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白姝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这是白冰兰和三皇子卓靖玄成亲的日子,距离现在还有三天不到的时间。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月有余,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也熟悉了这具身子。她将纸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点燃,看着纸张瞬间被火花吞噬,她露出轻蔑的笑容。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卓靖玄的情景,那时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害羞紧张又有些甜蜜。但是在他跟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就跌入了冰渊,他也成了她恨之入骨的一个人。
那是她十三岁的一个夏天,刚下过雨的午后空气很清新。她刚被罚洗全府所有人的衣衫,准备休息的时候,看到远处的凉亭之中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少年。
少年站在亭中,眉目如星光一样耀眼。坚挺的鼻梁,唇角向上微微扬起,比那河塘中的荷花还要美丽上几分。他是那么的出众,就像是被上天贬入凡间的仙人一样,风姿卓越。他只是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便悄悄的红了。
为了多看他几眼,白姝偷偷的靠近那个凉亭,但是却被跟他在一起的白冰兰发现了。
可能是为了保持她美好的形象,这次白冰兰并没有对她冷言相加,反而十分热情的向他介绍她。
当时她搂着她的胳膊,笑容亲切的对卓靖玄道:“玄哥哥,这位是我的妹妹,白姝。她是不是很漂亮啊?”
白姝害羞的连头都不敢抬起,只是双手捏着衣角,偷偷的看着他的鞋子。
然而少年看她一眼,却笑说:“这就是那个脱了衣服勾引你父亲的丫环生的女儿吗?样貌平平,只是估计跟她母亲一样大胆吧!”
只这一句话,白姝的心便彻底被伤到了。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知道从这之后她便开始恨这两个人,但也仅仅只是在心中记恨罢了。
白姝看了眼天黑了依然在院落外忙来忙去的下人,便吹灭了蜡烛上床休息。
三月初六早上,天还未亮,鸡也还未开始鸣叫,下人们就已经开始为白冰兰梳妆打扮。整个太尉府也都忙忙碌碌的准备今日送亲需要的东西。
看着镜子中宛如仙女一般的自己,白冰兰忍不住扬起嘴角。今日她便要嫁给她最亲最爱的玄哥哥,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丫环为她盖上喜帕,此时第一缕阳光也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丫环的手刚离开喜帕,眼睛便闭上,停在那里不动了,时间像静止了一般。
周围的人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没走两步也都站着昏睡过去。
白姝推开门,手中还拿着未用完的小石子。她坏笑着走到还没发现异常的白冰兰身边,在她的耳边阴森森的道:“今日,你怕是走不出白家这个大门了!”
白冰兰这才意识到不对,急忙扯下喜帕,一脸惊恐的看向说话的人。看到是白姝之后,她顿时放松下来,面带嘲讽之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姝玩味的看着她:“呵呵,什么意思?就是这三皇妃的位置我要了,你还是继续留在白府的意思!想你这天下第一才女,应该不会不明白才对!”
房间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致,连透过窗缝吹进来的风都夹杂着寒冷。
白冰兰看着她的脸好半晌,突然大笑道:“哈哈,就你?你也不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子,你在白家是什么地位,居然还想代替我嫁给玄哥哥!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让人把你关进柴房一辈子不准出来,好给你长长记性!”
看着她狂妄的样子,白姝并不生气,只是扬起手重重的打在她的脖子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她手抚摸着对方的脸,温柔的笑道:“你不是想把我关进柴房吗?那我就如你所愿。”
她脱下她的凤冠霞帔,用装饰房间的红色丝绸捆绑住她手脚堵住她的嘴,避过众人将她锁在了府上最偏僻的柴房中。一切做好之后,她才回到喜房之中,穿上了本该属于白冰兰的嫁衣。
她为自己盖上喜帕,利用手中还剩下的几颗小石子解开了丫环和喜娘的穴道。
丫环和喜娘只是觉得刚刚睡了一觉,以为是太累了的缘故。看到房间没有什么异常,她们也没有在意什么。
吉时已到,白姝在丫环们的搀扶下登上了喜轿。站在太尉府门前的白太尉和他的夫人,还在为自己最宠爱的长女能嫁给三皇子而感到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