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了,吴迪等一众宝贝疙瘩失踪了整整两天。
崇明镇被翻了过来,连带着申城,也兵甲霍霍。这几人家中都不是等闲,力量拧成一股绳,发挥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
只不过任凭众人翻了天,也不见吴迪等人的踪迹。
海潮不过是雾气所化。
这又怎么能当做几个少年少女失踪的借口?莫非他们一群人还傻到驾着马跳进海里吗?
“查。”恒老爷坐在侧位,他目光扫过众人。恒老爷其人名叫恒光,相貌魁梧,有传言称,他是上马杀过蛮人的。只听他开口道:“这必是人为。我们几家占着崇明镇,说不定就是哪个该死的红了眼。往日莎儿跟东小子出行,都明里暗里有人跟着。就是海神祭之际,下面的这群酒囊饭袋......”
此时端坐大厅的,都是引起申城动荡的人物。这里是衙门。
“两日了。一点线索没有。”上方一人也是皱眉,这人眼熟,正是出现在海神祭的县尊大人。原本以为那日海神祭的骚乱已去,谁知又生了这档子事。
那日,道官的言语还在耳旁,捧起放在一旁的茶盏,又饮了几口茶水下肚,县尊才轻轻呼了一口气。旁边机灵的下人早就又端了一壶新茶放在了桌上。
“天马这种异兽本就气力大,你说,就是有人搞鬼,但是怎么把人都弄没的?”恒光喘着粗气道,看得出来,他爱女心切。不过两日,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完全不似之前那般气势汹汹。
两天的时间,几个大户人家都已经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吴迪等人骑乘了良驹宝马,本就速度极快,加之几人都厌烦了家仆相随,这才一溜烟没了踪影。只知道几人最后失踪的地方是岛岸。
“唉。”叹气的是季府的人,季明是季府的次子,但季明一向好学,加之谦谦如玉,是以深得府中众人的喜爱。季父是有官身的人,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季明也是以父亲为榜样,学业也好,待人处事也好,皆为不凡。甚至季父还带着他游学过一段时间。
此时出了这等事。
“这几个孩子平日里都是同知,偶尔出去一起闹闹都无伤大雅。可这次怎么会?这都找遍了。一点痕迹没有。”掉眼泪的是吴迪的母亲,她也是神色憔悴。
一旁的吴父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未说出什么话来。该操作的地方都操作了,可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温锦的父亲,单名一个候,字瑞安,他虽也担心忧虑,但并未表现出来。
这几日,他都在积极寻求蛛丝马迹。温父交友甚广,因此不少地方的也行动起来了。他皱着眉头,还在细细思索。
“吴迪为何突然想要赛马了?”似乎在问在座之人,又似乎在喃喃自语。这名名叫温瑞安的男子,确实有着几分沉着冷静。“踏青说不过去。这个时候不是踏青的时候。为什么呢?”
刀剑般的眸子好像闪过了一道光。
“温兄。唉。犬子。唉。犬子从小就痴迷志怪异闻,不喜欢正经学业,偏偏斗鸡走狗,岐黄之术,之前在县里入学也是如此。后来才被我提溜回家,在恒兄设立的私塾再读了书。”吴所谓开口道,说罢也是叹了一口气。
此事似乎查无可查,吴迪浪荡儿的性子在乡镇也是出了名的。
“咳咳。依据恒老爷刚刚的推测。假设,此事是人为。那这几个孩子的出行一定是被那人知道的,也就是说,那人既对此次出行了若指掌,又有足够的力量能悄无声息的弄走他们。”县尊账下师爷突然咳了几声道,众人商量已久,依然没有半分头绪。这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目光扫过四方,入眼都是一张张担忧的面孔。接着说道:“就是不知是何目的啊?所求为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同在一个镇子,要说知更知底没那么夸张,但多少的了解都是有的。
除了钱。众人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的东西了啊。
“这都两日过去了,也并无人寻上门来啊。”似乎有点咬牙切齿,恒光一手搭在桌子上,拳头紧握。
抿着新茶,上方的县尊大人一口接着一口。
这茶水真的那么好喝?
吴所谓偎着妻子,目光好似不经意间瞥过,些许怀疑但不动声色。就在收回目光之际,一侧端坐的温候也将目光瞥了过来,眼神一定,二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个县尊大人,不对啊。
这个小细节其他人却是没瞧见,因恰好外面的下人来通报,门外来了一道人求见。
是关于众公子失踪一事。
这是?终于上门了吗?
带着复杂,又夹着几分痛恨,端坐的众人心里都不平静,而出奇的是温候、吴所谓都不着痕迹地朝县尊瞥去目光,只见县尊大人神色间带着几分惊讶,些许迷惑。看不出什么啊~
急躁的恒光早已经等不及,粗声道:“把人请进来。”眼睛好似喷火,又堪堪按耐住了。
一身道袍泛着青意,衣着还算干净。
道人普普通通,不过身上挂着一柄长剑。
堂上皆是申城、崇明抖三抖的人,道人也就是打量了一眼,显得气定神闲。
“说出你的来意吧。能提供消息,条件随便你提。”恒光呼出了一口气,开口如此道。
堂间众人神色虽然显得有些奇怪,道人也不多想,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哪位是恒老爷?”他扫了众人一眼。
“我就是。”一旁的恒光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作为报酬,令千金的行踪我可以帮你找出,至于是生是死,这个看天意如何了,贫道只能寻人。”
“什么叫是生是死。”恒光压着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我儿福大命大。毋那道人,只要找到我儿,条件随便你提,但我要我儿好好活着。”
“这个条件贫道无法答应。贫道说了,贫道的本领是寻人。”道人回道。“此就是我要寻找之物。你可用画师临摹下来,尽快寻来。至于人,可有令千金的毛发之物?”一块石质的护身符从锦囊中被掏出,被道人捏在手里。
因在手心,众人还未细看,众人此时被道人所说之话给惊住了。
“毋那道人。休要装模作样。我儿不在你们手里?”恒光愤然起身,来回踱步。“连带我儿的同知一共七人,连带着还有7匹宝驹。我知你们手段滔天,条件你可尽数提了,我都允了。但我要他们安然无恙。”
“哦?”道人看这模样,终于知道了众人神色为何如此奇怪。原来是以为自己是绑了众公子的贼人。他沉吟道:“恐怕这是误会了。贫道青霞子。精通卦象,占卜。来此地,为的就是此物。我帮你们寻人,你们替我寻来此物。”
“原来如此。你说替我寻回我儿,靠的就是你的占卜卦象?”
“正是。”
恒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喘吁吁就差揪着道人一顿猛揍了。
这时代,占卜卦象甚少,有也是骗子装神弄鬼,尤其是生意人,真又如何,假又怎样,不过是图个吉利,寻个借口,真个儿认命是假的,即使诸事不顺,又有哪一个人不是网中鱼,死命挣扎。信命认命,多已经变成冢中枯骨了。
今日,这类占卜算命的骗子又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