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七虎抱了铁高峰进庄抢救,马天羽与另几大长老即刻分兵进攻另外几人。
一时形势急转直下,钟家与天山峨眉震远镖局等处纷纷落于下风,包围圈又小了一圈。沙正冰久走西域边疆,见惯边疆军阵攻伐演习,寻思须得退入静水山庄,凭借高墙依托,方才可能继续防守得过今天夜晚,不然哪里熬得到天黑。
运气高呼:“赵总镖头,贵局镖师用长兵器殿后掩护大家撤进山庄,以作坚守。”众人别无他法靠着大门内圈的便退进去登上墙头,用弓箭暗器抛射,马天羽情知不妙大声吩咐加紧攻击,要乘乱一起冲进去,两边人混着一堆,钟家一方进门也慢了许多。
树林里山坡上,那半大小子看到这里,对何太冲姚平安说:“丐帮今晚攻不进静水山庄,露宿庄外,为防偷袭,必派人搜索树林,还会设哨卡值班,你我三人到时候走脱不得,被当作奸细的话定会死路一条,现在得赶紧快走,”姚平安看到此时,见死伤不少的人,心中害怕亦有要走的意思。听他一说,清楚明了头头是道更确定该溜之大吉。
何太冲说:“走本该走,可不能为了二十两银子送了姓名,原本是来打打秋风,怎知会恁的危险。”转头问那小子:“小兄弟,你该也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来混水摸鱼的吧?我原以为论逃命之术姚平安天下第一舍我其誰,我是坐稳了天下第二宝座的,哪知今日会见了小兄弟阁下,这逃命派掌门非阁下莫属啊!”又一抱拳,三人轻声嬉笑作一团。
那小子笑道:“我做这‘逃命派’掌门原是极度合适的,只是二位刚才若晚进树林半袋烟功夫,刚好碰着那群黑衣蒙面人,后果想必两位知道,这逃跑天下第一二岂不是愧不敢当。这银子嘛,我却是二十五两,我见那人招募武夫,说话支支吾吾,从他身上摸做一纸条,有实领银三万七千五百两,务必招募一千五百人等字样……后来面对于他,故意说出这两个数字,那人脸色大变,又添了五两银子。”两人咋舌,自己心思哪里有这样细密,惭愧惭愧。
何太冲说:“可惜铁大侠一身好武艺,我都恨不得冲下去救了他。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三人下了坡,同样蹑手蹑脚钻进茅草之中,一路小心向那偏僻之处走去。
玄真子带着近两百门人弟子,把那黑衣蒙面之人打的死的死,残的残,黑衣人见打不过,吹响哨子一齐跑了,玄真子待要追赶,却见丐帮百几十个里三层外三层把沙正冰裹得密不透风,这哪里是侠义道所为。便喊住门人弟子,小声吩咐几句,便一起呐喊:“丐帮的兄弟,把这沙某人交与我青城派处置,铁掌道人要与他战三百合。”一起冲向沙正冰,青城派像个楔子一样把这圆圈冲散开了一个大缺口,沙正冰机智过人,应变超快,丐帮人群刚散一点,拔地而起。早已跃过丐帮众人头顶,直落与静水山庄门口人群之中,舞剑格开丐帮几人棍棒,丐帮正收紧缩小的包围圈又又给撑大了几分。
玄真子再看丐帮一干人已经把静水山庄一方紧紧压缩在山庄大门外及两侧高墙之下,变作长长一段弧形,两端离门远的想撤进大门却是不能。门口之人忌惮被人冲散攻破正死命之撑,怎奈人少几倍眼看不保,却是震远镖局那一百几十号镖师极善打斗,舞着关王刀托天叉等等各种长杆兵器,丐帮众人一时近前不得。
那天山派顾千钧等就在人群离门最远的左侧墙边,与三四倍的敌人缠着一起苦战。眼看多人血染衣衫,正是万分危急。玄真子故技重演待要带本派人冲过去,门口酣战的马天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带两个十袋长老与二十几个八九袋弟子撤出战团,挡住玄真子众人前路。铁青着脸冷笑道:“青城派今天辛苦得紧,就不需再劳大驾,一旁休息去吧!”话音诡异表情阴森可怖,铁掌道人知道事已败露,只得退到一旁,冷眼旁观。
沙正冰乘着马天羽众高手离开之际,让几个负伤镖师撤进大门,与钟盛钟恒兄弟四个都换了他们长杆兵器,如台风刮起一般乱舞,几人功力深厚非同等闲之辈,丐帮包围圈一下退的老远,又扩大一倍不止。
震远镖局总镖头赵凯与兄弟赵威,一个舞着画戟,一个挥动钩镰枪,但凡看见有己方被丐帮围困之人,疾冲过去左挥右扫上砸下挑,二人内功即深,又兼武器霸道。纷纷把被困之人接应进大门里去,过了一盏茶时分,各派使短兵器的大多数已在接应之下退入静水山庄,重伤的开始救治包扎伤口,轻伤无碍的登上各方墙头警戒,门口几乎全是震远镖局与各派掌门或同辈师兄弟挥着长兵刃阻挡丐帮进攻,门外人群减少包围圈一下缩小一半,丐帮众人太多却挤不上前,被长兵器压在圈外近身不得。
马天羽急火攻心,让人去树林搬倒干枯树木劈着一段段木桩,泼上油成堆点起大火,把那燃得旺的越墙丟进山庄,庄内房舍一半都是木屋。那火要真烧起来连着一处,庄里那许多人口哪里还有活路。
庄上墙头防守那般人,少数也有弓箭的便用箭射那扔火之人。弓箭射程即远,那木桩也就多数扔不上墙。
马天羽今日动用如此大阵仗,是绝不愿无功而返的,带几个十袋长老,亲自拣了燃着的木桩,运足十二分力气,木桩划个大圆圈,然后离弦之箭一般飞过高墙,呼呼风声有如雷鸣,那火被风吹着像六七丈长细细的火蛇一般。竟然比弓箭射程还远,飞进一栋三层木楼之上。哔哔啵啵的着起大火来,那屋里正有人在疗伤,几人大呼小叫从井里打水灭火,乱作一团。慌不跌刚刚才打熄了这处,马帮主与几大长老的木桩又飞进来几条。
男女老幼全部上阵救火,这救火的哪里有纵火的来得快,锅碗瓢勺,盆钵桶缸都用尽了也不够家什;井里池里,瓶里罐里那有水的地方倒的一滴不剩也不够份量。不多一刻七八处大火堆把那房屋慢慢吞噬下去。
庄里人急忙把那伤员与重要之物从火里救出,幸得有一小半房屋是青石所砌,楼顶平坦宽闊也是极大圆木盖着石板,即使在上点火也不燃烧的。这原本是钟家人贩卖药材时,专用来晒那草药的,没想到今天有了这救命用处。
沙正冰与钟氏兄弟与各掌门商议,不如先退进庄子,把守住大门与各处墙头。先想法救火在说,各位也自觉如此才妥。沙正冰问:“大家进去,他们人多前来推门,大门必然关不上,岂不是让他们混了进来。”赵威说道:“沙老弟,你与钟家几位老哥换了我这样的钩镰枪来,我等六人断后,让他们关好门我几个从墙头钩搭着上去。”几人大喜,赵威徒弟里十几人都用的钩镰枪,大家轮流换过。慢慢其余人都进了庄,身后碰的一响,巨大厚重的庄门已然关上。只剩这六人在门外,丐帮人虽多,几人却似猛虎如狼群,奈何他们不得。
赵凯登上墙头用方天画戟上横枝把兄弟赵威钩镰枪上的铁钩钩搭上,往上一提一挑,赵威顺势在地上一跃。那墙头有两丈五六尺高度,赵威已然上得墙来。然后一个个如法炮制都钩了上来。
沙正冰却是最后一个,左手执钩右手抓了一大把透骨钉,铁钩刚搭上,两名九袋长老欺他已无兵刃一跃而起,一刀一棍直袭沙正冰小腹与后腰。沙正冰人在半空,幸好早有预备居高临下撒出一大把透骨钉,持棍那位亦跳在空中挨得又近,正仰着头如何躲得过。脸上早挨了四五个,尖叫连连,落地捂眼打滚。双眼已经瞎了,另一个刀却在沙正冰右腿划了长长一道口子,好在刀伤甚浅,未伤筋骨。有枚透骨钉却打进这长老眉心,在空中当即死也,直挺挺枯木一样坠落地下。沙正冰同时已经到了墙头,地下有几个乞丐也被打伤。
马天羽怎肯善罢甘休,见庄里火已经燃得极大,一面叫功力深厚的长老继续往墙后面扔木桩纵火,见围在墙边那些人已无甚作为,叫他们也去树林里砍了那树来,抬在庄门口与庄外上风处,整棵整棵的树架着一堆放起火来。那些招募的零散江湖人物,完没想到今日挣这二十两银会如此艰辛凶险,死了那么多人,有些机警乖觉些的也就乘乱从树林里溜之大吉。
钟盛兄弟与顾千钧等把钟彻铁高峰等伤势较重者移到离火较远的石室,但毕竟人口太多,原本山庄颇大房舍也算多而宽广。现在多处木屋又作起火来,烧的半边天也红了,庄里庄外浓烟滚滚,庄里能避火的地方也不多了。
众人只觉越来越热,口干舌燥,浓烟呛的咳嗽流泪不止。实在忍受不了,看着那火越来越大,烟也越来越浓。许多人实在煎熬不住嚷着要出去拼了,死也要死个痛快。各掌门与年长管事的,知道不可为,纷纷拦住,如此情景能熬得多久。铁高峰与钟彻等人至此俞觉马天羽才智过人,却一时无破解之策。
眼看那火旺的烧上了天,众人只觉身上衣服毛发似乎也要燃起似的,烟薰的肺也要炸了。
众人皆想再不冲出去,只怕要烧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