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木他们相比,那些看我的目光中除了鄙夷之外,还有一分莫名的怒意。最初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湘婷的分析下我知道了原因,那就是我的家境比他们富裕一点,好吧,也许不只是富裕一点。这两年我爸的公司渐渐做大,已经成了白市最有名的企业,因此我就算不用拼命用功,也能够得到比其他人更像样的未来,至少不用为日后找工作发愁,这对于升学率仅为5%的青中学生来说,我的存在无疑是一种毫不留情的羞辱与打击。
现在想想,如果我爸能够早两年赚到大钱,我也就能成功跻身于那三名关系户之列,虽然最后还是会抢走沈晞言的位置,但至少不用再承受大起大落的痛苦。
两年前我在全校大会上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没有去过学校,自然也没有去参加那可笑的全国竞赛。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中考都在睡梦中错过了。
当然,就算我那时是清醒的状态,那天会不会去也值得怀疑。
没有人问我原因,也没有人问我的想法,可父母就算懒得管我,也不可能让我继续宅在家里,就花了点钱把我安顿在了青中。
猪头班主任,也就是那位朱老师一开始非常喜欢我,当然也可能是她觉得和我处好关系,会得到我爸的红包吧。可惜她想多了,虽然我家并不缺钱,但也没有必要把钱投在我身上,不过这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否则这两年公司的业绩也不会上升的如此之快。
就这样,我开始了浑浑噩噩的高中生活。引用后来教导主任找我谈的话来说,最初的我只是不认真学习而已,还没有到自我堕落的程度。那时我也就是上课的时候睡睡觉,虽然睡的时间有点长,却没有影响到任何人,也不会成为全民公敌般的存在。
直到某天的数学课,我在懵懵懂懂间醒过来。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错觉,一切都是一场梦,时间依然停留在两年前的六月,我在荆老师聒噪的声音中不小心睡着了,只要我醒过来,一定会看到认真听讲的沈晞言的侧脸。然而当我满怀希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同桌男生满脸的粉刺。
于是从那以后,我开始了逃课的日子,最初只因为我不再想上数学课,后来则渐渐地成为了一种习惯。
有时候我会想,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只是短短两年而已,我从渴望着沈晞言的背影,变为开始拼命逃避。
也许是因为当人面对憧憬着而注定无法得到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刻意不去面对它吧。
至少,一定没有比努力更加糟糕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