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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易碎品

李艳宣布校艺术节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班上瞬间沸腾了一下,李艳等所有人的兴奋稍微挥发了一些,才拍手让大家安静,开始说校艺术节的要求。

所有班级都要出三个节目,每个节目都要保证在五分钟之内结束。

当李艳问起谁有兴趣报名的时候,马上就有人推荐宵鸢,推荐的理由是宵鸢会拉小提琴,基本每年的艺术节上台都有宵鸢,有人推荐,李艳自然问了一下宵鸢的意思。

上台表演倒是没什么,可有个问题宵鸢也很关心:“老师,校艺术节什么时候开始?我好确定准备时间够不够。”

“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啊,”宵鸢考虑了一下,“行。”

第一个节目敲定,接下来还有两个,李艳再次问台下的人:“还有谁想报名?”

馨雨凝托腮看着四周,当看到应湘那边,视线停了下来,看着王新她们在怂恿应湘,但应湘不太情愿的模样,刚猜测应湘该不会没主见的被王新她们劝动了吧?然后应湘就真的举起了手。

馨雨凝收回视线,她们开心就好。

第二个节目敲定为应湘的歌曲演唱,接着就是最后一个节目,李艳看着自己写的节目名单:“咱们班再来一个故事表演吧。“

之后李艳开始点名:“韩汐缭。”

人坐在教室,心早就飞回家的韩汐缭瞬间回神:“在。”

“故事的剧情编写由你负责,没问题吧?”

不止班上的人惊讶了一下,就连韩汐缭本人都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处理信息:“我没写过,不一定能写的好。”

李艳顿时眯起眼睛看韩汐缭:“你确定自己没写过?”

韩汐缭摸了摸后脑,干嘛这么看自己?不过纯粹娱乐性质的剧本创作,自已倒是想尝试一下……

打定主意以后,韩汐缭提出了疑问:“爱情故事行吗?”

“不行,爱情故事彩排的时候就被刷下去。”李艳马上否定。

“哦,那就《邹忌讽齐王纳谏》。”

班上一片哗然,李艳也看了韩汐缭两秒,之后拿笔写上节目。

放学以后,宵鸢看着哼着迷之小曲挑饮料的韩汐缭,忍不住问她:“你知不知道剧本创作和小说创作是不一样的?”

“知道啊,剧本主要是对场景和人物对话,人物服饰的描写,而小说更多的是侧重于人物心理,动作方面的描写,我从来没写过剧本,所以想试一下,”韩汐缭拿了一瓶阿萨姆奶茶,随后拿了一罐咖啡和一瓶绿茶问两人,“你们要哪个?”

“咖啡。”宵鸢干脆的回答。

馨雨凝拿过绿茶:“我要这个。”

等结完账以后,馨雨凝也好奇道:“《邹忌讽齐王纳谏》你打算怎么写?直接把古文全部搬下来让人照背?”

“唔……”韩汐缭思考了一下,“原文肯定是作为基础,然后就是邹忌和徐公这两个人物的描写,虽然原文里没怎么描写,但我想邹忌肯定是校园言情小说里那种长的帅成绩好,有点自恋,自带男二气场的人,当他听说了能力不输于他,而且长的比他还帅的徐公以后,肯定心里满是不服和嫉妒,但邹忌的妻妾和宾客的话又让邹忌心理平衡了不少,而徐公那边也肯定知道齐国美男邹忌,但徐公肯定会比邹忌淡定很多,接着就是徐公和邹忌历史性的见面,邹忌肯定对徐公各种话里带刺,徐公则特别温柔的容忍邹忌,邹忌被徐公的相貌谈吐,气度容量所折服,一夜未眠,由自己这件事思考到了国家,第二天上朝就跟齐桓公进言,建议他广开言路,于是就有了邹忌讽齐王纳谏这样的美谈……转化成白话文故事,我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对韩汐缭的这个故事,馨雨凝很认同:“你这个故事设想不错诶。”

“你现在说的这么好,真到动笔的时候能写出有这个效果吗?”宵鸢又开始了泼冷水。

韩汐缭沉默了几秒:“这的确也是个问题,“然后开始了安慰性的自我催眠,“没事,反正我尽力就好,剧情好不好看不是问题,能够完整写完才是关键。”

三天后的放学,放学铃刚一打响,韩汐缭就立马起身快步追上李艳的脚步,把自己写好的剧本给李艳。

李艳看了看内容,合上本看向韩汐缭:“不是写的挺好嘛。”

“也就勉强能看的程度吧,人物和剧情指导就别找我了,真的……”三天的创作时间,让韩汐缭对于自己写的这个剧本,从斗志昂扬,到有点写不下去,再到变成了怎么改都不满意,最后索性上交听天由命佛系了。

“可以。”

在交完剧本以后,除了中途让韩汐缭修改了几次人物对话和剧情的删改,李艳真的没有让韩汐缭接触过和表演有关的事宜,哪怕是校艺术节的所有节目彩排,李艳都没有叫韩汐缭去看。

但班上参与表演的人却韩汐缭的剧本一直好评,惊讶她居然有这种文采。

时间一天天过去,校艺术节的前一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因为突然通知召开的全体教师会议而改成了自习课。

不过自习课也基本没什么人说话,有的只是笔尖在纸张上滑动的声音和书本翻阅的声音。

而写完所有作业的韩汐缭此刻也正在做一件格外无聊的事:在草稿本上,写下自己了解到的同桌信息。

在草稿本上写的内容如下:

田博,17岁。

长相平庸(主要原因是皮肤黑,眼睛小,外加有点驼背)

个子在男生里算中等(课间操站队的观察结果)

异性缘不错(每个班都有他的桃花债,有一次甚至都让小鸟之流的人吐槽过他罪孽深重;外加他总和前桌女生聊天)

会抽烟(自习课曾从裤兜里掏出烟盒里的打火机烧桌子)

手冲(每天下午第二节上课时间的活动,可能是因为自己没被他当成女生,外加他骚吧)

写字好看(课堂记录格外工整)

……

韩汐缭写到这里,干笑了一声,把笔往旁边一扔,伸了个懒腰,自己有够无聊……

窗外,早已过了夕阳西下的时间,微蓝的天幕和西边残留的霞云也随着夜晚的到来,不断的被午夜色的夜空吞噬。

街道两侧的路灯亮起,从白色变成了熟悉的昏黄,寒风在窗外咆哮,即使坐在屋里,都能感觉到它的肆虐。

韩汐缭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有十五分钟放学……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而且声音正在靠近她所在的教室,没过多久,教室门就被拿着笔和小本的李艳拉开。

李艳走上讲台拍了拍手:“现在说点事……”

原本低头忙自己手上作业的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一切抬头,听李艳说。

“校艺术节的时间订在明天早上,举办的地点是体育馆,“李艳刚说完,班上顿时一片欢呼,李艳拍了拍手,继续说,“早自习照常,要上台表演的同学记得带上服装和表演工具;还有手机方面,我知道你们都有手机,而且都带在身上,明天在体育馆里,你们可以拿手机出来用。”

李艳提到体育馆的时候,韩汐缭摸了摸后脑勺,S市有体育馆吗?

于是放学以后,韩汐缭站在宵鸢和馨雨凝的身边,看她们收拾书包的时候,问了这个问题,宵鸢和馨雨凝顿时吃惊道:“你是不是在S市长大的?连体育馆都不知道?!”

两人有点激动的反应让韩汐缭有点懵:“可我真不知道啊……”

馨雨凝拍了拍韩汐缭的肩:“你完了……”

“不知道这个怎么就完了?”

“雨凝别逗她,”宵鸢制止了馨雨凝的行为,“其实体育馆没什么意思的,我先留个悬念,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早自习一下课,所有班级就在操场上排队清点人数,之后从学校出发去体育馆。

六十二个班级同时走在马路上,外加身着统一制服,画面格外壮观,虽然路程有点远,但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会太过无聊。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里过半的情侣数量,韩汐缭笑了笑,校规里有关手机和早恋的禁止规定完全一纸空文嘛,当然老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也是原因之一……

身旁,馨雨凝和宵鸢正在讨论手游新出的地图,以及怎么刷地图上的活动任务,看着两人交谈甚欢的模样,韩汐缭安安静静的听内容,然而听着听着,目光却逐渐落到了宵鸢身上。

虽然只是看着宵鸢的侧颜,虽然宵鸢此刻也并没有在看她,但韩汐缭却还是想到了宵鸢平日里注视自己时的温柔神色,光是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心脏漏了一拍。

韩汐缭瞬间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平时写18禁都没感觉这么刺激……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韩汐缭盯上了宵鸢没有拿服装和琴盒的左手。

宵鸢的手很漂亮,手指白皙修长,应该是用小提琴不方便的关系,并没有像很多女生为了图漂亮而蓄起长长的指甲,但这样却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悄悄咽了一下口水,韩汐缭伸手握住宵鸢的左手,跟馨雨凝的聊天的宵鸢用手指的指腹摸了一下握自己手的手背,之后改成十指相扣。

韩汐缭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宵鸢对她,总是这样的温柔却又不失分寸,能用漫不经心的行为轻而易举让她心动,却又不会让她感觉到任何不安,诚惶诚恐,或者是不舒服。

长长的队伍一路走过韩汐缭很多熟悉的地方,像是三人的秘密基地附近,像是小学经常路过的图书馆,像是中心广场……当走过这些市中心的建筑,连限制视线的居民楼也走过以后,韩汐缭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艳。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天幕和面积巨大的草地,在草地上那个倒扣蛋壳形状的建筑物就是体育馆,因为距离有点远的原因,体育馆看上去很像迷你建筑物模型。

而一望无际的天幕中飘散着大片大片的纯白云朵,也不知道是风力的原因还是什么,云朵的形状分布的格外整齐规律,整体看上去就像是静止状态的海浪,让人由衷的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韩汐缭一直觉得自己家楼下的停车场是个绝佳的天空观望区,可在看到体育馆这里的环境以后,韩汐缭感觉自己就是井底之蛙,自己家那里只能说,是跟市区里其他建筑物密集的地方相比起来,更适合看天空许多。

嘴里突然被人塞了一个东西,韩汐缭猛地咽了下去,咽下去以后唇齿间香甜的口感让她瞬间后悔,自己刚才生吞的是奶糖……

“走路不要看天,你的路在脚下。”给韩汐缭塞糖的宵鸢无奈道。

走到体育馆下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五层台阶旁的楼梯扶手,其次就是三层楼高度的体育馆。

进入体育馆,最下方的位置,已经搭起了舞台,陆陆续续的有工作人员和老师从最下方的三个门进出,而上方两米左右的观众席则由低到高的排列着。

跟随着队伍一路往上走,随着往上的坡度越来越陡,韩汐缭也有点腿软,可偏偏后面还在不断催她快走,韩汐缭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等走到地方坐下以后,韩汐缭才松了口气。

因为没有强制要求必须和谁一起坐,三人自然而然的选择坐在一起,宵鸢嘱咐韩汐缭帮自己看着琴盒,就拿着服装去女厕所换衣服了。

“我也去。”馨雨凝也起身,跟宵鸢手拉着手一起去厕所。

看着两人下去的过程中,让不少男生和女生流露出惊艳之色,韩汐缭一脸羡慕,每到这种时候,她就能特别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爱人和朋友都是容貌出众的美人……

正当韩汐缭拿着笔和小本思考怎么把刚才看到的风景转化成文字的时候,有人就敲了敲她的肩,韩汐缭好奇转头,瞬间愣住。

宵鸢柔顺的黑直发被编成了公主头,身上的校服也换成了浅紫色的礼服裙,而礼服裙不仅显露出宵鸢雪白的肌肤,也显现出了宵鸢无可挑剔的身材,宵鸢本就容貌出众身材高挑的女生,这身华贵大气的礼服更是让宵鸢多了平日里没有的高贵典雅,也让附近的不少男生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宵鸢拍个不停。

“怎么样?你觉得好看吗?”宵鸢略显紧张却又期待的问道。

看着这样光彩夺目的宵鸢,韩汐缭突然有点害羞:“嗯。”

得到韩汐缭的答案,宵鸢忍不住开心了一下,太好了……

“你们要不要这么甜啊?“馨雨凝忍不住调侃两人,“顺带一提,阿鸢的头发是我编的。”

“我们平日里粗枝大叶的雨凝居然还有这个手艺,了不起,鼓掌鼓掌。”韩汐缭说着,起身让宵鸢回座。

馨雨凝等宵鸢进到里面以后,也坐下:“叫我姐姐,我就教你。”

“姐姐,我不想学。“韩汐缭配合的叫道。

馨雨凝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心情不错?”

“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

“跟平时不一样……”

宵鸢也温声问道:“汐缭,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韩汐缭瞬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在学校里遇到了自己的书粉!老实讲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有书粉……”

宵鸢对这个消息完全不意外:“你本来就小有名气,有书粉不是很正常吗?不然你的稿酬是从哪里来的?”

“真的啊?!“馨雨凝倒是特别惊喜,顺便开始了八卦:“人家知道你是作者以后是什么反应?有没有跟你要签名?或者特别激动的拉着你说是你粉丝之类的?”

馨雨凝的问题让韩汐缭沉默了几秒,“其实恰好相反,”回想起刚才的画面,韩汐缭忍不住看天,“人家以为我是黑粉……”

“哈?!”馨雨凝一脸诧异。

时间回到宵鸢和馨雨凝去厕所的时候……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韩汐缭也收回目光,余光无意间瞟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隔壁班女生的手机,而手机上电子书的内容让她在还没意识到以前就说了出来:“深渊的拥抱?!”

隔壁班女生闻言,惊喜的看向韩汐缭:“你也看YUKl的小说吗?”

韩汐缭点头:“嗯,看过几本,你喜欢她的作品?”

女生一说到这个瞬间来了兴致:“是啊,YUKI的小说我一直都在追,她的小说都很合我的胃口,虽然现在这本也不错,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她的处女作《沙漏》,那简直是封神之作!”

“有那么好吗?”韩汐缭摸了摸后脑,自己写的时候可没这个感觉,“你不觉得她写的东西完全就是一部中二大作吗?内容矫情,女主做作,男主恶心,无病呻吟,三观不正,负能量满满,病句一大堆,甚至有为虐而虐,为惨而惨的成分在里面,特别是这个YUKI这个笔名,能想到这么中二的名字,这个作者是有多傻啊?”

在韩汐缭说完这一番内容以后,女生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直接起身换座:“你是YUKI的黑粉吧?“

……

讲完刚才的经过以后,韩汐缭无语的看着大笑不止的馨雨凝:“你笑够了吗?”

“你不是吧?有这么自黑的吗?”馨雨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难怪人家以为你是黑粉,换成是我,我也得这么认为。”

宵鸢也很不解:“你自己用心创作出来的东西,干嘛要这么贬低?“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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