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漠瞟了眼满目不满的朱银宝,除了冷漠外,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话从来不是威胁。”
白宫漠冷漠的让人听不出一丝别样情绪的声音让朱银宝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无比悲催地暗自哀叹道,喜怒不形于色莫过于白宫漠也。
烈焰拼命地转着手中的指南针,皱了皱眉头,道:“主子,不知为何,指南针无法准确测量这片海域的方向。”
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之前还是阳光灿烂,此时已是黑云压顶,要是遇到狂风海浪,这船那还经得起这番折腾。
白宫漠冷着眸子巡视着这片无边无际的海域和乌云压顶的天空,半响后,冷声道:“向右。”
到了海上,朱银宝就像只怕水的猫儿,向白宫漠申请了站一边,乖乖靠在船角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朱银宝感觉屁股下面好似湿漉漉的,让她感觉极不舒服,迷迷糊糊中用手去摸,水,朱银宝忽然跳起来,看向她屁股坐的地方,顿时脸色青了下来,海水在渗进来。
这时白宫漠、烈焰已经走过来,白宫漠冰冷的眸子里多了一层凝重,烈焰则是满目无处可泄的怒火。
“主上,我们的船最多只能撑一个时辰。”烈焰原本冷静的语气中充满了一丝焦虑与慌张。
“妈的。”烈焰朝着空中狠狠挥了一拳,情绪暴跳地骂了一声。
“镇定,提速,继续向前。”白宫漠稳重、沉静、威严的声音指挥着前行的方向。
此时此刻的朱银宝反而冷静了下来,拿起喝水的容器开始将渗入的海水一点一点地倒出去。
白宫漠扫了船角忙活的朱银宝,上前一手将烈煞提开,冷声道:“仔细检查。”
短短几个字,烈煞顿时明白白宫漠的意思,这船是他设计的,自然很清楚船的构造与渗水的原因,能够多争取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希望。
船在白宫漠的掌控下快速地向前行驶,海水渗入的力量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船底已经漫了一层水,烈煞在整修船只其他有渗漏迹象的地方,朱银宝和烈焰则拼命地将船上的水往外面倒。
朱银宝累得靠在船角,用手摸了把脸上的汗水,皱着眉头看了看船窗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东西浮在水面上,朱银宝已经自己花了眼,用手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望去,鲨鱼,不过怎么是死的,朱银宝忽然醒悟,这么多鲨鱼死亡在这里,不会是中毒而死,而且海域这么宽广,要是有毒,为什么只是死鲨鱼,其它鱼类反而没事,那么最有可能就是之前那一船炸药。
烈焰见朱银宝站在哪里直直地望着船窗外,皱了皱眉头,这女人不是怕海水吗?看什么看得连海水都忘了怕。烈焰上前一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他们后方距离海域百米远的地方全是死去的鲨鱼,顿时瞪大眼睛,连忙从怀里摸出指南针,有了准确的方向,烈焰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对着白宫漠说道:“主子,现在我们船行驶的方向是北方。”
白宫漠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一句话,快速将船掉到另一个方向,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一倍多。
船底的水因为船速度的提升,渗水的现象反而减缓了些。
忽然距离他们1海里的地方,隐约是一条船从他们的对面驶来。
距离又近了些,能够看到迎风飘扬的黑白色船帆,烈焰忽然欣喜地大声说道:“是葛霖。”
就连一贯神色冰冷的烈煞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此时白宫漠眸子里除了沉静,还是沉静,沉静地看不出丝毫别样的情绪。
朱银宝则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帆船,生怕一眨眼船就如海市蜃楼般消失。
终于上了葛霖的帆船,朱银宝心里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但感觉全身就像是被重物压过一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在痛,朱银宝在船上找了个舒服又不起眼的角落糊糊迷迷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朱银宝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一般,想要动一动,却被压的更紧,白宫漠的马车虽然宽敞豪华也精致,但这路毕竟不是平平坦坦,偶尔马车撵在突兀上或者低洼处,一个颠簸让朱银宝感到很不舒服,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不畅,好不容易在经历九死一生后,能够睡个安稳觉,他奶奶的,是谁让她睡得如此难受,朱银宝很不情愿地睁开嵌着疲惫又不满的眸子,本来眼前的视线还有些朦胧,但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庞然大物”,睡意顿时挥之而去,非常不满地瞪大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怪不得她会觉得如此难受,这么大个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想不难受都难。
朱银宝正想用手去掀开身上的重物,忽然感觉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向她扫来,朱银宝微微侧头,就瞟到坐在上她对面的烈焰死死盯着她,眸子里满是警告与杀气,朱银宝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头,这尊瘟神发什么神经。
坐在烈焰旁边的葛霖见朱银宝一脸不明所意,好心递给她一个异样的神色,又看了眼压在她身上的白宫漠一眼。
朱银宝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儿,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该死两个人原来是警告她不准乱动,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也不想想她一个“弱女子”,但被这么大个“庞然大物”压得连气都快踹不过来了,还让她不能乱动,是不是要她被压死才安心,朱银宝心里虽然堆满了不爽与愤怒,但也知晓,在白宫漠哪里,她这命值多少钱,她心里还是很清楚,气归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了下一步,想想之前的遭遇,就能知道,在白宫漠面前挣扎的结果就是死的更惨,算了……目前这状况虽然让她全身不舒服,但总比被白宫漠整的死去活来要好的多。
朱银宝也不再理会旁边两人,憋着满肚子的气继续闭目睡觉。
“聪明的人才会活的久一些。”忽然传来一道冰凉的声音,让朱银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见白宫漠那有醒着的迹象,难道她已经开始产生错觉了,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她还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人压死在马车里的人啊。
“不睡觉,就给我下去。”依旧冰冷的声音让朱银宝回过神,原来不是错觉,暗地里松了口气,对于白宫漠这些冷漠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话语,她已经从憎恶到现在的习惯,只要他眸子里没有杀气,她就觉得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这时白宫漠也将她翻了一转,让她能够舒服一些。
白宫漠见朱银宝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冷漠的眸子扫向马车门外,淡漠地说道:“事情如何?”
“方才接到烈煞的消息,货物已在运向衡阳的路上,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已全部清理干净,左茂林办事不利,如今已被青平国皇帝左迁至边疆。”听到烈焰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朱银宝都忍不住在心里寒颤一番,这才短短几个时辰,货物她之前是了解了,白宫漠之所以到海上也是因为这批火药,至于有多少她倒是不清楚,火药买卖放在这个时代就等于二十一世纪做军火买卖一样难,不仅需要强大的实力与后盾,而且抵挡风险的能力要超强,不然别人一颗子弹就让你去见阎王,就从这点可以相信白宫漠这人背后的势力、实力以及能力、效力有多强大。左茂林好歹也是一个国家太尉,竟就这么被迁到边疆,青平国北边与东辽接壤的地带,冬天气温可以达到零下二十多度,而且条件艰苦的可以想象,一个差不多五旬的人在这里经得了几折腾,这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你在怜惜别人。”
朱银宝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宫漠沉着眸子冷冷地看着她,眸子里面的不满之色隐隐而现,顿时觉得无语,她闭着眼睛也没有说话,这人难道长了阴阳眼不成。
白宫漠忽然加重按在她腰间的手的力道,顿时痛得朱银宝哇哇大叫起来,不满地瞪着满脸冷色之气的白宫漠叫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是没做错,不过……做了我的下人,不该有的想法最好给我收起来。”
朱银宝一听,也不顾自己腰上的痛,连忙嚷嚷道:“有没有搞错,这也太苛刻了吧,我已经没有行动自由,思想自由一下都不行。”
白宫漠眸子里的阴冷之气越来越重,手下的力道也丝毫不减,痛的朱银宝眼泪直打转,一双不甘心的眸子死死地瞪着白宫漠,倔强地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如此罪,一遭手痒将自己落到虎口,她自认倒霉,禁锢她的自由,只要不让她饿肚子,她勉强能接受,但禁锢她的自由还不够,还要禁锢她的思想,偏偏她在白宫漠的面前又等于透明人,这不让她丝毫没有个人空间吗,试想一个人连自己的思想都不可以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白宫漠见朱银宝隐忍的嘴上都咬出血来,微微挑了挑眉,他自己下的手自己清楚,也自知自己的手上的力道并不小,之前她又受了伤,她身上所承受的痛不是点八点,但面临如此,这女人仍旧没有一丝一毫投降和认错的意思,不错,有骨气,能有多少人能够在他手下做到如此,白宫漠将自己手上的力道缓缓收了回来,轻轻在她腰间抚摸着,眸子里的阴冷之气也缓和了许多,身子倚靠在后面,闭着眸子,缓缓说道:“在我面前,你最好记住,不分软硬,不分男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