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痕伸手覆上那节断锦,眼中多了一丝凝重。抬首看去,那人手中握着的,的确是幽冥鞭没错。但是,这样一件神器,他是从何得来?
然而,邪墨不打算给他疑惑思考的时间。
“下一次!便不再是衣服那样简单了!而是你的头颅!”说着,邪墨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长鞭,直取清痕的脖颈之处去。清痕抽出身侧的长剑,用右手握着,就在他右手接触到剑身的瞬间,利剑的周围便散发出一阵阴寒的光亮。只看着便让人心悸不已。
邪墨见此,空中的身形微顿,忽而邪笑说道:“没想到那人竟让你练下了这等邪魍的禁术!怎样?这么多年来,每半月的痛楚折磨还好受么?”
邪墨的话语,犹如导火线般,点燃了清痕心中所有的怒火,在心中隐忍了十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齐齐爆发。
是啊!他是在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那里习得了这种残酷的禁术,只为了博得一个慈爱的眼神。但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得到!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会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只要我一声令下!你随时都会殒命!”清痕向对面的邪肆男子大声喝道。
邪墨轻挑一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讽刺。“就凭这些人也妄想伤我?”话语未落,他便运鞭向着左手边拿着弓箭的一众精兵横扫过去。然而单单只是那鞭上所带的气势,便让那些人从屋檐上跌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一片。
见此,清痕也顾不得许多,执剑飞身而上,与邪墨缠斗起来。邪墨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或缠,或绕,或击,或抽。即使清痕习得的禁术了得,然,仍旧敌不过邪墨手中的神器,被打得节节败退。
清痕退身站到一处宫殿的挑檐之上,执剑而立。经过刚才的一番缠斗,他的发丝纷乱散开,气息不匀地喘着粗气。
邪墨见他已没有多少回击的力气,邪笑一声,便挥鞭而至。清痕慌忙地抽剑一档,勉强躲开了这一攻击,列跌地向后回了几步方才稳准身形。
“这一次,看你还能否挡住!”邪墨邪魅一笑,满目的轻蔑,再次向清痕攻去。眼见着鞭尖就要触及清痕的身体时,一旁的祭司忽的大声说道:“你竟要杀了你的兄弟么?”
这一句话,犹如晴空霹雳,将清痕震在当场。不置信的转过头,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祭司,在见他无奈地点了点头之后,方才看向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
“兄弟?”邪墨语中无不讽刺,“我和他这样,算得上兄弟?笑话!”
夜风卷起落在地上的樱花瓣,一抹抹淡然的颜色洋洋洒洒地漂浮在半空,渲染了一袭深沉的夜色。
邪墨不顾祭司的阻拦,在身形微顿之后,从新挥起了手中的鞭子。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清痕的身体之时,却被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弹了开。紧接着,还未等他稳住后退的身形,便又硬生生地接下了一股强大的巫力!
他的体力顿时血气上涌,以手抚胸,仍不住咳了一声。便见嘴角流下了一丝殷红。邪墨受伤,他施加在言洛身上的那层防护也自然随着破裂。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言洛不自觉瘫软在地上。
“你竟敢伤他!”抬头,邪墨便见一个身着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朝站在对面,伸手扶住他身边有些虚弱的男子,湛蓝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双深蓝色的眸子,让言洛一下子便想起方才在房中与邪墨对恃时,房顶上那抹一闪而过的色彩。原来当时在外面偷听的竟就是那个人么?也难怪清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晓他们的行动,前来阻截。
见到他敬爱的大哥受伤,蓝澈想也不想便打算上前为清痕报仇,然,刚迈出身子,却被清痕伸手拦住了。他略带怒气地看了清痕一眼,只得认命的将他扶起。看向言洛的目光灼灼,恨不得就地将她焚烧殆尽。又是因为这个女人!蓝澈的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言洛勉强站起来,看向一边受伤的邪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看样子,今日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了。
掉转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蓝衣青年,言洛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那个人,今后会是个大患!她有预感……
“你们要我留下可以,但是,放他走!”言洛手指着邪墨的方向,虽身体还很是虚弱,但语气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冰冷。
见此,祭司这才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并没有理由留他下来,他是走是留,都与我们无关。”
然而,邪墨心中却有些不甘。“主子!”他低声吼道。
言洛只是淡笑,目光投向远处那一片虚空,“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我要东西。到时,我便给你你想要的。”
邪墨未语,眼中有些泄气与不甘。转头恨恨地看了清痕几人之后,便纵身离开。
又回到了这个牢笼般的地方,而她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
月华殿焚毁,言洛被安排到了一个新住处——初遥殿。这座宫殿坐落于王宫的最深处,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虽说清痕强行将她留在了此处,却也给予了她相对满意的生活,至少远离了后宫的喧嚣吵闹。
在初遥殿中,有一大片樱花园。这才不过几日时间,绚烂绽放的呃花蕾便挂满了整个枝头。清幽的香味飘散,几乎弥漫了整个宫殿。
言洛着一袭单薄的白色衣衫,及其简单的式样,也未有绣上繁复的花纹加以修饰。然而,单就这一抹纯粹,便给言洛添加了一丝仙气,让她看起来不似真人。
她站在花林深处,微风轻拂,卷罗些许粉色花瓣,散在她的肩头、发上;让她身上阴郁的气息消散了许多,原本苍白的面色在繁华的映衬下,也多了些亮色。洁白若玉直如葱管的纤指拉下一直开的正盛的繁花来,于秀鼻下轻嗅,她的嘴角渐渐勾画出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