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简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傅文筵笑了,宛如初春刚刚绽放的花,甚至连嘴角都蕴藏着淡淡的暖意。
只是这笑意有几分真几分假,简然已经无法分辨。
简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简氏的总裁,怎么会不懂呢?”
两个人站在客厅冰凉的地板上对峙,傅文筵因为慌张光着脚跑出来,此刻却觉得周身都是冰凉,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海,没有感情的海水,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淹没。
“那件事情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这样可以吗?我不应该酒后胡言乱语,我不应该动手,我不应该患得患失,都是我的错,简然,你别说气话。好吗?”
傅文筵将简然抱在怀里,年长者就应该这样,在极其愤怒的时候压抑自己的情绪,试着找到最合理的解决方式,而不是逞一时之快任由事态往不希望出现的方向发展。
但是怀抱这种东西是十分神奇的,如若是两人幸福相拥的时候,不用深呼吸,鼻尖就已经都是对方的气息,但是,如果是两人有一方心不在焉,那么这个拥抱任凭一方如何用力,都注定无法捂暖对方。
现在,简然想,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我只是觉得,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简然推拒开这个拥抱,低着头开口:“你说我和张山一有什么,那就留给时间,你看看,我们会不会有什么。你昨天说,我每为他多说一句求情的话,你就多一分要整垮他的心,我每为他流一滴眼泪,你就加倍的让他偿还!我不想为他求情,因为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他也无需让我跟你求情,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只是,希望你能把工作和感情分清楚。至于其他的,我没有想要再说的了。”
傅文筵沉默了很久,久到手机一遍一遍的响到终于停歇,久到清晨的太阳竟然已经缓缓升到了天空的中央。
傅文筵坐在沙发上望着简然叠好的毯子发呆,但是他却清晰的知道,他的脑子里是空的,他是在发呆,但是他什么的都没想。
那种不光是脑袋里是空的,连带着身体都是空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体会。
刚刚简然回到卧室换下了睡衣,然后是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然后是轻轻的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室的寂静。
还没有和张锦州正式宣战,他就已经输掉了盟友,输的一无所有。
人心啊,永远是这时间上最难揣测的东西。
...
简然独自来到公司的时候,于雨灵眼睛贼溜溜的看了看简然,依旧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便悄悄跑到高杨的办公室里。
高杨正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浑然不知于雨灵的进入。
“简总自己来了,没看见傅总啊。这都中午了,不像是傅总的风格啊。不会是昨天喝多了回家吵架了吧。”
高杨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随机便反应过来,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头有些疼,于雨灵便来询问过,高杨随口说了句昨晚和傅文筵喝酒去了,今天不太舒服,于雨灵才没有缠着他再多说什么,没想到她倒是在公共办公区时刻注意这随口一说的话了。
“何以见得傅总回去就会和简总吵架?”
高杨停下手里的工作,饶有兴致的听着于雨灵的见解,这女孩虽然是有些粘人,但是年龄和简然相仿,也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有的时候还颇有道理,这次倒不妨听听她的想法。
于雨灵拉过来椅子,毫不见外的坐在了高杨的对面,“你想啊,傅总喝酒是借酒消愁吧,工作上哪还有什么问题能让傅总去喝酒?只可能是为情所困吧,但是为了一个情字,肯定也不少喝吧?”
高杨想起来昨天傅文筵摇摇晃晃的姿态,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让于雨灵接着往后说。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保不齐傅总就把平日里不敢说的话,借着酒劲儿一股脑全说了,而且还可能更严重,毕竟平日里积压的越多,爆发起来的时候就越是凶狠,搞不好就是一场暴风雨啊,而且刚刚我观察过了,简总一个人来,而且啊,拎着包的那只手腕处还有淤青呢!那神态虽然和平时差不多,也就那样清清冷冷的,但是周遭的气息都是阴霾啊,我隔着那么老远都感觉得到呢!要我说,你昨天真的闯祸了!”
于雨灵倒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但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傅文筵怎么可能真的和简然发脾气?
平日里就对简然那般纵容,就算是醉酒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暴力的事情啊。
“你看清楚了?简然手腕处有淤青?”
于雨灵连连点头,“当然了,看得真真切切。”
上午就打过几个电话给傅文筵,当时就没有接通,知道现在都没有回过电话,而简然就独自来上班了,难不成真的让于雨灵这丫头给说中了?
“我去看看,你先回去吧,好好工作!”
于雨灵冲高杨吐了吐舌头,就跑出去了,高杨合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往简然的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简然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高杨摸了摸头,有些尴尬,怎么就一时冲动听了于雨灵的鬼话,如此贸然的就进来了呢?真是见了鬼了!
高杨神态如此扭捏,倒是让简然有些奇怪,还很少见高杨这般神态。
“怎么了?什么事?”
“...那个...文筵呢?找他有点儿事。”
简然的手顿在原地,高杨倒是看到了于雨灵说的那处淤青,手腕一圈都是,想看不见都难,难不成昨天傅文筵回去真的发脾气了?这么说来,自己就是帮凶啊。
过了片刻,简然才开口,语气清淡,“你给他打电话吧。”
不知是不是听过了于雨灵的分析有些先入为主,总感觉简然的回答有些别扭呢?
“打了,一直没接,你们...怎么了?”
高杨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实话,此刻的高杨有些看不起如此八卦的自己,但是事关傅文筵,也就认下了。
听闻高杨的关心,简然嘴角倒是擒着一抹笑,“你们还真是好朋友啊,我们还能怎么样?他可能手机落在卫生间了吧,你要是有急事就再打个电话,要是不着急的话,他看见了会回给你的。”
简然的逐客令已经十分明显了,高杨:“哦,好,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