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逐渐苏醒了过来,但伴随着意识的恢复,身上就感到无比的疼痛。剧痛一下子使我清醒了过来,我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所幸胳膊、腿都还在,不至于下半辈子在轮椅上过日子,只是这全身上下因为刚才的撞击已经没一块是好的了,不是拉破了点皮就是青了一大块,不过令我最担心的还是腹部那块割伤,本来伤口就已经够深的了,刚才又是蹦极又是漩涡的。我这可怜的肚子啊,我暗暗想到,看来这回就算出的去也得在医院呆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连忙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条几乎看不到尽头的过道,过道两边十分狭窄,看这样子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同时通过,过道两边都是石墙,看材质这过道年岁应该不少了,过道的两端分别衍生向两片漆黑之中,而且这种黑不是普通的没有灯走夜路的黑,而是像深渊一样无穷无尽、仿佛看上一眼就要被他所吞噬的黑。我连忙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照一下,却发现它已经没电了,从进来到现在我已经昏睡过去三次,所以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但从手机的电量分析,应该起码过了五个小时了。他妈的,我骂道,这黑暗和孤独,两件最可怕的事情居然碰到了一块儿了,让我的内心接近崩溃。也不知道小马和泉哥怎么样了,如果说他们也像我一样是被不知道什么人从悬崖上推下来的,那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叫醒我就消失了,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有没有我福大这就难说了,换句话说他们可能已经遇难了!
我连忙打住自己的想法,因为现在这般处境,如果失去了和同伴重逢的希望,我可能就会自暴自弃了,毕竟现在的局面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我努力地回想起自己掉下来前的情景,我记得刚才是从河底掉下来的,可这过道里居然没有水,而且空气还很清新,这至少可以说明这里的事情是违背物理现象的,通俗点说就是灵异事件,那也就是说进入这之前那个女鬼妹妹跟我们说的就是真的了,这里的确不是人该呆的地方。可那妹妹明明说把我们送到忘川当铺的呀,这儿别说是当铺了,我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额——或者说,鬼影。哎,算了,不想了,越想越乱。我决定往前走走看,今天不管是人影还是鬼影,我非得见着一个。
随即,我就重新包扎了下又开始出血的伤口随便选了个方向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居然出现了一道分叉,一条直直的过道在尽头分成了左右两条,分别通向两片和之前一样的漆黑,选择恐惧症的我最害怕的可就是这选择题,索性也就不想了,秉持着男左女右的优秀思想,就往左走吧。进入左边的过道前,我还留了个心眼,用地上的石头在墙边刻了一个箭头,心说这要是泉哥或者小马路过也能知道我往哪儿走了。
沿着左边的过道又走了很久,我开始有点累了,虽然是刚刚睡醒,但浑身的酸痛加上一直同样的、无限重复的石墙让我一直亢奋不起来,但走着走着,我却注意到脚下踩到一滩水一样的东西,连忙弯下腰一看,居然是血!这个发现让我又害怕又兴奋,这至少说明有个活人刚从这里经过啊,而且很可能是泉哥和小马中的一个,这样说来他们幸存的概率很高,不过也应该受了不小的伤。这个发现着实让我打起了精神,我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却又来到了一处左右的分岔路口,和刚才一样是个T字路口。我靠近一看!这头皮就一下子麻到了天灵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样,我居然看到了左边的通道口上画着一个箭头,和我之前用石头刻上去的那个一模一样!我瞬间意识到自己是碰上鬼打墙了,而刚才看到的那摊血迹,可能是我躺在那过道上,自己伤口流下来的血,我连忙起身,二话不说地就往右边的过道跑去,我现在希望的已经不是看到活人了,而是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路口,可是等待着我的却是最不愿看到的事实,视线里慢慢接近的又是地上的一滩鲜血,接着就又是那个诡异的十字路口。
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你希望之后又把它扑灭,这种感觉好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冰窟窿里一样,我瞬间就感觉四周的寒意向我袭来,这股寒意像是在等待着猎物死亡,准备要分食它身上的肉的秃鹰一般,我甚至都听到了它们焦急的窃窃私语。
虽说这几个小时内我经受了好几次绝望的情形,但像现在这样的犹如置身于深渊底部的绝望却还是第一次,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竟然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夏超,是你吗?”突然一个声音把我从绝望中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