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繁荣的街道旁,吆喝声阵阵。
一人一骑快马加鞭,往京都的方向飞驰而去,扬起地上不少尘土。
有刚从外地而来的人们不解,抱怨道:
“怎的如此嚣张,道路拥挤,这般疾驰甚是惊险,真令人心颤。”
有好心的路人听到,笑看了他们几眼,解释道:
“刚进城的吧,怪不得不知道,这是驿兵,传战报的,听说苏将军在边关又打了胜仗,逼得燕国的军队节节后退呢。”
旁边又围了些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说是再过些日子,苏将军就要带着军队回京复命了。
戏园子里,台上的花旦正挥舞长枪,字正腔圆,萦音绕梁,不绝于耳,台下喝彩声一片。
一曲终了,有人在底下拍手叫绝,大喝:
“好!果然是丽园的当家花旦,唱得曲儿若飞泉鸣玉,韵味十足,听得人心尖上一颤一颤的。”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见是一个长相英俊秀气的年轻男子。
身着一件浅绿色绣白鹤长袍,玉冠绫罗,腰佩一对翠玉珠子,手上的清逸折扇更是挥得啪啪作响。
倒是生得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好样貌,只可惜,也是个放浪形骸爱逛园子的倜傥公子哥。
受到众人的瞩目,苏婵妤掩扇藏笑,一双狐狸眼露在扇子外面滴溜溜乱转。
台上的花旦闻言,身子一僵,连谢幕的动作都顿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下那人,似是欣喜又似有几分薄怒。
她……她竟还有胆子回来?
园子的后台。
沈醉风正坐在铜镜前,一下一下拔着头上的珠钗鬓花,零零碎碎,乱七八糟地堆了一盒子,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忽听身后有人亲切招呼道:
“苏小爷,你来啦!”
沈醉风闻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该拿哪根扫帚抽她比较妥当?
苏婵妤同园子里的诸多姑娘们纷纷抛了媚眼,又一一寒暄了几句后,这才挪着小碎步,扭扭捏捏地来到沈醉风的身旁。
顿时,心下一个咯噔,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次怕是动真格的!
铜镜里的男子俊逸出尘,一双深黑色的眸子璀璨夺目,只是,此时正幽怨无比地瞪着她,对,就是瞪着。
苏婵妤眼皮一颤,脊背微微有些发凉。
哈哈两声,装作没事人似的弹了弹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风尘。
又握拳轻咳了两声。
这才从身后,如同变魔术般拿出一个锦盒,递到男子面前,扬了扬眉,试图求和:
“给你的,可花了我不少银子呢,怎么样?这诚意够让您老人家消气了吧?”
沈醉风依然不吭声,别过脸,动都没动那盒子,继续拔头上的珠花。
“大哥,我给您跪下了成吗?您就别生气了!容易气坏了身子!那样小爷我会心疼的!”
沈醉风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看来是有些被自己说动了,苏婵妤准备趁热打铁。
但见沈醉风缓缓转过身子,用人畜无害的眼神看她,扬了扬唇,玉手轻轻摩挲着锦盒的边缘,语气温润儒雅:
“好,这便跪吧。”
啥?!
苏婵妤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了,都出现幻听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你确定?!”
“嗯。”
沈醉风说罢,真的端坐不动,还有模有样地甩了甩衣袖,静静看着,等待苏婵妤接下来的动作。
那样子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