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第二集
１．东方雅家门前日外
段笑笑开来汽车，停靠在门前．
东方雅走出来．
段笑笑急忙打开门．
东方雅走进汽车．
２段笑笑的汽车上日内
东方雅坐在后排座位上，一脸的无可奈何和迷茫．
段笑笑：去哪里啊？
东方雅：传染病院．
段笑笑：啊？去哪里干什么啊？得传染病了？
东方雅：工作．
段笑笑：哎呀，好啊，你这医学硕士这回真的是实至名归了啊．
东方雅：唉，本来，我们姐妹三个都发誓不去传染病院的，这是因为我爸爸妈妈几十年都在传染病院，都被传染过，我大姐学了音乐学院，二姐学了师范学院中文系，我呢，我爸爸妈妈还是给我报考了医科大学．找工作很难，只有我爸爸妈妈的老单位给了面子，不然，我还要在家待业呢，我们班的硕士生很多都没找到工作呢．
段笑笑：行啊，好歹也是国有事业单位啊是不是？我听说，连扫马路掏大粪的都要博士生了．
东方雅苦涩的笑着．
段笑笑：听说，现在传染病不是都可以打预防针了吗？
东方雅：是．
段笑笑：那，你还怕什么啊？
东方雅：很多新型病毒，是无药可医的，疫苗都是过去发现的病毒．
段笑笑：其实，你应该想开心些，比如我吧，我接触的人更多，没准，誰就是国外携带新型病毒来的，是不是？
东方雅：我发现你很会安慰人的？
段笑笑；我跟你说啊，我啊，跟其他出租车司机不一样．
东方雅；怎么不一样了？
段笑笑：我是白毛乌鸦，与众不同．
东方雅大笑起来：乌鸦还有白毛的？
段笑笑：不过，我心里明白，我啊，是白水下石膏——成不了豆腐．
东方雅：你什么意思啊？
段笑笑：我啊，就是搬石头打天——自不量力；不自量；办不到；够不着．
东方雅：嘿，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不明白你的心思．
段笑笑嘿嘿地笑起来；我啊，就是逗你开心呢，没什么．
３医院院子日外
内科主任范月明走出。
东方雅在后面跟着:范月明，范主任。
范月明停下，等待着东方雅。
东方雅走近范月明:听说，咱们科改为专门的流行传染科了啊？
范月明吱唔着。
东方雅:怎么?还保密?
范月明:市领导刚刚研究，你怎么就知道的?
东方雅:现在，满城风雨的。再说了，你也不是市领导，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月明:院长找我征求意见了。
东方雅:怎么?你同意了?
范月明点头。
东方雅气恼的:你凭什么同意?你为什么这样?
范月明吱唔着:这-----你知道，咱们学医的，都愿意攻克难关。现在，流行病是世界医学界的难题。
东方雅讥讽的:哦，我倒忘记了，你是医学院的博士，还是内科主任，你当然愿意有所作为了。
范月明：东方雅，你就不愿意有所作为吗？
东方雅：你什么意思啊？
范月明：我的意思啊，是你这样年轻的同志，目光远大一些。
东方雅：你说我目光短浅？
范月明：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东方雅走远:我要求调离----
４流行传染科办公室日内
一群女医生女护士指着范月明在围攻他．
楚珊珊：你说你，干什么要狗掀门帘子露尖嘴啊？啊？谁让你要求把我们科改成专门的流行传染科了啊？啊？
范月明：哎呀，咱们医院本来就是传染病院，所有科室都是流行传染科，懂不懂？
楚珊珊：那，我的意思是，咱们科室这专门的流行传染科是――
专门的流行传染科―――
大家都笑起来．
范月明纠正她：告诉你，正式名字啊，叫做实验流行传染科．
楚珊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范月明：什么意思，就是专门接诊新型病毒新型传染病的传染病人．
东方雅：也就是说，不是传统的传染病．
范月明：也就是说，凡是传统的可以治疗的传染病，有药可医的传染病，我们都不接受．
楚珊珊：就是说，都是没药可医的传染病是不是？
范月明：是，没错．
楚珊珊哭起来：你说你，为什么这样啊？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吗？
范月明：哎呀，医生是专门治病救人的，干什么说害死人的话啊？走题了．
楚珊珊：我的意思是你想把大家，我们科的医生护士全都害死．
这一句话引来女医生和护士的痛哭流涕，大家一起哭．
范月明：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当医生的，特别是传染病医生，必须冒着生命危险给人家治病，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所有疫苗，都是这么诞生的．
东方雅：可是，你刚才说，咱们专门接诊没药可医的病人啊？
范月明；是啊，咱们也有机会接触新病毒，新病人，也可以从中发现发明新方法治疗病人啊．
东方雅：可是，我们要是倒在这里呢？
范月明：倒在这里，那，没死的就麻烦了，凑钱买花圈，送给你了．
东方雅也呜呜地哭起来．
楚珊珊：你―――范月明，你为什么同意医院这样的决定啊？
范月明：不同意就得走，我不想走人啊，是不是？现在可是不好找工作啊，是不是？什么博士满地走，硕士贱如狗啊．
东方雅：是你们博士贱如狗，硕士满地走．
楚珊珊：唉，可惜，我就是个本科学历，咱们院长才是个本科学历啊，他就是羡慕嫉妒恨范月明这样的博士主任，玩阴的，害死人不偿命．
范月明：得了，越说越离谱了，这让院长听见，还不让你走人？
楚珊珊：有门路的都走了，就剩下咱们这些没门路的了．
一些人跑出．
东方雅：我也走―――
东方雅跑出．
楚珊珊也跟着东方雅跑出．
５传染病院外日外
东方雅跑进段笑笑的汽车．
楚珊珊也跟着跑进．
６段笑笑出租车内日内
段笑笑：啊？今天怎么两个人啊？
楚珊珊：我汽车坏了，麻烦你先送我回家．
段笑笑：我这可是东方雅的专车，凭什么先送你啊？
楚珊珊：嘿，你这出租车不想赚钱吗？
段笑笑：想赚钱，可是，我得赚得有理啊，是不是？我说过了，我这可是东方雅的专车．
楚珊珊：东方雅一个月给你多少啊？
段笑笑：三百．
楚珊珊大笑起来：就三百啊，我给你六百，做我的专职司机吧．
段笑笑：你啊，得三千．
楚珊珊：凭什么啊？
段笑笑：凭什么―――凭关系．
楚珊珊：哎呀，东方雅，你说你一个硕士生，大医院的大夫，跟这出租车司机还会有什么关系啊？
东方雅：是啊，段笑笑，咱们什么关系啊？
段笑笑；咱们什么关系，咱们是同学关系啊．
楚珊珊：明白了，明白了．
段笑笑：你明白什么啊？
楚珊珊：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指的就是你，是不是？
段笑笑恼羞成怒；谁谁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问问东方雅，我是不是想吃她？
东方雅笑起来：啊，没有，没有，段笑笑师傅根本没想吃我．
楚珊珊：别着急啊，一回生两回熟，三回熬热粥，四回吃豆腐啊．
段笑笑：哎呀，你这老同志说话可真不着边，送你一句话吧，
你啊，是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楚珊珊急了：谁谁谁啊？誰老同志啊？人家刚刚３５，谁谁谁是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啊，你欺负人．
楚珊珊哭起来．
东方雅：段笑笑，马上给楚珊珊大夫道歉，你怎么说话呢？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说你自己吧．
楚珊珊：就是，你才是呢，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呢．
段笑笑：对对对，我是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我还是割下鼻子换面吃——不要脸，我还是屋子里闹鬼，我怪物我―――
楚珊珊哭得更厉害了：你欺负人―――
楚珊珊下了汽车．
７段笑笑出租车外日外
楚珊珊靠在出租车上，哇哇大哭．
东方雅看着楚珊珊：真对不起，对不起．
楚珊珊：你对不起什么啊？今天这两件事跟你都没有关系．
东方雅：唉，我也是心情不好，人家出租车司机也可能心情不好，你就别在乎了．
楚珊珊：这个出租车司机太没礼貌了，看得出来，他是追求你呢，是不是？
东方雅：哎呀，不可能，没有．
楚珊珊：有什么不可能的？咱们当剩女的，有人追就不错了．
东方雅：嘿，你怎么说话呢？我就――这档次啊？
段笑笑走出汽车：嘿，你们是争夺我呢还是互相让我呢？
东方雅：互相让你啊，誰会争夺你啊？
段笑笑：到底上不上车啊？
东方雅拉着楚珊珊：走吧，上车吧．
楚珊珊：你必须让这个段笑笑给我道歉．否则，我也太没面子了，好歹我也算医学硕士，大医院大夫，我怎么能让这出租车司机讽刺打击啊？
东方雅：段笑笑，马上向楚珊珊大夫道歉．
段笑笑：好，道歉，反正我们一个蓝领的面子也不值钱，我就道歉，我不该说我是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我还是割下鼻子换面吃——不要脸，我还是屋子里闹鬼，我怪物我―――
东方雅：那，你不该是，到底誰该是啊？
段笑笑：我，还是我．
东方雅：楚珊珊，走吧，跟他们这些油嘴滑舌的人啊，说不清楚，说来说去的，肯定会被绕进去．
楚珊珊和东方雅上了汽车．
８段笑笑的汽车上日内
段笑笑：去哪里啊？
楚珊珊：先去我家．在建国路．
段笑笑：好，您刚才可是说过了，您给双份工资．
楚珊珊；是，我说的．
９楚珊珊家夜内
楚珊珊和东方雅走进．
楚珊珊：看看，这是我前几年买的房子．
东方雅：怎么就你一个人住啊？
楚珊珊：哎呀，就一个人，女光棍．我不想在我爸爸妈妈面前住，他们啊，天天唠叨，让我去婚姻介绍所，烦死我了．
东方雅：我走了，段笑笑还在下面等我呢．
楚珊珊：别走，让他先走吧．
东方雅：啊？我不回家了？
楚珊珊：咱们合计合计啊？
东方雅：啊？合计什么啊？
楚珊珊：人家都说了，拒绝再去那个什么实验流行传染科上班了，我们怎么办啊？
东方雅：唉，找个工作不容易，我们班的同学，都在家待医院业呢．
楚珊珊：咱们啊，就是给医院施加压力，那些卫生局的家属―――不，为什么领导的家属，市政府和市委机关领导的家属不可能来咱们传染病院的，是传染病院领导的家属，为什么不来咱们这个实验流行传染科啊？还不是因为怕进来个新型病毒传染的病人无药可医，被当成实验品？我们为什么就不能―――
东方雅：咱们不是领导家属，所以，就必须受着，就不能啊．
楚珊珊：我不信．
东方雅：人家也不信你敢真辞职．
楚珊珊：誰说辞职啊？就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１０段笑笑的汽车上夜内
段笑笑拿着手机拨号．
１１楚珊珊家夜内
楚珊珊抢过东方雅的手机：段笑笑，你自己去拉活吧，今天东方雅在我这里睡了．
１２段笑笑的汽车内夜内
段笑笑拿着手机：嘿，你们在一起睡一个房间？你们是同性恋吧？
１３楚珊珊的房间夜内
楚珊珊拿着手机：呸呸呸，说什么呢？女孩子跟女孩子在一个房间，就是同性恋啊？
１４段笑笑的汽车内夜内
段笑笑拿着手机笑起来：哎呀，３５的大婶了，还说自己是女孩子，哎呀，想当初―――不，是我奶奶说的，想当初，我奶奶３５岁的时候，我爸爸都１８了．你可好，你还当自己是女孩子呢．
１５楚珊珊的房间夜内
楚珊珊拿着手机：哎呀，段笑笑，你这人怎么张口闭口就嘲笑我们大龄女青年啊？啊？我就３５了，怎么了？就是大婶了？先走，你知道不知道联合国发的关于人类青年年限的指数啊？４０岁以下，全都是青年人．
东方雅抢过手机：哎呀，他们就喜欢逗你玩呢，你跟他们说不清楚．他们开汽车一个人拉活，没意思，就喜欢跟客人开玩笑，逗你玩．
楚珊珊：我告诉你，咱们虽然年岁大了，可是，千万不能手软心软，就嫁给一个没文化的没档次的小青年啊？现在啊，实行姐弟恋，有一些馋懒皮滑好吃懒做的男青年希望找个大姐姐或者是大妈大婶的养活他们，他们就可以不奋斗了，让咱们大龄女养活着，他们呢，背后呢，再找九零后去，哎呀，咱们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他们呢，背后却是花天酒地，呸呸呸，痴心妄想．
东方雅笑起来．
楚珊珊：你笑什么啊？
东方雅：你刚才不是说，咱们这个岁数，有人追就不错了．
楚珊珊：那，咱们也得看这个小青年的质量啊，是不是？值得咱们养，咱们再养，不值得咱们羊，咱们干什么耗费青春年华羊一个白眼狼外加负心汉啊？
东方雅：就那个出租车司机段笑笑，跟我说，为什么你这样的医学硕士找不着对象啊，因为你也属于ａ女，现在，男人们喜欢女人的地位和才华，智慧低于自己，于是，ａ男娶了ｂ女，ｂ男娶了ｃ女，ｃ男娶了ｄ女，于是，这ａ女和ｄ男，就剩下了．
东方雅说完大笑起来．
楚珊珊却呜呜的哭起来．
东方雅：啊？触动你的伤疤了？
楚珊珊：可不是，跟你说啊，段笑笑说的没错，我也算ａ女，是不是？那么多ａ男都见过了，都说，唉，气死人了．
东方雅：他们说什么呢？
楚珊珊：还不就段笑笑说的那个意思？男人们喜欢女人的地位和才华，智慧低于自己，于是，ａ男娶了ｂ女，ｂ男娶了ｃ女，ｃ男娶了ｄ女，于是，这ａ女和ｄ男，就剩下了．
东方雅：唉，我就不甘心，不相信这些话．
楚珊珊：我也不甘心，也不相信这些话，结果呢？还不就剩下了？
东方雅：你刚刚３５，还可以呢．
楚珊珊：ａ男，都已经被选走了，这辈子，不可能再找个ａ男了．
东方雅：那，咱们就找个ｂ男．ａ女下嫁ｂ男，也凑合了．
楚珊珊：最可气的就是那些ｂ男，他们啊，也都没单着？
东方雅：那，就找ｃ男．也凑合了．
楚珊珊：唉，不可能了，农村啊，是有剩男没剩女，在
城市啊，特别是大城市，是有剩女没剩男了．
东方雅：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楚珊珊：为什么―――我也说不清，不是人类学者，爱情专家，婚姻专家，就知道自己是个剩女．
楚珊珊说着，拿出红酒，给东方雅倒了一杯：来，咱们喝一杯．
东方雅：你一个人就这样过啊？
楚珊珊：还能怎么样？
东方雅：还能怎么样―――
楚珊珊：你爸爸妈妈就比每天唠叨你？让你马上结婚．
东方雅：唠叨．
楚珊珊：干脆，自己买房子搬出去．
东方雅：我哪里有钱啊，刚刚上班．
楚珊珊：我前几年买房的时候，还没这么贵呢，现在，房子长了五六倍了．唉，什么都涨价，就咱们这些剩女不涨价．
１６流行传染科病房日内
范月明查房．
病人：怎么还不输液啊？
范月明：别着急，别着急―――
１７楚珊珊家日内
楚珊珊和东方雅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两个人都拿手机接电话．
１８传染病房日内
范月明拿着电话：楚珊珊，你可是主治大夫，病人都等着你呢．还有那些小护士，也都没来，我现在成了光杆司令了．怎么弄的？
１９段笑笑出租车内日内
段笑笑拿着手机：东方雅姐姐，该上班了，去哪里接你啊？
２０楚珊珊家日内
楚珊珊拿着电话：啊，主任啊，我现在头晕脑胀，呕吐，对，我可能――是病了，我必须――休息几天啊―――
２１流行传染科病房日内
范月明拿着电话：病了？医院有规定啊，必须是主治医师开病假条才能休息呢，还必须我签字，啊，科主任签字啊．
２２楚珊珊家日内
楚珊珊拿着电话：啊，我自己就是主治医师，我知道，自己病得很厉害．
楚珊珊关掉手机．
东方雅：楚珊珊，我去上班了．
楚珊珊：不能去．
东方雅：啊？为什么啊？
楚珊珊：傻丫头，还为什么，大家都商量好了，给院长施加压力，让他改变决定．
东方雅：这可是罢工啊．
楚珊珊：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东方雅；我怕――被开除啊．
楚珊珊：哎呀，法不责众，你怕什么啊？那些有门路的，肯定有办法的，咱们啊，就跟着吧．
东方雅：是啊，人家有门路的，院长不敢处罚他们，咱们可都是没有门路的．
楚珊珊冷笑：没有门路也不可能进到大医院当大夫啊，这个潜规则，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爸爸妈妈就是这个医院的主治医师，是不是？
２３流行传染科病房日内
病人闹着：我们要输液，我们要看病――否则，我们就去投诉你们医院．
范月明愁眉苦脸的拿着电话拨号：院长，院长，都没上班啊，就我一个人上班了，我成了光杆司令了，就您那个决定闹的，哎呀，怎么办啊，病人要投诉咱们医院呢，还是从别的科室调几个护士来先给病人输液吧，有医嘱，啊，临时的．
２４院长室日内
院长拿着电话愤怒的：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小子就是个窝囊废，平时就老好人一个，不敢批评别人，是不是？现在闹出这种事情来，你首先要受处罚，你自己闹得事情，你自己顶着．
２５流行传染科病房日内
范月明在给病人扎针输液，扎了几针都没能成功．
病人捂住手喊叫着：哎呀，你真把我的手扎成了筛子眼了啊？啊？你也算医学博士？就这水平．
范月明苦涩的笑着．
病人：我不让你扎了，你们护士呢？
范月明：都请假了．
病人捂住手愤怒的给了范月明一个嘴巴：扎的我手都烂了，我投诉你们去．
几个病人都喊着：我投诉你们去．
范月明只好再次拿起电话拨号．
２６楚珊珊家日内
楚珊珊和东方雅在吃方便面．
东方雅：咱们真敢不去吗？
楚珊珊：大家都不去，法不责众，必须让院长修改决定．
东方雅：可是―――
楚珊珊手机叫起来．
楚珊珊拿起手机：啊？范月明，你怎么专门检着软柿子捏啊？为什么总给我打电话啊？啊？我真有病了．
２７传染病房日内
范月明拿着手机：哎呀，我都打过电话了，那些结婚的，都说怀孕了，你不知道吗？怀孕的女大夫女护士可以不在传染病房工作，避免传染上肚子里的孩子．就你和东方雅没结婚呢，你们两个必须马上来传染病房，否则，开除．什么什么？是院长说的，我哪敢说这样的话啊．
２８楚珊珊家日内
楚珊珊看着东方雅：不去―――开除―――
东方雅：那就去吧，找个工作多难啊？
楚珊珊：那要被传染上没有办法治疗的传染病呢？咱们还没结婚，还没孩子呢―――
两个人女人哭起来．
楚珊珊：欺负人，欺负人，那些结婚的都说怀孕了，就咱们两个没结婚，没有办法说怀孕．
东方雅笑起来：哎呀，没结婚就不能怀孕了？
楚珊珊：哎呀，未婚先孕―――不行．
东方雅：是啊，的确不行，我爸爸妈妈就不允许我未婚先孕，还不吃了我？打死我？
楚珊珊：你爸爸妈妈管教你这么严呢？
东方雅：可不是吗，什么事都管．
楚珊珊：那，你为什么不留在外地啊？
东方雅：外地―――更找不到工作啊，这还是看在我爸爸妈妈的人脉关系呢．
２９楚珊珊家门外日外
东方雅和楚珊珊走上段笑笑的汽车．
３０段笑笑的汽车上日内
段笑笑看着反光镜中的东方雅和楚珊珊：哎呀，干什么这么愁眉苦脸的？开心也是一天，愁眉苦脸也是一天，告诉你们，笑一笑十年少，所以，我爸爸给我起这么个名字，还告诉你们，你们这些女人――啊，不，女孩，三十多岁的女孩啊，如果经常紧锁眉头啊，那皱纹啊，就该爬上额头了．
东方雅和楚珊珊还是不说话，紧锁眉头．
段笑笑：好，拿出我的拿手好戏，给乘车客人讲一个笑话．我们老家啊，特别穷，全都出去啊，当太监去，一个带一个，这样，就一传十十传百的，越来越多，当了太监的，虽然没了后代，可是，却能带回大笔的金银财宝．我祖上，就我曾祖父的曾祖父，就是个有名的大太监―――
楚珊珊笑起来：哎呀，这话跟我们大夫说，不是顽童之语吗？
东方雅：是啊，开玩笑，你祖上是太监，你怎么来的？
楚珊珊：是啊，很无聊的玩笑．
段笑笑：你看你看，还没听完呢，就批评别人，这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毛病，听我说完啊？我祖上啊，当了太监了，回来之后呢，很是后悔啊，虽然拿钱盖了房子，住楼穿绸吃油，可是，没有后代啊？是不是？哎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是不是？我祖上啊，就想了个办法，娶了妻子，有个条件，必须是怀孕的，未婚先孕的，才能进门―――
楚珊珊：未婚先孕―――
东方雅：未婚先孕―――
３１流行传染科日内
范月明还在被病人围攻，病人们怒不可遏：你们为什么还不给我们输液？为什么？
范月明：哎呀，不是―――给你――扎针了吗，我实在找不到血管――
病人：嘿，把我的手都变成筛子了．
楚珊珊和东方雅走进：主任，主任，我们来了．
范月明：哎呀，谢天谢地，你们可来了．马上给病人扎针吧，有医嘱，马上扎针吧．
范月明转向病人：看看，看看，我们的女医生来了，他们会扎针．你们就饶恕我吧．
楚珊珊：啊？我们可是医生，我们不会扎针．
病人：嘿，不会扎针？当什么医生啊？
楚珊珊：那是护士的事，不是我们当医生的事情，范月明主任，那些护士呢．
范月明叹息：唉，就那几个护士，你也知道，人家都说怀孕，或者准备怀孕，人家啊，都向院长请假了．院长的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的子女，你说，我怎么办？
楚珊珊：你啊，就是专拣软柿子捏，是不是？
病人：是啊，护士可以不上班？那就开除．
楚珊珊：是啊，开除．
范月明：那开除不开除，人事权大权在握，在院长手里，我手里啊，就有处方权．
东方雅：行了，我学过扎针．
楚珊珊：啊？你什么时候学过啊？
东方雅：在大学实习的时候，学过．
东方雅给大家扎针．
３２东方雅家夜内
东方雅和父母吃饭。
东方雅:老爸，跟院长说说，我要求调到儿科去。
东方大权:为什么?
东方雅:我们科要改为专门治疗流行传染病的专科了。
东方大权沉默着。
东方大权忽然站起:别忘记你进入医学院时候的誓言。
东方雅呜呜的哭起来：可是，说好了，我不再像你们
一样，做传染病医生了，怎么阴错阳差的，我还是传染病医生啊？
东方大权：传染病医生有什么不好？我和你妈妈，当了一辈子传染病医生。
东方雅：可是，你们也得过传染病。
东方大权和妻子只好沉默了。
萧淑清：唉，凑合吧，现在，医学博士硕士都不好分配工作呢，何况你才是一个硕士生毕业？你爸爸虽然叫东方大权，可是，一辈子也没有过权利啊，这还是你爸爸的一个学生，看我们两个的面子，好说歹说的，才给你安排了一个医生的工作――
东方雅：给我惹急了，我就去当个体户去。
萧淑清：唉，女孩子去当个体户？不容易啊。
东方雅：也不是没有女孩子当个体户的，我们班好些女生都去当个体户了呢。
东方大权：唉，医学院学了八年，去当个体户？
东方雅：这也不是我们的过错，是人家医院不要我们啊。
萧淑清：这不是要你了吗。
东方雅：可是，是个传染病医生。
萧淑清：唉，凑合吧。
东方雅：你什么都凑合。
东方大权：不是凑合，必须好好干。对得起一个医生的良心，当医生，是要有道德底线和职业操守的。
３３流行传染科日内
院长亲自揭牌．
牌子上写：流行传染病诊疗科．
范月明和楚珊珊，东方雅三个人鼓掌．
院长看着范月明：怎么就三个人啊？
范月明：哎呀，院长，您还不知道啊，就您那些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的亲属们啊，听说我们科室改成了流行传染病科，哎呀，都吓破胆了．
院长：哎呀，人家都有事吗，得病的，怀孕的，还有准备结婚的，准备怀孕的．还有―――
楚珊珊；反正，就我们没事．
院长：你们，要珍惜荣誉啊，珍惜这份工作啊，你们放心，我把他们的工资奖金扣除，给你们加上．我可告诉你们，这是市领导提议建立的科室，听说是市领导按照上边要求建立的科室，听说是―――
楚珊珊：上级的上级的要求．
院长：嘿，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所以啊，你们任重而道远，光荣而伟大．为迎接咱们市第一例流行传染病人马上做好准备本．
院长走出．
楚珊珊：范月明，听见了吧？院长要咱们光荣了呢，您知道什么叫光荣吗？
范月明：不知道．
楚珊珊：跟我装大智若愚是不是？
东方雅：是啊，小孩子都知道，光荣就是死啊．牺牲，光荣牺牲．
范月明：嘿，光荣就是死？胡说八道，那得了光荣荣誉，优秀医务工作者，我就牺牲了？
楚珊珊：哎呀，我来医院好几年了，都是院长的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的亲属得优秀医务工作者的光荣称号，我怎么就没得到过呢？我知道，这称号等于加薪．
范月明：这一次，我保证你们两个得到．
楚珊珊：再让人家得，人家也没机会了啊？是不是？人家啊，就是――
东方雅：冷锅贴饼子，溜边了．
范月明：嘿，东方雅，你这孩子怎么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啊？
楚珊珊：啊，都是拉我们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教的．
范月明：哎呀，改造与反改造的任务太重了，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们得注意别学坏了啊．
楚珊珊：学坏了，我们就不来了．
东方雅：说实话，我很害怕．
楚珊珊：我也害怕．
范月明：我也害怕．
３４段笑笑的汽车上日内
段笑笑开着汽车．
楚珊珊和东方雅还是一言不发，紧锁眉头．
段笑笑：我再给你们讲个笑话．我原来有个对象，你们知道因为什么跟我吹灯拔蜡的吗？
楚珊珊：因为什么啊？因为你是吊丝，ｄ男，是不是？
段笑笑：哎呀，她也是吊丝，ｄ女．
东方雅：那为什么啊？
段笑笑：她啊，说每天夜里做梦梦见我．
楚珊珊：那说明她喜欢你啊？
东方雅：那不一定，也行是噩梦呢，每天梦见段笑笑，张牙舞爪，贼眉鼠眼，多害怕啊．
段笑笑笑起来：看看，你们也懂得幽默，是不是？告诉你们啊，她啊，问我，是不是夜里也经常梦见她，我说没有，结果，他说呢，不公正，她梦见我，耗费了她的美好时光，我呢，不梦见她，把时光都用来梦见美女了，她啊，就这么宣布跟我吹灯拔蜡．
东方雅和楚珊珊都笑起来．
段笑笑；哎呀，终于笑了，哎呀，千金难买一笑啊．
楚珊珊：嘿，你付千金了吗？
段笑笑：哎呀，这就是形容，人家那克林顿演讲，在咱们深圳，讲了一个多小时，就给了人家一百万美元，哎呀，大家说，这才是一句话一千元美金呢，你们算算，我给你们说的话，都多少句了？
楚珊珊：哎呀，你怎么跟人家克林顿比啊？
段笑笑：他也是吊丝出身．
楚珊珊：可是，后来人家上了博士了啊．
段笑笑；看看，看看，还是博士为上是不是？读书做官是不是？
东方雅：读书做官那指的是中国古代，不是人家美国．
３５楚珊珊家夜内
楚珊珊和东方雅喝着红酒．
楚珊珊：东方雅，求你了，今天晚上别走了，陪陪我好不好？
东方雅：段笑笑已经怀疑咱们是同性恋了．
楚珊珊：管他呢？太监的后代．
两个女人放肆的笑起来．
楚珊珊：我跟你说句实话啊，我啊，找了一个熟人，他呢，答应我，调出流行传染科，甚至，传染病院．
东方雅：啊？你真想走啊？
楚珊珊：可是，你猜，他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啊？
东方雅：什么啊？
楚珊珊；他要我做他的二奶．
两个女儿再次大笑起来．
东方雅：你真的答应了？
楚珊珊；我才不呢，我要是答应这样的人，我不早就答应了？还要等到３５岁？
３６楚珊珊家门外日外
段笑笑的汽车开来．
３７楚珊珊家日内
东方雅的手机响起来．
东方雅拿起手机：啊，段笑笑？等我们吧．
３８楚珊珊家门外日外
东方雅和楚珊珊走出来．
楚珊珊：唉，我真害怕啊，现在，好像得病了．
东方雅：啊？什么病啊？
楚珊珊：什么病？还不是流行病．
东方雅：哎呀，咱们不都打了预防针疫苗了？艾滋病，肝炎，流感―――
楚珊珊：我告诉你啊，流行病几乎都是人类没有办法对付的病毒病菌引起的，人类几千年的医疗史没有记录的，无药可医的病．这种病一旦发生，传染性很强，治疗的办法很少，医生护士被传染的机会极大．既然是无药可医，那，病人和医生护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东方雅：怪不得人都跑了呢，就剩下范月明咱们三个人了．
３９街头日外
段笑笑的汽车行驶着．
４０段笑笑的汽车上日外
东方雅和楚珊珊还是愁眉紧锁．
段笑笑：我啊，真看不了你们这样每天上班就像上刑场似的，干什么啊？多好的工作啊，是不是？大夫，让人尊敬啊．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给你们开开心．就你们卫生局长的笑话，啊，是前卫生局长，已经被捕了，他呢，对检察院的振振有词说，我，为什么包二奶啊？因为我那原配啊，每天都要求我给他们家人安排工作，哎呀，三亲六故，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三亲六故七大姑八大姨的子女，还有三亲六故，七大姑八大姨的子女的对象，安排进卫生系统事业单位呢，还要安排当官，他原配说，你要是不给我安排一百个人，我就不让你回家．前卫生局长说，那，我就再成个家．看看，这贪官包二奶原来是为了反腐败，哈哈―――
东方雅：唉，我们怎么办呢？
楚珊珊：不想进这个流行传染科，再不被开除，就只有怀孕一条路了？
东方雅：啊？真怀孕啊？
楚珊珊：是啊．
东方雅：找谁未婚先孕呢？
楚珊珊：誰都行．
东方雅：啊？誰都行．
段笑笑：啊？谁都行？那，就找我啊？
楚珊珊：嘿，你这太监的后代，真有这本事啊？
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