艺春家。夜晚。内。
汤嫚和华自丰跑进。
汤嫚拿出报纸：妈妈，妈妈，看看，报纸又重新登载了您抚养我们的事情呢。
小艺春不高兴的把报纸放下。
汤嫚：妈妈，您怎么了？
小艺春：我不愿意让你们总想起自己是遗孤。
汤嫚：妈妈，我们知道。
小艺春：你们知道什么？
汤嫚：我们知道――――您是为我们好，担心我们心里难过.
小艺春：所以，我希望他们最后一次登载咱们的事情了。
汤嫚和华自丰点头。
２８唐婉丽家门外。清晨。外。
唐婉丽带着施月出来。
施怀庆锁门。
唐婉丽：要不，咱们今天，上医院问问，施月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治疗？
施怀庆：走。
施月：妈妈，我的眼睛怎么了？
唐婉丽：啊，你的眼睛―――对了，我先去医院，你和爸爸直接去市场。
施月：不，我也要去医院。
施怀庆：是啊，就让孩子检查检查。
唐婉丽：我怕―――
施怀庆：我知道，你怕，可是，咱们不能让怕字吓死啊。
唐婉丽低声：唉，我真的害怕，一旦大夫说这孩子的眼睛不能治疗，我这心里啊，唉，我怎么能承受得了啊?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了啊?
施怀庆:我还是抱着乐观的态度，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了，我就不相信，咱们闺女的眼睛治疗不好.
唐婉丽:当初你还说过，将来医学发达了，咱们的双腿能走路呢.
施怀庆:我到现在也有信心，我真的有信心.
唐婉丽:怎么?都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有信心呢?
施怀庆:有信心，我做梦就经常梦见，咱们两个双腿好了，施月的眼睛也好了，咱们带着她去全球旅行.
唐婉丽笑起来:嘿，想的美，还全球旅行.
施怀庆:这有什么啊?我还想着参加奥运会的铁饼比赛呢?还七项全能呢，我，一个人，跑跳投，嘿嘿，好敞快啊.
唐婉丽:你啊，总是孩子似的瞎幻想.
施怀庆:这也是和你学的啊.
唐婉丽:幻想还可以学?
施怀庆:可不是，幻想也是个长处呢.
２９报社。白天。内。
编辑拿着电话：啊，好，我们欢迎社会各界给孤儿家庭捐款。
３０火车站。白天。外。
冯子明走出。
３１报社。白天。内。
编辑拿着电话：公安局吗？对，我们报警，是，一个叫做冯子明的人，冒领了孤儿应该得到的善款，大概十万元。
３２街头。夜晚。外。
冯子明走着。
忽然，两个警察叫住了他：请问，你的身份证。
冯子明拿出身份证。
警察将他扑倒。
３３公安局。夜晚。内。
冯子明的手被铐在暖气管道上。
冯子明喊叫着：我也是懂得法律的人，你们冤枉了我，我真的是孤儿的养父，所以，我拿了善款不错，可是，我是为了孤儿治病啊。
警察：还狡辩？报社都报警了。你这是诈骗。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办这种事情啊？啊？
冯子明喊叫：我冤枉――――冤枉―――
３４小艺春家。白天。内。
编辑拿着善款走进。
小艺春：啊，你怎么又来了？我不希望你们媒体再刊登什么孤儿的事情了，我们母女三人的生活，不希望被外界打搅。
编辑：小艺春同事，我是给你送善款来了，你不是说过，华自丰他有病没有钱治疗吗？你们这回有钱了，咱们的文章得到极大的共鸣啊，咱们得到了善款二○万元啊，足足可以给孩子治病了。
小艺春：啊，真的？
３５医院眼科诊室。白天。内。
大夫看着施月的眼睛：再上仪器上检查检查吧。
施怀庆：啊，好，您看着――
大夫：有希望。
３６医院门口。白天。外。
施怀庆和唐婉丽，施月出来。
施怀庆笑着：哈哈，我闺女的眼睛有救了，哈哈―――
唐婉丽：真没有想到啊，现在的科学这么发达了，连眼睛都能治疗好。
施月：妈妈，我真的可以什么都看见了吗？
唐婉丽：真的。
施月：那，我也和小朋友一样，可以上学了吗？
唐婉丽：是。
施月也笑起来：啊――――我要上学了。
３７街头。白天。外。
龚本山给客人擦着皮鞋。
卖小吃的女人走过来：龚本山，报纸登你了。
龚本山：报纸？
女人：是啊。看看吧，说你心肠好呢，你甘愿为孤儿做事，甘愿奉献呢。
龚本山看着报纸，笑起来。
女人：你的心肠真好，你和那个小艺春是夫妻？
龚本山：要是夫妻就好了。
女人：怎么？你们没有结婚，你为什么―――
龚本山苦涩的笑着。
女人：我名字叫做栖霞，我爸爸说，就是企盼霞光的意思。下岗跑龙套。
龚本山：啊，我龚本山―――也是下岗的，啊，其实，是从地方戏剧团辞职的，也算下岗吧。唉，剧团太穷了，我想出来下海，做买卖，唉，没想到，唉，做买卖都被骗得一干二净。唉，不瞒你说，唉，丢人现眼啊。我这智商情商，嘿，也能做买卖啊？我呢，原来就是小歪把子，折跟头的，小丑行的。
女人：我早就知道你叫龚本山了，哈哈――――
３８潘团长办公室。白天。内。
潘立功狠狠的吸烟，凝眉思索的样子.
大梁走近他.后面跟着潘铎妃郝竟.
大梁惊慌的看着师傅:师傅-----
潘立功喊叫道:过去，都是我亲自进戏剧服装，乐器，如今，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你，我的徒弟，我最信任的人啊-----可是，你却坑我骗我，你这是欺师灭祖啊----
大梁索性拿出什么全都不怕的神情来:师傅，不错，我是赚钱了，可是，我把大部分钱，全都分给各个班长了啊，现在，咱们是自己承包，咱们要是赚钱，只能从材料上下手了.
潘立功越发恼火:原来，你们全都串通好了啊-----啊---，原来，你们就瞒我一个人啊，啊----
大梁掏出存折:我不会对不起师傅，我没那么黑，早就给你存好了，一共是8万元，给你.
潘立功愤怒的看着存折:呸----我没有那么黑.
大梁问道:怎么?你害怕钱咬手?
潘立功讥讽道:嘿，你可真棒啊，自己赚钱了，给师兄弟们也分钱了，给师傅也留下钱，了，嘿，真够义气的啊.可是，这是什么钱啊?啊?这是偷工减料的钱，是坑害别人的钱，这钱有血腥味道，这个钱我们不能赚.
大梁把钱给了潘铎妃:妹妹，拿着.
潘铎妃没敢接这个存折.
大梁貌似公允的:潘铎妃，你艺术学校毕业，考电影学院，差几分就上大学了，不该在剧团院子当唱戏的，看看你那脸，过去白得象牛奶，现在呢?化妆，用凡士林，哎呀，都是疙瘩啰嗦的了。还不是因为化妆品质量低劣？这次呢，我买乐器，戏剧服装，虽然是以次充好，可是，我买的化妆品，给妹妹买的，那可是上等的，保证你的脸不会再出问题了。
潘铎妃委屈的哭泣起来.
大梁把存折装进潘铎妃的衣篼:拿着上学去，你不该在这个剧团院子受罪，别再干这个唱戏的了，又穷又累的，这不是女孩应该干的活.出去，演影视剧去吧。
潘立功看着女儿:潘铎妃，不能要这个钱和化妆品。
潘铎妃:爸----
大梁劝说着:潘铎妃，拿着.
潘立功喊着:你们全都听着，谁也不许要这个钱，我们就是穷得要饭，也不能要这样的昧心钱黑心钱啊.
大梁嘲笑道:师傅，这个钱啊，不要白不要，钢筋水泥早就到了排练厅里面了，也弄不出来了，退不回去了.
潘立功痛心的骂着:这个工程算是让你这个王八蛋给糟蹋了，这排练厅用你以次充好的水泥钢筋能结实吗?啊?你们如今让我这潘团长怎么办?啊?工程坍塌了怎么办?啊?你们光想着自己赚钱，你们想过咱们剧团要排练的人吗?啊?
大梁:想自己还想不过来呢，哪有功夫想别人啊.
潘立功大怒:混蛋-----我算瞎了眼睛了----让你进材料啊----
大梁:你这样骂我，就等于宣布咱们没有师徒关系了.你不给我留面子，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潘立功反问;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算有师徒情谊?你是坑害我啊.
大梁问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说怎么办?
潘立功:只有一条路，拆了排练厅楼顶，重新修缮，把你买的戏剧服装，乐器，全都送回去。
大梁惊鄂的:什么?你疯子啊?这得多少钱?你出钱啊?
潘立功:到了这一步，只有这样了，你们拿钱的，把钱全都退回来，不够的，大家集资，贷款.
大梁摇头:我坚决反对，我不同意.
潘立功喃喃的:你们这样，我只有到检察院去了.
大梁斜睨着师傅:到监察院也是你坐监狱，因为你是团长.
潘立功悲愤交加，移动脚步:好，好，我去，我代你们坐监狱去.
３９公安局。夜晚。内。
冯子明喊叫着：警察同志，我是孤儿的养父，不相信，你就问我的对象去，我们共同抚养了遗孤，真是孤儿。她可以作证。
警察：好啊。
４０小艺春家。白天。内。
警察带着冯子明走进。
冯子明一下给小艺春跪倒：小艺春啊，我是孩子的养父，我拿孩子的钱，是为了给孩子看病啊，我到外地请医生了，如果你证明我是孩子的养父，我就可以获得释放了，否则，我就得坐牢啊。小艺春啊，救救我啊――――
小艺春惊骇的看着冯子明。
警察：小艺春同事，冯子明说的是真的吗？
小艺春没有说话。
冯子明：小艺春啊，你可要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就得坐牢了，小艺春啊――――
冯子明嚎啕。
小艺春只好点头。
警察：那，小艺春同事，你签字吧。
小艺春只好签字。
４１剧团院子.白天。外。
潘立功急速走着.
潘铎妃扶住他:爸爸.
郝竟跟着他们，悲哀的:潘叔叔----
大梁也观察着潘立功.
潘铎妃抓住了大梁:你小子混蛋，我爸爸待你就象亲儿子一样，你这是恩将仇报.
郝竟抓住大梁:你坑害了我们全家啊.
大梁问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啊，走在街头，看人家年轻人，穿好的吃好的，坐汽车，你们就不羡慕?啊?你们是弱智啊?嘿，地方戏，谁看啊？还不马上去北京，拍影视剧去？
潘立功:可以羡慕人家，可是，不能坑害别人.
大梁:在材料上打主意的，又不是咱们一家人，何必这样认真呢?
潘立功叹息道:这人，唉，有走上黑道啊，就不能自拔啊.
潘立功再次移动脚步.
大梁问道:你真的打算到检查院?
潘立功叹息:我只能自己进监狱了，没有办法啊.那文化经费，可是纳税人的钱啊，这是犯罪，贪污盗窃，还不如就让我一人进监狱呢.唉-----.
大梁:师傅，这样吧，这剧团，就交给我管理，承包，现在不是实行承包吗？我保证挣钱。您呢，回农村老家，你没有了责任，我们年轻人又可以发财了.行不?您走了呢，我把剧团改成歌舞厅，让这些漂亮妞陪大老板唱歌跳舞，嘿，何必唱戏呢。哎呀，什么年代了？还地方戏呢，嘿，早过时了，这玩艺。
潘立功问道:什么?你想赶走我?
大梁: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逃脱责任啊，我这是好意啊.
潘立功怒吼着:这是逃脱，我潘立功一辈子也没逃脱过责任.
大梁也喊叫起来:你啊，就是不走，也不行了，班长们全都表态了，要求你下台，我上台.
潘立功惊鄂的看着大梁:什么?你们这是逼宫啊，你们为什么这样没情没义啊?啊?你们全都是我的徒弟啊-----
大梁也叹息:您啊，是好人，我们全都知道，善良，正派，勤俭，可是，市场经济啊，您实在不适应，我们跟着您啊，尽是吃亏吃苦，不能赚钱.别的行业，全都买汽车买房子了，小老婆娶了也好几房了，可是，您呢?我们呢?还是那么穷呢，房子没有，汽车，更别打算.您死板，干什么非要把我们也要拖进地狱啊，啊?
潘立功伤心的问道: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
大梁:真的是这么想的.
潘立功问道:我就真的那么令人讨厌?
大梁点头:讨厌.真讨厌.
潘立功悲哀的流出眼泪，踉跄的走到门口:好----我走-----
潘铎妃和郝竟全都扶他.
他甩开众人:我还没老-----
他失望的看着剧团院子，然后，走出了剧团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