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揠苗助长，也存在着无法突破的极限，”他叹了口气，“而且每个人的极限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现在已经做了能做的所有努力，试过了所有方法，却仍然无法向前一步，那可能说明……”
“说明我的极限就到这里为止了……”我喃喃地说，“不是时间的问题，也不是方法的问题，是我个人的资质根本就比不上别人……对不对？”
面对我残忍的质问，唐乙己没有否认，只是无奈地看着我：“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我以为会在你升入A班，甚至更近一步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我捏紧了拳头，感到一阵屈辱。唐乙己的意思很明白，是他高估我了。
而从前他每次把我贬低一番，除了过嘴瘾之外，更多的是让我看清自己的问题，更好地遵循他下一步的指令。而这一次，他却连指令都没办法下达给我。
“总之，你先不要着急，”他认真地看着我，“在我想到办法之前，还是按照原来的办法复习，不要再熬夜搞什么题海战术了。”
“哦。”我无精打采地答应着，说了半天都是些没用的。
“打起精神来啊，”他拍拍我的肩膀，“无论任何时候，危机就是转机。如果你能克服这次的难关，打破这层天花板，后面的路就畅通无阻了。”
唐乙己的话听上去是在鼓励我，而我却听出了更重要的一层意思。
如果我无法克服这次的难关，也打不破自己的天花板，那么我的路很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而这种结果，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可能性。
唐乙己说不让我熬夜搞题海战术，可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就算让我早早关灯，我也会焦虑地睡不着，还不如半夜起来刷题。
为了确认“天花板”的说法是否可信，我每天晚上都要做好几份模拟测试题，可微妙的是，每次的分差几乎不超过十分，一直在我月考的成绩线上打转。
时间在飞快地旋转，而自己却只能原地踏步，这样的焦虑和绝望感让我快要崩溃掉。我常常半夜做着那些模拟试题，突然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却压抑着声音不敢让唐乙己听见。
我恨自己的愚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不肯等我的时间。有时候青木的脸会忽然在眼前闪过，我回想起不久前在那家快餐店里，他红着脸说找到了能为我做的事情，他现在可以赚很多钱，足以帮助我和爸妈摆脱困境。
我猛地从幻觉中醒来，用力拍拍脸。我在想什么啊，当初不是已经清楚明白地拒绝了么，而且我说过会诚实面对自己的人生，用自己的力量拯救家人，现在再反悔岂不是太可笑了。
自己的力量？我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请问你又有什么力量呢？就凭着白中一百名开外的成绩，你真的能拯救家人，拯救你自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