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钱被安置在神将府的客房内,由人专门照料。
张玄机和霍卫光则在府上修整了一日,游钱也还没有醒来,他们便只能先出门前往西郊。
......
今天是侠客证秋季考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汉京城内万人空巷,不管有空没空的人都想要来西郊掺和一脚,有想要看侠客打斗的,有想瞧天子容颜的,还有想要瞧秦国公主到底长什么模样的......总之,热闹得很。
张玄机和霍卫光通过守卫重重严苛的审核,才得以进入侠客证考核的城内。
“这汉帝的牌场就是不一般。”
张玄机由衷地感慨道,前天来这时,这场内无处不显着岁月斑驳,又老又丑;可在短短一日之内,这苍老的“老妇人”摇身一变,变成了花枝招展、穿红戴绿的“小姑娘”。
——这工程执行的速度不可谓不神速。
霍卫光却道:“这儿再气派,和皇宫比起来......不,等你去过皇宫就明白这儿压根不配和皇宫相提并论。”
在他们谈话间,一个穿着崭新纯白差服的考官过来,道:“二位的比试还需等一会,且先随我去地方歇息。”
张玄机和霍卫光点点头,跟了上去......
......
午时后,一队世间最豪华的马车自皇宫徐徐向西郊行进。
途中专人开道,三步一护卫,五步一骑士,将车队四周都防御得滴水不漏。
赵白璐坐在薄纱围着的车辇上打着瞌睡,显得又困又乏:“师傅,汉帝是没看过人打架吗?自己喜欢凑热闹,为何非得拖上我?”
在马车外,车夫旁的李季回道:“我朝以武立国,而汉朝武道势弱,汉帝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向公主你展示一下他们汉朝的武人有多厉害。”
赵白璐兴致缺缺道:“无聊。”
李季点点头:“确实无聊,但公主还是得忍一忍。”
“要是张玄机在就好了,跟他在一起从来就不会觉得无聊。”
李季:“......”
......
“陛下到~!”
一声传着一声,一人接着一人,
场内臣子也好,侠客也罢,都纷纷跪了下去,直到汉帝坐上了高台处最尊贵的龙椅上,一挥手,所有人才得以起身。
秋季考最终的比试也正式开始。
负责侠客证的主考官拿着一块贴着纸的木板为汉帝介绍今日比试场次:“上三品中只剩下两位名侠的决战,中三品四位游侠决战,下三品亦是四位游侠决战,按照顺序先从下三品的游侠开始比试。”
汉帝向身边的赵白璐问道:“赵公主对这安排可有什么意见?”
“有。”赵白璐是个直肠子,在秦朝就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现在也是如此,“直接从上三品的游侠开始吧,若上三品都无精彩之处,想来中下三品的游侠也该难有出彩之处。”
汉帝面无表情,但在场人都能知道他现在绝对不会高兴;而李季却对赵白璐的话无任何不满,他不要求公主言语卑诺,毕竟他们是敌对两国,赵白璐这么说,对秦朝而言非但不是无礼,反而悄悄表了秦朝武道的强势——所以对于那番话,虽不能表扬,却也绝对不需要批评。
过了片刻,汉帝对那主考官道:“就按赵公主的来,先让上三品的游侠开始比试。”
“是。”
......
场内,下三品游侠休息的营帐。
营帐不小,足可容纳一百人有余,但现在里面只待着四人便觉得拥挤。
张玄机和霍卫光坐一块,他们对面则是同样坐着的尹阴和跪着的铁牛。
铁牛块头异常大,在营帐内不能站着,也无适合他坐着的椅子,身上又有重铠束缚,无法席地而坐,因此只能选择跪在尹阴的身边。
但他即便跪在地上,他的脑袋还是要比坐着的尹阴高出不少。
“霍将军,别来无恙。”尹阴打着招呼。
霍卫光冷冷瞧了他一眼,没作声,没回应。
尹阴只得笑一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缓解尴尬。
这时。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一位考官走了进来,念道:“你四人的比试经过主考官的调整,安排到了最后,希望你们能观摩前辈的比试从而汲取珍贵的经验......下面公布你四人的对阵表。”
“
一五七(尹阴)对阵五六八(霍卫光)
一五八(铁牛)对阵五六七(张玄机)
”
“等比试开始时,我会再来喊你们的,这期间不得远离营帐。”
交代完事情,考官离开了营帐,他还赶着去看上三品名侠的比试呢。
“恭喜霍将军如愿以偿与在下对阵。”尹阴拱手道,“只可惜霍将军身边的朋友怕是没机会报仇了。”
张玄机沉着脸,说心里话,他确实更希望自己碰上尹阴,而非让他与霍卫光对阵。
尹阴阴阳怪气对身边的铁牛道:“一会你出手可得注意些,这位少侠可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你要是打了他一拳,说不定他能记恨你一辈子。”
“是,铁牛明白。”铁牛的声音很闷,也很有力量,就好像雷阵雨前的闷雷。
“说谁输不起呢?”张玄机诘问道。
尹阴摊摊手,装出无辜的样子道:“不就是少侠你吗?在擂台之上,我光明正大地击败对手,可少侠却因朋友相识的关系而对我生了偏见,这般护犊子,莫不是那姑娘是你的情人?”
“我说了,”张玄机的声音严厉,“游钱技不如人被打,我并没有任何意见,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人已经昏迷,比试结束时再补上那一拳,且那一拳还用足了力!”
张玄机紧紧盯着尹阴:“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想杀了她,这才是我不能容忍的地方。”
尹阴再装无辜道:“我怎知她是不是在用‘龟息之术’扮成昏迷的样子?在比试场上还是谨慎些为好。”
张玄机冷哼一声:“前日你还与我说了‘侠客证’不是她那等不会武功的人该来的地方,怎么现在又认为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会‘龟息之术’,这个借口是不是太过牵强?”
尹阴略微愣了一下,发觉自己言语确实相悖,也圆不回来了,便直接撕破伪装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瞧那女人不顺眼才下得重手,可怨不得我,是她自己不知死活,像她那样的女人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死不足惜!”
张玄机皱着眉,很是不解道:“你与她第一次见面,也无仇怨,为何要下那么重的黑手?”
这下轮到尹阴皱起眉头了,他问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她实力不如我,被我打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什么可值得计较的?若你有那本事,你大可以找我来复仇,我若不如你,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尹阴瞧了一眼铁牛,又抬手拍了拍他肩上的重铠,道:“这次侠客证考核上怕是没有给你复仇的机会了,但你要和铁牛对阵......那么......”
他对铁牛道:“告诉那位少侠,我的实力如何?”
铁牛老实回道:“公子实力远在咱之上,从小到大切磋千场,咱没能赢过一场。”
尹阴对着张玄机道:“听到了吗?一会若对阵败给铁牛,可别再像现在这般嚣张了,好好藏起你那可怜又自私的‘正义’,乖乖当个哑巴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道:“考官让我们去观摩前辈比试,这一直待在营帐中耍嘴皮子怎么行,铁牛随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