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倒是江历城先打电话约了简然。
但是电话里说的时候,只是说关于简家的发现,没有提起肖笑,原本简然几次想要开口,但是都被江历城岔开了话题。
倒也难怪,想起傅文筵的话,不论怎么说,都是别人的家事,也许自己确实不宜搀和太多。
即便如此,简然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也许说是那颗定时炸弹一直梗在肖笑身边,让简然无法掉以轻心。
安慰肖笑的话终究只是为了宽她的心,简然自己的心,没办法就这样放下。
“在想什么?”
刚从书房出来的傅文筵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就看见简然握着手机站在窗前发呆,眉宇间的发愁,傅文筵走近了才看见。
简然听到傅文筵的声音才转过身,刚刚太入神,浑然不知傅文筵的靠近。
简然思考了片刻,还是对傅文筵开口了:“是江历城来的电话,说是找到了我的收养证明。”说着就打开微信,这是江历城恰好将照片发了过来,“但是我在想,要不要明天还是和江历城再说一下司敏的事情?”
傅文筵接过简然的手机,那封收养证明让他蹙起了眉头,听到简然对这收养证明的不在意,反而还在纠结司敏的事情,眉头就蹙的更紧,“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事比你的事更重要。”
傅文筵如是说道。
简然眼里看到的是傅文筵紧皱的眉头,但是此刻他的不悦是来自于这封收养证明,但是简然心里却是被喜悦和欣喜完完全全的充斥了。
一年前的她怎么会想到,初见如此傲慢冷酷的人,在某个夜晚会用撩人心弦的声音对她说:“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事比你的事更重要。”
简然心里所想怕是全表现在了脸上,因为傅文筵下一秒看到简然的表情之后叹了口气,接着说:“是不是我太让人省心了,所以你总想着管别人家的事?”
简然白了傅文筵一眼:“你敢。”
听闻此言的傅文筵却是笑了,伸出双臂将简然环在怀里,那语气里的娇嗔和神态的跋扈让傅文筵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没错,就是归属感。
两人没再提江历城的事,傅文筵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认为不该管,但是简然若是如此乖乖听话,那她可就不是简然了。
第二天和江历城一起回到简家后,拿到了那张收养证明,真实的触感才让简然觉得一切不是一场梦。
自己坚守了这么久的简氏,感受了那么久的家其实不是自己的。
这种感觉,简然形容不出来。
江历城将收养证明交给简然的时候问她,是否需要联系亲生父母,虽然不在A市,但是若是想寻定是能寻得到的。
在那一刻,江历城知道简然是犹豫的,早在和傅文筵亲子鉴定公布的时候,简然怎么会想不出这层可能?但是她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这不也说明她是无意去寻找的吗?
此时虽说看到了这证明,但是说白了不就是一张纸么?
“谢谢。”简然只是看了看拿张证明,然后就将证明夹在了手边的一本书里,“这件事,日后再说吧,有时候陪伴是比血缘更重要的存在。父亲从来都是将我作为亲生孩子对待的,那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江历城感觉到简然说到陪伴的时候,看向了自己。
其中深意,江历城其实明白,但是有些事不自己亲自遇到又怎会知道其中的艰难抉择?
爱肖笑吗?
爱的。
爱乔琪吗?
爱的。
江历城突然想笑,谁能了解,他真的同时爱着两个人。
但是司敏已经确诊癌症,也许时日不多,在江历城看来,这仿佛是乔琪最后对世界的告别,上一次他没能留住,这一次,他至少想陪伴。
肖笑至少还健康的活着不是吗?有什么比活着更珍贵?
简然在离开简家的时候问江历城:“你是真的爱肖笑,还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一时间江历城不知如何回答,就在简然发问的瞬间,江历城甚至觉得和他说话的人是面对敌手傅文筵,那种想要窥探他内心的眼神和盛气凌人的神态,似乎自己若是说了谎话一秒就会被看穿一样。
江历城犹豫了很久,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简然觉得过了很久之后,江历城终于神色严肃的站在简家门口开了口:“起初我也以为是因为她坏了我的孩子。”
简然静静等待着江历城的后文。
“你知道的,肖笑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也是个很有趣的人,我想,不论是谁和她生活在一起,都会被吸引吧?我也不例外,我知道,我爱她。”
听到此处,简然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内心算是归于平静。
江历城站在原地,目光镇定,像是再确认自己的话是不是真实,之后的情绪,简然没有窥探出来,和傅文筵呆久了的人,简然是看不透的,即使是如此活泼单纯的江历城。
“简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心里有数,其中轻重,我会衡量。”
简然点了点头,没再开口,径直往车边走去。
傅文筵说得对,毕竟是家事,她不应该搀和,现在江历城如此说,简然难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但是必须要让江历城知道,若是他真的敢对不起肖笑,她简然第一个不同意。
回程的路上,江历城和简然都没有再提司敏,江历城说了几句简家情况的进展,虽然还是没有头绪,但是一切一定和傅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突破口还是傅家的哑巴保姆阎妈。
但是现在这情形,和傅家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该如何转变呢?
简然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痛,但是不论前路如何,简然都势必是要找到答案的。
即使父亲不是亲生父亲,但是二十余年来的朝夕相处,如何能让人忘却?不论如何,父亲的死因一定要有答案的,如果是更大的阴谋,简然也无所畏惧,反正自己身旁还有一个傅文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