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简然和傅文筵第一次吵架。
凌晨3点的时候,简然感觉到傅文筵离开了卧室,再回来的时候浑身的烟味让简然皱了眉。
简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至少那些违心的话让傅文筵不舒服了,可是傅文筵难受了,简然却并没有开心起来。
果然,吵架这件事,就是两败俱伤。
即使两个人争锋相对,傅文筵也没有让简然离开卧室,其实说到底,也是简然自己没有离开,不然谁又能看的住谁呢。
…
隔日温璃依旧入职了简氏。
这件事,简然签了字。
不是简然妥协了,是释然了。
不同意能怎样呢?温璃还是要来的,她来的方式总比自己拒绝的方式要多。
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度些。
也许温璃是对的,真正的小偷是自己。
从那天视频电话里傅文筵唤她阿璃就已经宣告了一切不是吗?只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如今倒算是有了个了结。
蔡薇娅说她的今天就是自己得明天,如今看来,可能这句诅咒要应验了。
A城的冬天可真难熬。一场接着一场的雪,越来越低的温度。
有人说,不要在夏天开始一段恋爱,因为会随着气温的降低,感情也会结了冰。
简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见楼下的广场上有三三两两的小学生在追逐,旁边他们的父母坐在长椅上闲话家常。
无忧无虑的嬉戏,看着可真让人羡慕,如果爸爸还在的话,该有多好。
有时候简然在想,父亲为什么会让傅文筵来接手简氏,而且傅之栋昨日在宴会上说的傅宅有关于父亲的秘密,这些种种都可以证明,傅文筵于父亲来说,绝不是陌生人。
相反,可能是至亲之人,不然这简氏是父亲毕生所得,怎会拱手相让。
也许父亲压根就是想把简氏赠予傅文筵吧。让傅文筵管理这简氏必定会蒸蒸日上,而所谓的让自己有一半的决定权,不过是为了绑住傅文筵,至少后半生衣食无忧。
所以破解这局面的办法其实一直都是有的,只是曾经自己未曾发现。
傅文筵走到简然身边,盯着思绪良多的简然很久,都没有被发现。
刚刚简然签署了温璃的聘用书的时候,傅文筵是意外的。
甚至准备了那么久的台词都没有用得上。
原本他想说,温璃只是自己的妹妹,还是救过自己命的妹妹,而她的实力不容小觑,加入简氏只会让简氏更上一层楼,他还想说,昨天生气是因为看到傅之栋在她的身侧,他们两个人和谐的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幕让自己失去了所有理智。所以才会在车上发脾气。
他还想说,简氏是他们两个人的简氏,既然决定接下,就势必要负责到底。
可是这些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因为简然利落的签了字。
好像昨天因为温璃而歇斯底里的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的人不是她一样,仿佛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从早上安然无恙的起床开始,简然冷静的让傅文筵感到不安极了。
就是那副清冷淡然毫不在乎的模样,看着自己就像看着别的什么普通人,那些眼神里流露出的光,通通让她收回了。
可是,简然没有说分手,没有说离开,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还望着自己出神。
“在看什么?”傅文筵终究还是打断了望着窗外发呆的简然。
简然是真的不知道傅文筵在自己旁边,突然出声还吓了一跳。
摇摇头,什么也没看,只是觉得无聊,对所有事情似乎都提不起兴趣。
“怎么突然又同意温璃来了?”傅文筵声音很轻,细细听着,里面甚至还有着害怕和试探的情绪在。
简然沉默了片刻,在思索怎么回答,傅文筵就站在旁边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你不开心吗?”
简然扭头对上傅文筵充满探究的眼睛,这句话好像问到了傅文筵的心底。
开心吗?
似乎是不那么开心的。
明明这样做是最对的选择,可是,简然似乎受了委屈,具体这委屈何来,傅文筵却说不知道。
简然良久没有得到傅文筵的回答,又扭头看向窗外。
看起来像是不在乎傅文筵的答案了。
高杨的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里的沉默,他说,温璃组织了她的入职新人宴,就在傍晚高杨的酒吧里,问傅文筵,和简然去不去,什么时候去。
简然:“一会儿午餐的时候我约了肖笑,我们许久没见了,下午还要逛街,晚上怕是赶不过去了,谢谢温小姐的好意,下次我单请她。”
傅文筵听着简然的话,眉毛皱的越来越紧,虽然一段话言语得体,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可是傅文筵觉得,说话的人似乎不是简然,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高杨一如既往的表情不多,点点头便退出去了,没有等傅文筵的答案,可能在高杨看来,傅文筵是一定会去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习惯。简然觉得,那个属于傅文筵的圈子,太难融入了。
“一会儿...午餐和肖笑一起吃?”那我呢?傅文筵把最后三个字吞下了,说出来显得太可怜。
“嗯,约好了。”
“那...早点儿回来。”
简然想知道傅文筵说这句话的表情是如何的,可是当她扭头看向傅文筵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往办公桌走了。
…
肖笑见到简然的时候,才知道昨天宴会上简然当场抓包了傅文筵和温璃一齐出席的事情,当即气的火冒三丈,扬言要当面教训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简然只是笑笑,安抚了肖笑几句,还让肖笑帮自己找个房子,最好有个独立的小院子那种。
肖笑却少有的冷静的问简然,“你是要离开傅文筵?可是你们怎么分的清楚?简氏怎么办?吵架归吵架,和好了就好了,不用这么大动干戈。”
就连肖笑都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离开傅文筵的,更别说别人了。
也许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藤蔓,只能攀附傅文筵这棵树而活。
可是也就是这些时候,简然想自己看一看,没有所有这些前缀,简然本身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