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往简氏走的路上,想着齐遇说的话,嘴角带着毫不自知的微笑。
齐遇简单看了剧本的大纲和一部分情节之后,当然答应了简然说的剧本之约,但是齐遇的要求是,所有的选角都要由他来把关,不能出现带资进组的情况,如果因为资本而毁了一部好的剧本,那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这番话,果然附和齐遇的性格。凡事都可以退让,但是作品不可以。
当时简然间接婉转的说了傅氏可能会有的动作,算是想看看齐遇的态度,没想到齐遇反过来却说,“担心我走,不如担心剧本被傅氏抢走,如果剧本在傅氏,那我自然在傅氏。”
这话算是彻底让简然放了心,齐遇的人品,简然毋庸置疑。
谈完正事,齐遇还问简然,“有没有兴趣真的演个角色?就算是配角也有他们的情感和一生,简然你真的很有天赋,这样的古装剧,很适合你。”
简然心底是有些心动的,沉默的抿了口白水才开玩笑的开口,“刚刚还说不允许带资进组,齐导这么快就出尔反尔。若是我真的出演了,只怕到时候就不会有人真的在意我的演技和剧本上的故事,而是无脑的抵制和肆意的谩骂了,毕竟这个世界上,仇富的人,还真是不少。”
齐遇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肆意的漫开,“真是可惜了,我真的觉得,如果你愿意,影后就是你。你就没想过把简氏交给傅总,自己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简然笑了笑,把简氏交给傅文筵这件事,自己是真的想过啊,只是时机不对,也没有找到最好的方式,“影后我可不敢当,演员哪有那么好做?现在的影后不也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还是做一个充满铜臭的资本家吧。”
“不,简然你不一样。唉,随你吧。不过,还是真的希望你能试试。”
看着齐遇真诚的眼神,简然那些拒绝的话似乎说的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简然说,“那这样吧,到时候我也试试角色,齐大导演到时候提点提点看看我能不能跑跑龙套。”
…
“小姑娘,简氏大楼到了。”
出租车的司机师傅已经将车停在了目的地,简然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付了钱,简然匆匆下车,想起刚刚傅文筵说的必须要和他一起吃晚饭时候的语气,不由得想笑。
明明那么凛冽的人,也可以用那么委屈的语气说话。
偏偏那语气软到了简然的心坎里,这不就没和齐遇吃饭,急匆匆回到了简氏。
…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
让自己急匆匆的回来,结果被放鸽子了?人去哪了?
简然看见傅文筵的手机就在办公桌上,文件被打开在某一页,应该是刚刚出去吧?
正当简然打算坐着等他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从里打开,傅文筵穿着崭新的一身银灰色西服走了出来。
看这倒像是刚换的衣服,丝毫的褶皱都没有,头发上像是还有没干的水珠。
“昨天没回家?还是里面藏了人呀?”
简然笑眯眯的看着傅文筵,两颗小虎牙都漏了出来。
傅文筵看着简然有些晃眼的小虎牙,竟从不知,她有如此可爱的两颗小虎牙。
简然大多时候话少,微笑也恰到好处,整个人的那份冷淡疏离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有的时候傅文筵不明白简然究竟对自己有多少分的真。
可是在这一刻,傅文筵觉得能看到简然此般笑容,人间值得。
“怎么不说话,真藏了人?我去查查。”
傅文筵拽住要往里走的简然,将整个人完完整整的抱在了怀里。
“查也得是先从我身上查啊,闻闻有没有别人的香水味儿?”
简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傅文筵独有的味道,傅文筵好笑的问,“闻出来了?”
“嗯,是个不爱喷香水的狐.狸.精。”
“哈?这么评价自己?”
“昨天没回去?”
“嗯,傅宅来了电话,咱们回去一趟。”
简然从傅文筵怀里探出来头,看着头顶上高大的男人,“傅宅?”
这段时间傅氏一直疯狂阻击“燃”的正常运营,凡是“燃”想做的事,傅氏必定出手,除非别让傅氏知道消息,不然必定像疯狗一样不惜一切代价抢走谈好的资源。
看来之前傅文筵说的要让傅氏一点点垮掉是真的,傅氏嗅到了危机,所以才这般不遗余力的全力出击。
这次傅宅邀约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谈和还是示威?
但是看着眼前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甚至整理了妆容格外兴奋的傅文筵。
简然感觉得到傅文筵的喜悦,是那种掩藏不住的发自心底的开心。
这个男人是有多希望得到来自父亲的关注?
细细想来,每一次有傅老的局面,傅文筵都是紧张的。
傅之栋将简然松开,拢了拢被揉乱的长发,换换开口,“傅之栋沉不住气了,但是还不是今天,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倒下,没到过巅峰,怎知低谷有多冷?”
乍一听是娓娓道来,但是简然却从傅文筵的眼中看到了精光,那是每一个怀有希望的人眼里有的光。
“那今天是鸿门宴还是?”
“去了才知道,怕了?”
傅文筵低声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尾音微扬,听起来缱绻又缠绵,是迷人的音色。
“不怕啊,又不是我干的,到时候我就都怪你不就好了,反正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好,到时候你就都怪在我身上,都是我干的,我可真是坏透了。”
“本来就坏透了,老男人坏透了!”
傅文筵低头看着了看跟在身后的简然,“你哪里见过我最坏的时候?”
“...”
简然不敢再接话了,这人浑然不顾身后是秘书处,这么大的声音,所有人怕是都听到了吧,真是一点儿都不避讳!一定是故意的!
简然默默念叨,赶紧推着傅文筵往电梯里走。
不论傅宅是怎样的深潭,这浑水,都陪傅文筵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