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清痕向一旁的祭司递了个眼神过去,然而,不知那看戏看得正欢的老头是无意还是故意,竟将清痕命令的眼神生生地忽略了去。
清痕心中疑惑一闪而过。今日这祭司是怎么会是?怎么对他的命令不予理会?“祭司。”他出声唤道。
不大的嗓音中带着森冷的寒意,然祭司是何许人,自是不会因为清痕这样的态度变吓到了的。“王唤我是有何事?”老头捋了捋长及膝盖的花白胡子,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中满是笑意与算计。
对于祭司的态度清痕很是不悦。他方才明明就在一边看着的,怎的这时候还来问他有什么事,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这个老头平日里就乖张得很,这个时候不要搞出什么名堂出来才好。
“唤出上古禁术,给本王封住她的巫力!”他指着言洛大声说道。
本以为只要唤祭司出马,便不会有什么意外,谁知他的话语再次唤来了言洛的嗤笑。言洛双手摆弄着她手中的细链,眼中满带笑意地看着一旁的祭司,“老头,你主子可是让你对付我呢。你说,你是做还是不做?”
面对言洛满含深意的话语,祭司感觉身上像是被无数条小蛇缠住了似地,滑腻而冰冷。他讪笑了几声,“咳咳,今日我老人家只是来看戏的,你们年轻人事,何苦拉我一个老人家下水。”说完,又像是不敢看清痕此刻的面容般,将脸侧到了一边。
此时地下的大臣们听闻祭司的话语,一个个皆是冷汗涔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连他们国家最受敬仰的祭司都说出这样的话。这代表着什么?不正说明伽蓝马上便要易主了么!
“祭司,你怎么能……”清痕此时心中愤慨难当,面对祭司当面的背叛心中说不出的恼怒。
“他怎么不能?”言洛很是讽刺地打断了他的话。“当日他可以背叛司徒翰,今日他一样可以背叛你。”
然而,站在一旁的祭司听见这番话可是不依了,“你个小女娃,说话何苦这般难听。好歹我还是帮了你的。”
言洛挑了挑眉,眼中的邪魍一闪而过,“是呢,你可是帮了我好多……”最后几个字,她可是说得咬牙切齿。这死老头,背地里不知算计了她多少次,这个时候还来邀功。
掉转视线,言洛再次看向王座上早已有些失了方寸的男子,“王,给你两个选择。一,让出帝位,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二,死!这两个,你选哪一个?”
下面的大臣一个个都为他们的王捏了一把汗,心中皆是唏嘘不已。那月神还当真爱说笑,她给出的两个选择结局都是要失去王位,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本就没什么差别。
清痕眯了眯眼,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桀骜,“本王两个都不选!”话语未落,权杖之上便发出一道刺眼的光束,像是无数把闪着金光的利剑直直地向言洛射去。
“如此把戏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言洛未有丝毫的惊慌,很是不削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方才不慌不忙得挥起她手中的银链。只见银色的光亮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眨眼之间便将所有的光剑挡向了别处。
由于禁术对身含禁术的人方才有用,故而那些被挡开在大殿中飞散开来的光剑在触及那些大臣的时候变化作了散乱的光斑,逐渐消散。
清痕的倔强纠缠让言洛很是不耐,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怒火,“现在,该轮到我还击了吧!”邪笑一声,言洛便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链子。只是这一次,细碎的链身直取清痕心脏的位置。
那光速快如闪电,清痕想要躲开,奈何身体像是被冻住了般。眼见着那亮色的尖端就要刺穿他的胸膛,他惨淡一笑,看着言洛的眼中满是无奈。
然而,就在他闭眼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峥的一声,一道蓝光从殿外呼啸而来,就在言洛的银链将要没入清痕胸膛的刹那,将它打飞了出去,嵌入了清痕身旁的王座之上。
果然是不能掉以轻心么?言洛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怔然地看着高台之上将清痕护在身后的男子。倏地抽回了嵌在王座之上的银链,言洛的眉眼之间闪过一抹懊恼的神色。她当真疏忽,竟是将这号厉害的人物给忘记了!
掩饰住面上的惊愕,言洛薄唇微勾,滑出一道讽刺的弧度,“我当是哪位高人,没想到竟是澈王爷!”
蓝澈原本稚气的脸上早已退去了往日的纯正,换上了一份邪恶的气质,看着言洛的双眼中仇恨的火焰几乎要溢了出来。然而言洛讽刺的话语仍旧是让他的身体几不可闻地颤了颤。眼眸微眯,蓝澈看着言洛也不甘示弱地说道,“哼!就凭你也向坐上这伽蓝的帝位?真是痴人说梦!就算是痕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痕?”言洛像是抓住了蓝澈的把柄般挑了挑眉,笑的更欢了,“澈王爷,朝堂之上,王爷还是称呼王比较恰当吧,还是说……”言洛略有深意地看了蓝澈身后的清痕一眼,继而说道,“王与澈王爷的关系,非同一般呢?”
言洛话语未落蓝澈的身子便瞬间僵硬了。记得那日在痕的寝宫他便说过,他们之间从此只是兄弟、君臣的关系,只此再无其他。然许久未见,今日不想却将痕这个字脱口而出。他应该会很生气吧……违背了他曾经的诺言。垂于双侧的手紧了紧,他竟是不敢回过头去看身后男子的脸色。这样想来,蓝澈倒是忘记了该如何回答言洛的话。
然而,短暂的沉默之后,蓝澈感觉身后的男子状似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而身后传来清痕很是阴沉的声音,“澈王爷与本王的关系自是亲密。”
蓝澈闻言猛的向后看去,之间清痕的脸上是一派释然,并未有丝毫的紧张之色。他,是什么意思?蓝澈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希冀,虽然他知道他所想的并无发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