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言洛心中暗嘲着。她抬头望向清痕那双幽深的眸子,过了许久,她才伸出一只手,一副欲推开他的样子:“既然如此,我又凭什么照你说的做?”
言洛的双眼紧紧地锁住了清痕的目光,双脚暗暗地改变着方向,隐于身后的双手暗暗的将手中有些杂乱的银针分成了均匀的几分,夹于那手的指缝间。
一心担心着她身体的清痕丝毫未有察觉言洛的那些小动作,见言洛如此的倔强,心中的怒气在不断得汇聚着。
“上次出宫是为了见你那个心心念念的仆人,那么这一次呢?!”清痕擒住了言洛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那个仆人究竟对你有多大的吸引力?上一次你出宫的事本王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这一次,你休想再踏出这宫门一步!”清痕咬牙切齿地怒吼着,眼中闪烁着灼灼的怒火,就像是一头狂躁的猛兽般。
言洛闻言眼神瞬间黯沉了下来:“你知道我上次出宫的事?何人告诉你的?”她嗓音冷冽地问道。
清痕顿了一下,却未有回答言洛的疑问:“不要时刻都想着离开,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本王不介意让你在这深宫之中锁你一辈子!”清痕微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方绢帕,温柔地擦拭着言洛嘴角沁出的丝丝殷红,然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冰冷至极。
言洛看着清痕那副温润非常的面容咬紧了下唇。他,居然在威胁她啊……
“笑话,这一次,不就是你设下的局么?说到底,你就是自私地想将我困于着深宫之中,既然如此,还找什么理由。”沿路恨恨地说道。来历不明的羽箭,突然失去的御风之能,在在加上他的围堵。所有的一切,都说明这都是这个年轻帝王设下的局。只为了为他自私的囚禁找一个理由罢了!
忽的,言洛嘴角绽放出一抹妖艳至极的笑容,被血染红了的双唇就像是染上了最上等的胭脂般,诱人非常。
“想威胁我么?可是,我拒绝。”言洛冷冷地说出这样一句话。于此同时,她趁着清痕没有防备,身后手中的一根银针准确地扎入了清痕肩部高处的肩井穴。接着她站起身来,飞快得转身,发动腕间的机关。眨眼间,在暗夜中若隐若现的细铁丝便嵌在了不远处的楼宇之上。
清痕只觉得肩部忽的刺痛了一下,转而四肢便麻木失去了知觉。眼见着原本待在他怀中的小女人站了起来飞身而去,速度快得他只来得及看见她嘴角讽刺的笑容。
“澈!拦着她!”清痕大声喊道。
蓝澈看着言洛飞身而去,心里多少有一些庆幸,正欲离开,不想却听到清痕这样一句怒吼。他收回了脚步,犹豫地看着清痕。不要去追,不要让那个女人回来!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可是,他也不想违背清痕的命令,不想让清痕讨厌。
从眼角的余光中,清痕见蓝澈并未有移动的样子,遂又大声说道:“澈!现在连你也想背叛我么?”温润的嗓音中透着警告。
蓝澈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几乎就快要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言洛,紧抿着双唇。最后无奈地闭上眼,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
那个女人居然骗过了他!这样想着,清痕运起了身上的起,不一会儿功夫,那根银针便叮地一声射入了清痕面前的石墙之中。转身一脸的愤恨,他要抓住那个女人,然后狠狠地惩罚她!
望着不远处宫殿之上忽然升起的蓝色光球,以及那无力坠落而下的黑色身影,清痕摸了摸仍旧有些麻木的手臂。
“本王说过,你休想离开。”邪肆的笑容几乎将晦暗的夜色都染上了诡异的气息,隐隐透着一股森寒……
清痕身着一身暗金色的便装,一头银色长发撩起一撮用玉簪随意地别在脑后,额角的位置调皮地垂下了几缕,随着他行进的步伐,向后飞扬着。
刚进殿内,便见为言洛诊治的御医走了出来。他疾步上前,有些着急地问道:“病情如何?”
见到这位年轻的帝王如此着急的神情,御医有些怔忪,然,马上便回过神来:“月神……”
“月神?”那位御医刚要回话,可刚说出月神这两个字,便被清痕严厉地制止住了。早在宫中混迹多年的御医自是知道清痕话中暗指的意思,这才慌忙改口说道:“这位姑娘本没什么大碍,但她曾强行运功,这才导致体内气流不畅,伤及了肺腑。而且……”
御医犹豫着后面的话是否该说。
“而且什么?”清痕皱眉问道。
御医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在触及清痕锐利的目光后又慌忙地低下头来,咽了咽口水这才说道:“而且,这位姑娘似乎没什么求生的欲望。”御医颤巍巍地说完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求生的欲望……”清痕喃喃说着,掉转视线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惨白的女子。只见她眉头紧蹙,额上冷汗涔涔,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单,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
“那她此时可有无大碍?”清痕眼光仍旧牢牢地锁着躺于床上的女子,并未有看御医一眼。
“王大可放心,她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说道这里,御医抬头认真的看着清痕缓缓说道:“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说完,那御医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清痕坐到了床沿上,伸手覆上言洛的苍白的面颊:“心病还需心药医。”低柔的话语似乎是对言洛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即使你心上已有了那个人,还是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么?你当真是了冷情冷性的人么?”
他掏出了随身带着的绢帕,轻轻地为言洛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不,不要走,不要。”忽的,躺在床上的言洛启唇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到。闻言,清痕拿着绢帕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