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的祁山小镇,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瑰丽,三五阡陌上挎着农具走动回家的人们。镇子边上的小院内的柳树在落日的照耀下,树影遮蔽了余晖的直射,显得院内颇为清凉。
尘战推开门,走进院内。抬头看了看远处落日活动腰背之后,转身向厨房走去,恰逢刚出厨房的清儿,对清儿说道:“我先去一趟小虎家,把东西交给他们。等我回来一起吃饭,秋儿呢?”
“跟陆烈父子一同进山了,还没回来。不过你打算怎么交给人家呢?”清儿笑道,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个好办,我为极霜恢复了昨晚上的消耗的真气之后,灵魂体居然凝实了许多。你看。”说着便指着刚从房里出来的极霜。
只见极霜从房间出来后,在大柳树的阴影下显得不再虚幻。走到夕阳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极霜是灵魂体。极霜走到尘战身旁,对清儿说道:“夫人,我会同主人一同前去。”
“嗯,不错。的确恢复了很多,极霜,你现在能发挥几成功力?”清儿看着极霜那凝实许多的身形道。
“若是随意发挥的话,可确保登峰极境的实力。”极霜答道。
清儿闻言一笑,看着尘战说道:“消耗不小吧?”
“还行,只要不与尊者境动手,无碍。”尘战颇为自信道。
“快去吧,若是再不去天就黑了。”清儿抬头看了看天边的阳光,说道。
“好,等我回来。”尘战说道。
极霜对清儿躬身一礼,转身同尘战一同出了小院。
后山里,陆鸿在林中快速穿梭着,时不时搭箭射向身后追逐不断的灰狼。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身后的灰狼如同发疯一般,源源不绝般追着陆鸿。
消耗颇大的陆鸿微微喘息着,伸手往腰上摸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腰间的一个箭囊已然射空。来不及从身后重新打开箭囊,一只灰狼猛然扑向陆鸿,陆鸿躲闪不及,胸口被那灰狼留下一道抓痕,血迹冉冉渗出。陆鸿发出一声痛哼,从腰上挂着的袋子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伤口上。
那灰狼落地,看着陆鸿,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上的血液。绿油油的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兴奋,后退用力,悍然扑向陆鸿。
陆鸿见状,连忙往旁边一滚,腰间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里。还未等陆鸿站起,那灰狼再次往扑向陆鸿的头颅,陆鸿赶紧往后倒去,将手上的刀横放在胸口。待那灰狼扑到陆鸿身上,陆鸿将手中的刀狠狠捅向灰狼腹部,顺着灰狼柔软的腹部往下狠狠一拉,破碎的脏腑连同五颜六色的肠子从伤口处流了出来,腥臭的血腥味飘散开来。
灰狼发出一身惨叫,无力的趴在陆鸿身上,口中流出腥臭的血液,陆鸿抓住灰狼的脖子,将灰狼搬到旁边,坐起身来喘着气。从身后拉过装满的箭囊打开。站起从旁边捡起弓,还未等陆鸿离开,身后的狼群顺着血腥味追了上来。在陆鸿面前五丈左右的地方以半圆形包围住陆鸿,低声嚎叫。
陆鸿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难道我陆鸿今日会死在此处?”随后眼神一历,看着狼群说道:“你们这群畜生,老子今天杀了三波,你们是第四波!来吧!”
陆鸿看着包围住自己的二十来只灰狼,从箭囊中拿出三支箭搭在弓上,拉开箭弓三箭齐发,三只灰狼应声而倒。其他狼群见状,一同向陆鸿扑去。
陆鸿将弓背在背后,拿起刀,与那狼群战成一团。
而另一边,被那如同牛犊般强壮的灰狼拦住的陆烈二人,看着那灰狼也不敢动作。那灰狼看着二人,眼神轻蔑似嘲讽,摇了摇尾巴转身向那鹿肉旁走去,伸出爪子抓破袋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鹿肉。
尘秋见状,转头对着陆烈颤声说道:“陆烈,能跑吗?”
陆烈双腿微微颤抖着,说道:“你······你看我这样······跑得动吗。”说罢盯着那吃着颇为欢畅的灰狼。
陆烈狠狠咽了一口吐沫,说道:“这狼正在吃肉,暂时对咱没想法,咱们绕过它。从另一边跑。”
尘秋点点头,跟着陆烈缓缓的往旁边移动,还未等他们走出十丈,就被那灰狼发现。那灰狼三两步便跑到尘秋二人前面,低吼着将二人逼回刚才所站的地方,见到二人站了回去。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又去消灭那剩下的鹿肉。
尘秋见这头狼的奇怪行为对陆烈低声道:“这狼不会是把咱俩当点心了吧?”
“我看像,它把那鹿肉吃完肯定就要来吃咱俩了,你看,那肉已经被它吃掉一半了。”陆烈颤抖着,略带哭腔说道。
“那咱咋办啊,你想想办法啊!”尘秋见那灰狼吃完袋中的鹿肉,转身去那骨头旁边吃起内脏,急忙说道。
陆烈更急,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可怜我年少英俊,就要葬身狼口······”
还未说完,那灰狼以为二人又想逃跑,转身吼了一声,吓的尘秋二人再也不敢稍有行为。见二人不再动,灰狼满意的转头继续跟内脏做起斗争。
陆鸿将那狼群杀光后,坐在狼群尸体之中,咬着牙给自己身上颇多的伤口敷药,最严重的伤口要属腿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口上的肉已经消失,大量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打湿地面,和狼群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分辨不出。
陆鸿咬着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把不知从什么地方采来的草药揉成一团塞在伤口上。‘啊!’
强悍如陆鸿一般的大汉,也忍不住痛呼出声。头上刚擦掉的冷汗如同雨后春笋般大量涌出连成线从陆鸿下巴滴落。
陆鸿咬着牙,将贴身衣物撕毁,从中取出一片绑住伤口。杵着弓站起,一瘸一拐的往和陆烈放鹿肉的地方走去。
尘战和极霜走在一条平日里除了干活没什么人走动的路上,向张小虎家中走去。
小路尽头,便是张小虎的家,一个不大的房子。颇为破旧的房子,房前插着木制栅栏,里面种了一些菜。显得家中并不富裕。
张小虎正在帮母亲摘菜,张小玲在厨房中做饭。张小虎的母亲长的并不漂亮,脸色还颇为苍白,想是三年前生的病留下的亏空并没有补上。
张小虎正处理着手上的青菜,将坏掉的叶子一一掰下扔在一旁说道:“娘,以后别去地里干活了,您这病虽然被尘先生医好了,可您老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张大姐笑着说道:“你呀,我要是不做的话,你们吃什么呀。我做一点,总归是一点。”
“娘,菜好了吗,饭已经做好了。”张小玲从厨房出来说道。
“好了,等会儿我把青菜给你们炒出来,正好许老爷子给咱们送了一点肉来,今天你们能吃好一点。”张大姐笑着说。
“有肉?”张小虎兄妹眼前一亮,有些开心的说道。
张大姐笑着,带着小虎兄妹一起走进厨房。
“张大姐,张大姐在家吗?”尘战走到栅栏前,喊道。
厨房里,小虎兄妹听到尘战说话,对张大姐说道:“是尘先生,先生这时候来会有什么事儿?”
“许是你俩在学堂不乖,来告状了。”张大姐笑着,对着兄妹俩说道。虽然张大姐知道二者平日里很听话,这时候也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娘,您说什么呢,我和哥平时在学堂可乖了。”张小玲噘着嘴,不开心说道。
“好好,娘知道你们听话,先去把尘先生迎进来。”张大姐说着就向厨房外走去。后面跟着噘着嘴,不开心的张小玲。
“尘先生,您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儿吗?”张大姐走到栅栏,打开栅栏,笑着对尘战说道。
“这位是······”张大姐看着尘战旁边站着的极霜疑惑问道。
“张大姐,这位是我朋友,今天来的确是有些事情。”尘战笑着说道。
“啊?是不是小虎他俩在学堂惹您生气了?您别担心,我回头就教训他俩。”张大姐听闻,对着尘战说道,转头看着张小玲道:“去,把你哥喊出来。”
说罢便领着尘战向堂屋走去。
尘战和极霜走进堂屋,看着破旧的堂屋,房顶还有一个颇大的洞。相对无语。
“尘先生,你们先坐。这里有些简陋,你们别介意啊。”张大姐看着极霜与尘战,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张大姐,今天来啊,不是小虎他们在学堂不乖。是别的事情。”尘战看着噘着嘴进来的小虎兄妹,大笑说道。
“哼,娘,你冤枉我们!尘先生你也是,真坏!”张小玲听到尘战说完,忍不住抱怨道。
“那尘先生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小虎,去给你先生还有先生朋友泡茶,一点也不懂事儿。”张大姐让尘战和极霜坐下,对着站在一旁的张小虎说道。
“小玲也坐吧,小虎不用泡茶了,你也坐下。这事儿跟你俩都有关系。”尘战出言拦住前往厨房泡茶的张小虎说道。
张大姐三人有些疑惑,坐到一旁。
“这位是我朋友,今儿早托他查了一下丰大哥当年之事······”
还未等尘战说完,张大姐陡然起立,颤抖着嘴唇道:“张丰他······他······”
“张大姐莫急,你先坐下。”尘战见张大姐颇为激动,连忙起身扶张大姐坐下。
“我没事······这位先生······”张大姐坐下,面色激动的看着极霜。
“大姐莫急,我与尘先生乃是至交兄弟。您就别把我当外人。”极霜说道。
极霜作回忆状说道:
“今天战哥来找我,让我查一查张丰大哥之事。这事虽然时隔三年,但是我还是查出了一些事情。大概三年前,张丰大哥在黑龙城里面吃饭时说自己得了一件宝物,那时候不少人也听到了。
那时候黑龙宗的人找到张丰大哥,想不付出任何代价从他手里拿到那件宝物。当时张丰大哥愤怒拒绝。然后说要去清风城卖掉,不会给黑龙宗的走狗。当时黑龙宗的人也没什么表示,连狠话也没有说。便退走了。
第二日,我便听别人说起,张丰大哥死在匪贼手上。昨天夜里,我听说黑域城里出现了一位黑衣强者杀了黑龙宗代理宗主。后来我找到那黑衣强者,那黑衣强者说他叫封绪,他曾灭了杀了张丰大哥的匪首,匪首交代是黑龙宗指使,封绪便向黑龙宗报复。”
“不知张大姐可认识这位封绪?”极霜明知故问道。
“封绪······我记得,那时候小虎他们才两岁多吧。张丰从镇外救了一个身穿黑衣身受重伤的年轻男子,张丰治好他后,他便觉得张丰是他恩人,并且说等小虎他俩长大,收他俩为徒呢。
后来张丰从山里得到一块石头,他说是给封绪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跌入山洞,山洞里找到的。回来拿给封绪一看,封绪说那石头是好东西,能值不少钱。当时张丰还挺开心的,说是要去清风城卖掉,并且还说黑域城的黑龙宗太黑,不想卖给他们。
后来封绪伤好了之后封绪说他有事情需要处理,就独自离开了。说待小虎他们六岁之后就来收他俩为徒,后来张丰听到这事儿颇为高兴,说是要去把那石头卖掉给小虎他们买些拜师礼。没想到······”
说着便嘤嘤哭了起来。
“唉。可叹,封绪昨天与那黑龙宗一战后,重伤不治,与那黑龙宗主同归于尽。我当时就在附近,大战结束后,我便上前。封绪把事情交代后,便撒手而去。”极霜叹息道。
“啊······封绪他······”张大姐抽泣着,呆呆说道。
“张大姐莫要悲伤,丰大哥的仇,封绪也报了。他的愿望亦了,封绪临死前,让极霜收小虎兄妹为弟子,极霜乃是剑宗之人,而且剑宗会来此地建立分宗,不会辱没小虎兄妹的。”尘战温言安慰道。
尘战说着,看着小虎兄妹。两兄妹眼泪汪汪看着极霜,也不说话。张大姐连忙道:“拜,拜,你俩愣着干什么,赶紧拜师啊!”说着便想让两兄妹跪下拜师。
“娘,我们······我们想拜尘先生为师。”小虎为难说道。
“这······”张大姐看着尘战,又看了看极霜怕极霜生气。愣在原地。
“无妨,他俩拜我为师与拜战哥为师没有任何区别,我也会教导的。”极霜笑着道。
“那······那这样,可太谢谢您了。”说着便要给极霜跪下,极霜连忙伸出手拦住张大姐道:“张大姐莫要这样。”
“行了,小虎,你不是说要拜我为师吗,去泡茶吧。”尘战笑着说道。
“对,对。你们俩真是木头脑袋,赶紧去泡茶啊!”张大姐连忙说道。
等张小虎兄妹泡茶回来,尘战与极霜坐在椅子上,接过小虎兄妹跪递的茶,说道:“我和极霜也没什么礼物给你们,这是封绪交给极霜的部分功法,剩下的在我这。你俩六岁之后好好修炼,不懂的便来问我。”尘战说道。
极霜说道:“张大姐,这里有一些钱,你找人将房子修缮一下。买一些吃的,小虎他们也需要营养,千万别省着。我和战哥就此告别。”说着便和尘战起身告辞道。
还未走出门,便见到后山各处出现阵阵兽吼,吓的俩兄妹赶紧躲到母亲身后。
极霜皱起眉头说道:“此处怎会有兽潮?”
“怎么?这些兽吼有问题?”尘战问道。
“有,这些吼声里面不但有猛兽,还有低阶魔兽的吼声。战哥,你带着张大姐和小虎他们先回家,我后山看看。”说着便向后山走去。
“极霜师傅,小心点。”张小玲看着极霜的背影喊道。
“放心吧,他的本事可大着呢。不用担心。”尘战笑道。
“你们去我家吧,你们三人在这也不安全。”尘战笑着邀请道。
后山之中,极霜快速掠过后山。强大的威压散开,山中猛兽骤然哑火。极霜微微一笑,往深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