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冬天可能真的要到了,一场倾盆大雨过后,冷空气来的十分突然,某天早上简然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客厅的窗户上有一层薄霜,简然站在窗边在窗户上画了个小心心。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傅文筵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他独有的沙哑低沉。
简然转过头,“你怎么这么早?昨天又是快天亮才睡,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傅文筵倒像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只是微笑的看着简然,又像是对于简然的关心觉得十分受用,“你不在我一个人睡太冷了。”
切,胡说,那自己一个人度过的那二十多年怎么不觉得冷了。
傅文筵像是看出了简然眼神里的娇嗔,“你知道,人就是这样,一旦体会到了更好的生活,那就无法重新再去接受以前的生活了,很矫情的。”
简然:“现在的生活对你来说是更好的生活吗?”
傅文筵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回答了简然。
“即使现在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背井离乡你也觉得是更好的生活?”
可能是早上起早了的缘故,心情并不是十分稳定,不然,简然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呢?
傅文筵放下手里的杯子,向简然的方向走过去,关于简然的情绪,傅文筵应该能隐约猜出部分原因。
前几天简氏创投重新全方位的对捷阔进行了考察,推翻了简然和温璃之前所有的汇报,除此之外还调查了张山一所有的人际关系网,当然还有张山一的父亲张锦州的信息。
简然觉得这样做不好,但是傅文筵没有解释,只是说人在异乡,还是要多做打算。
如今倒是用这句话来噎自己了。
只是傅文筵没有告诉简然,对于她身边所有以朋友自居的人,傅文筵都是要好好调查一番的,何况这个叫张山一的男人,看向简然的眼神并不单纯,同样身为男人,傅文筵当然懂。
傅文筵还是将简然抱在怀里,试图去安抚她,有的时候拥抱是比语言更有力的回答,但是有的时候拥抱也会掩盖的语言的光芒。
就像人们会以为喜悦而泪流满面,也会因为悲伤而痛哭流涕。拥抱亦然。
但是简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内心里并不甘心也不认可傅文筵的做法,但是对于傅文筵示弱的拥抱却没有拒绝。
“窗口这儿这么冷怎么还站这么久?”
傅文筵也是站在简然身前抱着她的时候才发觉,窗口隐隐约约有凉风吹来。
简然在怀抱里挣扎了一下,像是故意发脾气似的开口:“有风吹一吹好清醒一些啊,省的我又做出什么不谨慎的决定来。”
傅文筵拽着简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将上面的薄毯盖在简然的身上,凝视着简然迟迟没有说话。
简然也丝毫不害怕傅文筵这样的神情,任凭傅文筵这样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
但是在这场博弈里,傅文筵从来没有赢过。
这次,也不是例外。
光是看着简然这幅模样,哪里还能说得出来什么重话?
“简然,你明白的,我只是觉得要谨慎一点,不是不信任你。”
简然也坐直身体凝视着傅文筵,“如果你信任我,就不会对待张山一的时候是那种神情了?我都说了他也是我的朋友。”
提起这件事,傅文筵依然觉得不悦,眉毛也皱了起来,“简然,你真的相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能做朋友吗?”
简然:“那你和温璃呢?你们两人也不是简单的朋友是吧?”
傅文筵:“这不一样!温璃也是同事!”
简然:“怎么不一样?张山一不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同事?”
傅文筵是真的不悦了,“你了解张山一吗?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突然出现在A市,然后把简氏创投的所有目光都吸引过来,你觉得他是一般人吗?况且,你不是不知道他和苏苏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就你了解温璃,我就是不了解张山一,全世界人里就我看人最不准!”
这男人真是太气人了!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简然将身上的毯子全都都甩在了傅文筵的腿上,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当然,不忘狠狠地甩上了门。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仍觉得生气,傅文筵总是这样,专制的完全不听别人的建议,他那样的推翻自己和温璃的成果,难道就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嘛?况且,那报告可是温璃亲自赶出来的,温璃都觉得没问题的事情,他偏偏那么多的怀疑。
不过是和捷阔按照之前就签好的合约继续进行下一步的注资,为什么傅文筵突然要拖延?他难道不知道捷阔其实是很抢手的一个前沿科技的公司?
况且,自己还在张山一面前夸下海口,承诺要按照约定继续注资,这样突然中断,张山一该笑话自己了吧?
简然在床上躺了很久,可是鼻尖都是傅文筵的气味,这被子都在故意气她!
简然等了很久,傅文筵都没有进来,简然生了很久的闷气,但是身后都没有什么动静,不得不转身往卧室门口看去。
但是卧室门口依旧不像往常那样出现那个身影。
不会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依旧在客厅坐着喝水?要不去看看他?
简然纠结再三,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本身就没有打算真的和傅文筵吵架的。
吵架?这...难道就是吵架了?
思考到这儿,简然有些懊恼,为什么吵架了,却只有自己在这里生气?
如果他还在客厅,就让他道歉,如果他不在...他要是不在他就彻底完了。
简然蹬蹬蹬的跑到卧室门口,偷偷的轻轻打开门,探出头往外看。
这间在老小区的小房子里,是一室一厅,出了卧室便对整个客厅一目了然。
可是这一刻的简然,甚至有些痛恨这样的一目了然,因为,傅文筵,真的不在。
而客厅的沙发上是刚刚傅文筵昨晚还穿着的睡衣。
傅文筵,真走了?
阳台上挂着的几套西装最右边的那一套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