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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方向

“导师,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走在返回阿尔伯特的路上,苏烟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不明白什么?”

“耶格尔大师在白塔到底是什么地位?您和先导卿阁下在他面前都表现得相当……谨慎。”苏烟小心地组织着措辞,生怕一不留神触到自己不知道的雷区。

“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地位。”百草卿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耐烦地说,“和你无关。比起这个,你更应该关心接下来A小组的研究任务。”

果然触了雷。

“B组和A组的联系还算密切,你应该对A组的研究内容有所了解。”没有给苏烟时间解释或者道歉,百草卿继续说道,“探寻元素在无人干扰时的自主运行规律,寻找前代学者假设中的‘元素场’,这就是A组的课题。你在这方面有什么想法?”

不管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以后还是少打听这些为好。

“我确实有些想法,导师。”苏烟斟酌了一下,认真地说,“B组一直以来的课题是尝试以各种手段,在不进行施法的前提下,复刻施法过程中产生的‘元素震荡’,或者叫‘元素波’。灵感同样来自‘场’的概念。根据希皮伯格大师的理论……”

……

“导师,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走在前往希尔伯特的路上,张婵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不明白什么?”

“关于希尔伯特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张婵组织着措辞,“我马上就要参与其中了,但是对它毫无了解。”

“寻找魔兽的存在,探究主观意识在施法过程中的作用,解释法术结构的一致性问题,从各个角度补全暗示理论。简单地说就是这样。具体细节上的研究内容会分配给不同的小组,你即将参与的是罗宾·金利带领的魔兽研究组。”先导卿耐心地解释道,“罗宾的小组以年轻人为主,他认为新鲜的点子比积累的经验更为重要——尤其是这些经验全都是失败经验的时候。”

“全是年轻人的话,不会影响研究进度吗?老学者的经验也很重要吧?”张婵好奇地问。

“有进度才谈得上影响。现在哪有什么进度。”先导卿无奈道,“大家根本就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与其重复过去的失败,不如拼一把有可能的新出路。”

话说到这,他的眼中泛起光彩:“一只活的魔兽,还有比这更好的方向吗?它的一切都是新出路,其中也包括了它选择你这件事。”

“我,我明白了,导师。我会努力的。”

“尽力而为吧,你还有很多要学。罗宾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刚投到米兰达大师门下。”

……

给学生们放了假,自己反而无事可做了。耶格尔无聊地在办公室里发呆,思考着明天该教些什么内容。此时,办公室的门响了起来。

“请进。”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耶格尔整了整衣领,才答复道。

来人是柯利弗。

“早上好,柯利弗大师。”

“格雷和你说过了,希尔伯特停工七天。”推开门,柯利弗连招呼都不打,急匆匆地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

“是的是的,我知道这事。你是想召集评议?”耶格尔见状,同样直入正题地回答。

“昨晚我们几个希伯的小组负责人提前开了个小会。”柯利弗拉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我们算是达成了共识,打算私下找先导卿解决这件事情——不能把脸丢到阿尔伯特去,不论是他的脸还是希尔伯特的脸。”

“不能丢脸是指……”

“撤回不合理命令,尽快返工。弦月组已经把他们的发现整理了出来,包括‘真理之光’这个特殊魔法。这会大幅推进我们的研究——用来给双方下的台阶还没找好,亚伦和格雷今天会尝试去找到这个台阶。”

“不用找了,叫上罗宾,去魔兽实验室等着。瓦尔纳会带着他的台阶去找你们。”

说完,耶格尔觉得自己的描述还不够清楚,于是补充道:“他昨天下午抓到了两只野生的魔兽,两只魔法猫。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台阶了。”

“什么?”柯利弗掏了掏耳朵,“你说他抓到了什么?”

“两只魔法猫,一只黑的一只花的,黑的那只给了阿尔伯特,他刚从我这里离开,带着花猫去希尔伯特二楼了。如果罗宾今天尽职尽责,他马上就能见到这只奇迹般的动物。”

……

罗宾今天尽职尽责。

地下二层被关停并不会影响地上二层,魔兽项目本身也是一个独立的项目。虽说最终还是要为大计划服务的——用来激活动物所具备的魔法能力的技术,最终会在经过严格的改进之后,用在王国平民身上。

他行走在关着各种不同实验动物的笼子之间,试图寻找它们与人类的异同。魔兽研究组的名声一直很奇怪,在白塔毕业生眼中,这是个永远都在招人,永远都在踢人的项目组。当然这不妨碍它是王国重点项目,换个角度说,是个镀金的好去处。

因为自己确实需要他们的年轻头脑。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能尝试的方法已经都尝试过了,所有的“新点子”,都是失败过的旧方案拆分重组后的缝合怪。把一个步骤拆成两步,就可以宣称为“找到了盲点”,把两个步骤合为一步,就可以宣称为“舍去不必要的操作”。这样的缝合游戏已经进行了数年,在可预计的未来,还将长久进行下去。

没有意义的事情不会因为自己的宣泄就变得有意义。亚伦可以提出问题,格雷可以提出问题,自己当然也可以。提出问题之后呢?所有的青年学者都渴望一场重大发现,不光是自己。那个107的读数永远刻在自己的脑子里,那是自己人生的巅峰。

门铃在响。

“罗宾。”

“瓦尔纳阁下?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来一个惊喜。我的学生抓到一只野生的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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