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按照谢婉要求提供了一间铺面,价格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万两。
“如果姑娘觉得不放心,小人可以领姑娘前去看看,就在前面不远处。”
铺子占地面积足够,价格也正好符合谢婉预算。
“那便有劳了。”
店铺门旁一棵高大海棠树,碧绿的叶点缀些些始冒朱红的花苞,微风拂过,绿叶打旋飘落。
恰似一位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步步莲花间朱唇轻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落在谢婉的肩头,落至青砖上,薄薄在树下铺了一层的绿毯。
珍珠上前替谢婉拂下落叶。选铺遇到落叶往往被视为不吉。
店门是客人出入口,口中加个木是“困”,门前有木便是“闲”。
门前的树一向叫作阻门煞,在风水中要作为商铺的选址极为不吉利。
珍珠有心提醒谢婉,难怪以前的东家干不下去了,门口就有这么棵煞星在。
这掌柜是瞧着自家小姐年纪小,什么货色都拿来糊弄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呸!
掌柜若是知道眼前和和善善的小婢女在心里骂自己,定会觉得委屈。
咱也是没法啊,少东家的命令哪敢不从?
掌柜也是纳闷,明明自家好地契比比皆是,怎么那位小主子偏偏选了这么块地,难道跟眼前的小姐是旧相识,什么地方得罪了少东家,特意想要报复回来?
“无事,有棵海棠树正好增添风景,何况是栽在一边,没有正挡在门前,那样的话就要砍掉了,多可惜。”
谢婉才不怕什么风水邪煞,事在人为。要说起来,两世都过来了,自己才算是真正的怪力乱神。
掌柜暗冒冷汗,增添风景?年幼无知啊,门煞挡财,婢女提醒了这姑娘怎么还没醒悟。
呦!这还想砍掉凶煞,人不可貌相,瞅着小小可爱的人儿,行事作风······啧啧,脑子缺根筋吧。
对平常人家闹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祸事,可这姑娘一看就是富家千金,卖出去也没啥吧?谁能抵得住真金白银的进项呢。
门牌上雕刻着“回春堂”三个大字,看来以前的主人行医。
木质门面没有过多装饰,店面不算太大,但胜在古色古香。
店铺后堂连接一个院落,正好当作坊,基础一应俱全,再重新装饰一番不久便应该能开张了。
“不错,就是那棵海棠树有点坏风水,店面陈旧还需翻新。掌柜一百两是否贵了些?”
掌柜嘴角一抽,刚刚不还说那树甚是好看吗?怎么一会儿就变脸比翻书还快,转眼就风水不好了?虽然它确实不好。
怪自己一时看轻了人,富家千金也不是棒槌,这不,人家这就还价了。
坐地起价、就地还钱。一百两确是市价,如掌柜所说童叟无欺。
但谢婉刚刚起步,装饰,生产,顾工哪个不需要钱?想想自己那空空的金银奁······能省则省。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小人也痛快点。店铺并摊子三年的年租共计一百两,如何?若是能成,小人马上就派人跟您去官府转办地契。”
掌柜咬咬牙,感到一阵阵肉痛。便宜就便宜吧,少东家放话了,把它“卖”给这位小姐才是第一重要的。
至于以后少东家出于私人恩怨有什么报复,嘿嘿!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成交。珍珠,跟掌柜去办地契。”
“不可!奴婢走了,那小姐安危怎么办?不如明天小姐再专门派人置办地契?”珍珠劝阻道。
小姐身边就自己跟蕙绮,蕙绮比小姐没大几岁,若是出个什么事,那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疚。
“无事,你且去办便是了,不还有车夫吗?沿着双桂巷直走坐回马车,想来不会出事。”
自是要回马车,不然怎么脱身?
倒不是谢婉信不过珍珠,都是顶亲的贴身侍女,忠心不二。
只是珍珠的年纪阅历······对谢婉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看出端倪。
总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吧,传到钟嬷嬷、母亲耳里,又该如何解释?
珍珠还是放心不下,一路护送谢婉直至马车。看着小姐上了马车,才安心离去。
珍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谢婉放下车帘。
“车夫,去平康坊。”
谢婉眼神幽深,一个名字在心头愈发清晰——承娘!
平康坊是京都西南的一处贱民坊,所住无不是生活在京都最贫困边缘的贫民与奴隶。
谢婉要为商铺找一个掌事人,承娘无疑是她能想到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