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苏牧循着声音,视线慢慢落在了一个琉璃白玉亭中,那里一个丰神如玉手执羽扇的白色人影正背对着自己。只一眼,苏牧就感觉到自己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仰望之情,苏牧可以肯定那不是地皇,因为地皇看起来伟岸厚重沉稳,而这个身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帅。
“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
那个人影没有回答苏牧的问题,而是直接邀请苏牧到白玉亭中。
苏牧没有从那人身上感觉到威胁,只是从看似谦虚的身影中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气,不过想想也是,如他那般超然的存在,自有自己的傲气。
苏牧没有迟疑,走向了白玉亭中,直到苏牧走到人影正面,才看清那人的长相。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人符合所有人对帅的想象,不论衣着还是相貌,都非常得体。
“苏兄,请。”那人伸手,做了一个优雅邀请的动作。
苏牧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那人对面。
“你知道我?”苏牧疑惑的问道。
“当然,我等了你很久了,天佑之人。”那人替苏牧斟了一杯酒。
“前辈,您是?”苏牧问道。
“大家都叫我人皇。”
苏牧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人皇行了一礼。
“人皇前辈,请恕苏牧无礼。”苏牧真诚的说道。
“哦?你居然知道人皇?看来几十万年过去了,我人皇之名还于世间传颂,倒也不枉我为这方世界所做的一切。”人皇满意的说道。
苏牧一阵无语,都几十万年了,人皇还在意别人是不是记得他。
“人皇前辈,不知您召唤晚辈来此,可是有什么需要晚辈效劳。”对于这个充满傲气的人皇,苏牧说话显得很小心。
“微末之人,你能为我效劳什么。我是受地皇之托,送你一场造化罢了。虽然我并不相信无极那老神棍瞎掰,不过地皇的情面我还是得给。”人皇一副谁的账也不买,只买地皇帐的表情。
苏牧愕然,备受地皇推崇的无极天尊,在人皇这里居然被叫做老神棍,不知道无极天尊知道会作何感想。
“呃,感谢前辈恩赐,苏牧感激不尽。”
“这倒不必,你的感激我也享用不了,我都已经死了几十万年了,希望你用我的能力好好造福我的子民吧!至于老神棍说的救世,我可不抱什么希望。”
虽然人皇说的很轻松,但是苏牧仍然听出了话中的期待。
“晚辈谨遵人皇之志。”
“行了,先来陪我喝喝酒,我可是几十万年都未曾说话了。”人皇的话中尽显落寞之意。
苏牧座了下来,不过心中却依然忐忑,他可是知道,对面这个人可是创世神,是曾经世界的主宰。
“前辈,这里是?”苏牧总感觉这不像一个真实的世界,虽然他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我构建的一方世界,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幻境,不过却是真实存在的。”
“幻境?真实的存在?”苏牧疑惑的问道。
“虽然很矛盾,不过就是如此,你就把这里理解为永久的幻境吧,一个不会消散的幻境。”人皇说的玄乎其玄。
“比如说……”看到苏牧并不理解,人皇做了一个示范。
人皇随手一招,只见两个天仙般的美女凭空出现。仙女一出现就主动的靠近人皇和苏牧,并作出了相当大胆的动作。
“这个幻境中,完全可以按照我的想象来布置,想要什么,一个意念即可。这些都是虚幻的,但是你感受的却是真实的。”
人皇边说边观察苏牧的行止。
苏牧此时的心思全部沉浸在人皇所说的幻境中,对于仙女的动作丝毫无觉。
人皇微微点头,一招手撤去了两个仙女。
“虚幻的东西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真实。”苏牧能够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些事物确实都是真实的,因为现在的你并不真实。”人皇微微一笑,不过笑容中怎么看都有一种恶作剧的味道。
人皇伸手一招,然后周围的景致瞬间消散,苏牧看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村庄,自己正躺在床上,显然地皇遗族的人把他放到了床上。
“这才是真实的你,其实你并未移动。”人皇说道。
“这世间,真真假假,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人皇的声音逐渐变得悠远绵长,仿佛是隔着几个世纪在对苏牧说话,人皇的话语似是回应苏牧,又似是提醒苏牧什么,让苏牧的心神渐渐沉入到了一种奇妙的境界。
等苏牧回过神,面前的人皇早已不见,而周围的景致又如他刚到之时一样。
“人皇前辈?”
苏牧尝试着联系人皇,但是人皇没有回应,苏牧很快明白,这有可能是人皇对自己的考验,而这个考验很可能就是离开这个环境。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苏牧喃喃道。
人皇离开后,苏牧离开了白玉亭,在这方世界中徐徐而行,寻找离开幻境的出路。苏牧觉得,既然人皇说真假并不重要,那自己就当这是真实的世界好了。
不论是幻境还是真实世界,都应该会有边界,只要自己能够走到环境中的边界,就一定能出去。
苏牧朝着远处的山峦走去,因为其它的地方都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只有远处的山看起来是这个世界的边界。
苏牧走了很久,一天、两天、十天,苏牧仍然没有到达山脚下,这时候苏牧就已经有些急了,自己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大荒域的局势现在越来越紧张,自己必须尽早赶回去,否则家人就危险了。
终于,苏牧停了下来。他开始回忆人皇的话和这十几天的经历。
很快他就发现,十多天的时间过去了,虽然周围的景致一直在变化,但是自己却没有丝毫变化,没有感觉到饥饿和口渴,身上没有出汗,衣服也不曾变脏。
他不禁怀疑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其实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中,只是幻境蒙蔽了自己的感知。
想到此处,苏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如老僧入定般,一坐又是十多天,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景致还是如之前一般,显然没有离开幻境。
如苏牧所料,自己依然毫无变化。
“还是如此?”苏牧不禁困惑了起来,自己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也不行,当做假的也不行。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苏牧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不会,我能感知,我能思考,我是真实的,那么我所感知的一切也都是真实的。”
想到此处,苏牧不再犹豫,朝着不远处的山继续走去。
一天、两天,十天、一月,虽然苏牧依然还没有走到,但是苏牧却一直坚定的走下去,再也没有停下,他相信自己的感知,不论这个世界是真是假,只要知自己是真实的就行。
终于,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苏牧到达了山脚下,这更印证了他的心中所想,只要自己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就在他再次迈步要往山上走去时,一个叠音出现在了他的心神中,依然向隔着几个世纪在对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