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隐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一时之间都站在那里不动。
白姝收起思绪,让他们进去。里面她早已安排过了,众人进去便有人引路,午饭过后可在庭院赏花,也可在湖上泛舟。约定好明日午饭后集合,所有人便分开活动。
曲曲折折的湖边种着杨柳,翠绿色的荷叶铺满了湖面,粉色的荷花如星星点缀在夜空,清风拂过摇曳生姿。
青鸾一直跟在白姝身边,被人监视的感觉让她心中有股无名之火。但想到她也不易,只是奉命行事,也无法对她发脾气。
船翁撑着竹篙在湖中穿行,白姝顺手摘下一直还未完全绽放的荷花,低头轻嗅荷香,烦躁的情绪似乎也得到缓和。
风吹动她的衣衫,裙角不小心落入水中。她眉头轻蹙,将裙角提起。眼看裙角湿了一片,便让穿翁靠边,转身上岸。青鸾欲要跟上,她却摇头,让她同其他人玩乐,她换过衣服便来。
短暂的自由,让她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她向人打听到刚刚那小厮在后院休息,便信步前去。
后院几间房子是员工平时居住的地方,房间内平平整整放了八张木板床,虽显拥挤,但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那小厮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翘着腿。见有人进来,立刻放下腿从床上坐起。
小厮见是白姝,连忙起身,对她的出现深感意外,便问:“白小姐,您来这里做什么呢?”
白姝向他询问了今早的情况,小厮现在想起他们还是一肚子的火。上午掌柜的让他去开门迎接今天的客人,就见到白冰兰几人在门前不远处站着。
他上去好心提醒他们今日白云居已被包下,不接散客,却被那丫鬟给骂了一顿,他也不想管他们了。谁知看到白姝他们过来,那丫鬟又上前同他吵着要进来。他看出他们就是故意的,但也拿他们没办法。
白姝见他聪明,且性子单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小厮名叫杜子俊,今年刚过十六,因家中贫穷,便来白云居当了个跑堂的,赚点钱贴补家用。
白姝身边正缺人差使,卓靖玄虽给她安排了些侍女。但青鸾负责监视她自然不可用,其他人已在府上多年,也不可能成她心腹,便对他说:“明日午饭过后跟我走吧!”
小厮虽知道她来路不凡,但也不敢贸然答应。白姝看出他的疑惑,承诺他月钱翻倍,衣食住行全包,每月额外再给他五天假期让他回家探望父母。
杜子俊家中本就一贫如洗,父亲又常年需要吃药,母亲只能帮别人做些手工活,一家人连温饱都有问题。若是真的月钱翻倍的话,那至少一家人不用再为吃的担忧了。他看她神色不像开玩笑,连忙答应!
从后院出来,白姝就见到青鸾在四处找她。见到她出现,青鸾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她跑过来,看她并未换衣服,心中顿时充满了疑问。
“你刚刚看到卓靖玄了?”白姝问她。
青鸾点头:“三皇子正在风月亭赏花。”
“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白姝看她躲闪的神情便知猜的不错,既然如此那她偏要去见见他们。
风月亭内视野极好,面前便是一片荷塘,周围更是丛林掩盖甚是清凉。亭内的桌子上摆放着水果茶水,只有卓靖玄跟白冰兰两人。
卓靖玄为她削了一颗苹果,递给她说:“这些日子事务繁忙,委屈你了。”
白冰兰接过苹果只是拿在手上,神色隐忍委屈。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靖玄哥哥,何时才能将我们换回来?”
卓靖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现在太子未立,一切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局势。且皇上已见过白姝,若此时冒险将两人换回,到时白姝一口咬定是白少安所为,那便是欺君之罪。白家目前是他重要的势力支撑,他不能犯险。
白冰兰见他沉默不语,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卓靖玄拿出手帕,为她轻拭泪水,柔声向她保证:“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候到了,我承诺定会让她把你的位置还给你。”
“怕是没那个时候了!”白姝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她信步闲庭的走上亭子,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她盯着白冰兰,见她难过的样子,禁不住扬起嘴角:“现在他不将你我换回来,那之后更是不可能。姐姐,你还不明白吗?”
白冰兰露出一丝疑惑,白少安告诉她,忍耐几天,他们正在想办法。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依旧没有动静,白少安更是有意避着她,迫于无奈她才会到这里来找卓靖玄。
“你以为你同卓靖玄成亲是因为你们彼此相爱?”白姝问她。
卓靖玄怕她不知所谓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喝止她:“白姝,你休要胡言!”
他越是慌乱,白冰兰越是不安。白姝自然不会畏惧他,继续道:“他固然是爱你,但跟权势比起来你又算得了什么?”
白姝本来还担心卓靖玄同白少安会冒一点风险将两人暗中换回,但这么多天都没动静,她便知道在两人心目中儿女情长并算不了什么,他们要的是皇位。
卓靖玄被她说中了心思,看白冰兰若有所思的神情,连忙跟她解释:“你不要相信她,她不过是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若相信她便能得逞了。冰兰,我向你发誓,你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白冰兰看他发誓的样子,心中并没有完全打消疑虑。但她依旧擦干泪水,微笑点头:“靖玄哥哥,我信你。”
卓靖玄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对白姝道:“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若你还这么放肆不知悔改,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白姝并不觉得白冰兰听到这番话还能相信卓靖玄,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在说谎。
她眯着眼睛,冷笑道:“白冰兰,我们走着瞧!你不是说我娘抢你爹吗?现在我偏要抢你的靖玄哥哥,有本事就从我手里夺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