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厌恶地把手里的书本丢到地上,并在我月考试卷的名字上狠狠踩了一脚。
“依我看,你的运气也差不多用光了呢,”她冷笑一声,“我敢打赌,不要说F大和A班,高考前你连四班都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不过你还是努力一点比较好,否则连五班都要保不住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说“那就试试看啊,我一定会追过去的”。
这话我从来到白中就挂在嘴边,从十班开始,我对薛崎说过,对吕天歌说过,对夏帆说过,对唐乙己说过,甚至还厚颜无耻地对沈晞言说过。虽然每次的情形不同,有时理直气壮,有时自不量力,有时只是为了逞强,但却从来都是从心底这样相信着。
可是此时面对之前从来没当回事的金玉玲,我竟然说不出口。
甚至一瞬间,我认为她作出的是对我未来的准确预言。
“妍树?”
吕天歌听到动静从五班教室跑出来,现在距离放学没多久,RJ联盟应该正在活动中。
“哎呀,你书怎么撒了?”她看到撒满走廊的书,跑过来帮我捡,不时抬起头往四周张望,“我刚才好像听到金玉玲的声音了,原来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摇摇头,“她刚才还在,临时有事走了。”
“我就说我听力这么棒不可能听错的,”她得意洋洋地说,“不过她干嘛走那么急啊,好久没见她了,还想和她聊聊呢。毕竟在四班那段时间受了她不少照顾,比起那帮满心怨恨的复读生,她可真是个好人。”
“嗯,是啊。”
“所以好人有好报啊,听说她这次升到三班了,”她羡慕地说着,拍拍我的肩膀,“所以我们也要加油啊妍树,下次一定要奋起直追过去……喂,你去哪儿啊?书你不要了?!”
我一路跑下楼梯,没理会吕天歌在身后的叫喊。这半年来,我和吕天歌是一路互相鼓励互相支撑走过来的,可这次我完全没办法附和她乐观的打气,甚至连听完都做不到。因为再呆在那里一秒,我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我跷掉了RJ联盟,甚至回到家也没有复习,一进房间就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掉眼泪。
我知道自己在浪费时间,浪费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时间,可就算不这样,又能如何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已经几个小时后,唐乙己回来了。我听到他在客厅里喊我,嚷嚷着要吃宵夜,但我不想动,也不想理他。
结果他和往常一样不敲门就推门进了书房,“啪”地按下开关,瞬间亮起的灯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像只逃避日出的夜行虫子一样条件反射地扭了几下,翻了个身把脑袋塞进被子里。
“你怎么睡这么早?”他疑惑地问,“今天不是出月考成绩的日子,你不需要改错题么?”
“嗯,我不太舒服,明天再说吧。”我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