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窗外的树在风中摇曳。
傅文筵将简然放在床-上,简然别过脸,不让傅文筵看见这样狼狈不堪的自己。
茫茫人海,简然可以依靠谁呢?可以相信谁呢?
难道未来的路上,只有自己和自己相依为命互诉衷肠?
“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
傅文筵将被子盖在简然的身上,将空调温度调好,正要离开,手臂却被简然的手抓住。
简然浑身还酸软无力,可见对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让自己绝无生路。
“傅文筵,别走。”
这是一晚上以来,简然第一次开口说话。
软软糯糯的话透着无助和无力,传进傅文筵的耳朵,正要迈开的步伐骤然顿住。
“好,不走,咱们回家了,不用害怕。”
傅文筵听见自己内心崩塌了的围墙的声音。
那种我只信任你的感觉,傅文筵已经二十多年没体验过了,他深知这感觉的来之不易。
所以,是栽了,对吧。
他干脆盘起腿坐在了地上,任由简然拽着自己的胳膊。哄着简然入睡。
江历城的电话来了好几个,都被傅文筵挂断,只是编辑了稍后回复的字样匆匆应付。
直到听到简然的呼吸变得绵长,松开了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这才将简然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被子里。摸了摸她的头顶,缓缓站了起来。
盘腿太久,腿有些麻了。
傅文筵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随手把大灯关上,门也没有完全关上,留了一条缝。
走出房间的傅文筵拨通了江历城的电话。
“在哪?”
“老地方,人已经带过来了,大部分证据已经集齐。”
傅文筵挂断了电话,走向了车库。
傅文筵停在了一个酒吧的门口,门口保安见到是傅文筵的车,熟练的接过钥匙,将车开走停到了车库里。
傅文筵修长的腿几步就走到了楼上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被房间的消音墙完美的抵挡在外面。屋子里,那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被反绑这双手,整个人跪在沙发前,脸被傅文筵之前揍得早已经不成样子,整个人看起来颓败至极。
“文筵,这人是被陈家儿子收买的,陈家承诺事成之后把新项目给他做。”
“陈家儿子就是那个花名在外,正在上大学就开始对圈里十八线小明星下手的陈康是吗?”
傅文筵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悠长的看向眼前这个被揍得半死的男人,却开口问了江历城。
江历城看着眼前这么有杀气的傅文筵,仿佛两人回到了5年前。
敛了敛心神,江历城缓缓开口。
“是,之前查到的陈康和谢敏慧一直住在一起,八成是为了替谢敏慧出气,所以才承诺给这个武成国好处,让他去迪豪休息室,不过武成国并不认识简然。这人作风比陈康还有问题,是出了名的好色。”
“陈家要给他什么项目?陈康做得了主?”
傅文筵目光愈发幽深,江历城知道,傅文筵要出手了。
“是城西的一处商场竞标商铺,这陈康明着是听他爸的,可背地里偷偷泄露别人低价的事情干过不止一次了。他爸没少给他擦屁股。”
“这次,就让陈康好好长长记性,顺便长长脑子。历城,咱们现在证据有多少。”
傅文筵转了转手腕处的手表,这个小动作只要是熟悉傅文筵的都知道,这就预示着傅文筵是认真了的。
“目前掌握的直接证据有这个武成国涉嫌强奸的视频资料,还有他和陈康的通话记录和录音,陈康落个故意伤害是没问题的,不过谢敏慧这方面还没有直接证据,给简然喝的迷-药的杯子也被她带走了。”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闯一闯!放心,这陈康怎么可能替她抗罪名呢,先用这个故意伤害把谢敏慧炸出来,然后再用商业间谍的罪名把陈康送进去,最后这陈氏就看他造化吧。”
“好,自然是小事一桩。陈氏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江历城自信满满的点头答应了傅文筵。
傅文筵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渣,简然惊慌绝望的画面就席卷而来。傅文筵站起来就狠狠的踹了武成国一脚。
武成国本就被打的奄奄一息,哪里还的挡得住傅文筵的一脚,直直的往后倒去。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你知道吗?”傅文筵揪起武成国的脖领子,一字一句的问着。
“知,知道,是,是被陌生人看见泄愤了。”
武成国活了这么大岁数,该有的圆滑一点儿不差,怎么还敢跟眼前的傅文筵叫板,这次真是被陈康害惨了,他自己都保不住了,自己还替他隐瞒什么?
“我手机里有通话录音,所有的录音我都有的!别打我了,求你别打了!”
江历城觉得幸好这个武成国识相,不然这命能保住,后半辈子是不是卧床度过可就不知道了。江历城赶紧起身从武成国的身上搜出手机,找到了所有录音,备份了一份之后传给了傅文筵。
“我一会儿就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江历城怕傅文筵再揍一顿这个武成国,别真出了人命,赶忙安抚着傅文筵。
“那我先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要是忙不过来就把高杨叫过来。”
傅文筵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烦躁的心情才有所缓和。
“高杨还忙着斗智斗勇呢,我自己就可以了,简然怎么样了?还好吗?肖笑也吓得够呛。”
江历城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下傅文筵对肖笑的态度,这事也没办法怪肖笑,对吧。
傅文筵看了眼江历城,看的江历城觉得自己无处遁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动肖笑的,况且,后续可能还得肖笑来陪着简然。”
傅文筵说完便抬步走出了房间。驱车赶回了家。
放轻脚步悄悄推开简然的房门,还和刚刚离开的时候一样,只有昏黄的床头灯亮着,傅文筵走进去却发现,简然已经不在床上了。
“简然?”傅文筵掀开被子,果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该不会是干了什么傻事吧!刚刚怎么就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呢!
“简然!”傅文筵拉开窗帘,看窗户还是关着的状态,放大音量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