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待风纯一走,在自家空间里抓了三条鱼,拧在手上,趁时间还早,顺道去钱吴村看看兄长,再送条鱼贿赂贿赂刘夫子。
俗话说吃人嘴软,看在鱼的份上,刘夫子应该会关照兄长一些吧。
钱吴村一如既往的热闹,秦珍到学堂时,学堂正好吃午饭,秦珍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家兄长,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难道是出去吃饭了。
“哎,你是不是找那个新来的秦贵章?”一名笑嘻嘻的小胖子跑过来问。
秦珍点头,“对,你晓得我哥在哪?”
小胖子左右张望了一下,快速小声的说了两字,然后飞快的跑了。
后院,哥哥去后院干嘛,莫非独自一人躲在后院吃饭,秦珍一脸疑惑,抬脚往后院走。
“……秦贵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一定叫我爹把你赶出学堂。”
“是你们先打我的,还叫我捡地上的东西吃。”二郎(大名秦贵章)气愤的喊道。
“你一个小乞丐,不捡地上的东西吃,想去哪吃,你配跟小爷同一食堂吗。”
“我才不是乞丐,我是光明正大交了束修来读书的,要告状你告去,我不怕,我现在就去找先生,请先生评理。”
先生两个字就像魔咒,钱小金和几个找秦贵章麻烦的学子,齐齐变了脸色。
一名学子哭丧着脸,“完了,他要找先生,钱小金,都是你,先生晓得我在学堂闹事,告到我爹那里,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
“是啊是啊,我爹也会打死我的,钱小金,快拦住他。”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不管了,先生找我,我就说是你胁迫的。”
几位同伴的指责,钱小金险些气吐血,本是想吓唬吓唬那小乞丐,他也怕他爹打,更怕秦贵章找先生告状,眼看秦贵章要走了,他急了,赶紧问小伙伴,“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赶紧去跟他道歉,我看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应该不会纠着此事不放,大不了大家以后好好相处。”
“对,我赞同,想不到他架打得这么好,有两下子,有机会,我得让他教教我。”
“对对,快去吧,小金,全靠你了。”
挨了打,鼻青脸肿的钱小金,看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快郁闷死了,想呸他们一脸,说好的给小乞丐一个教训呢,现在错全成了他的,还想让他道歉。
“我,凭什么我一个人去。”钱小金不满,强忍惧怕不动。
“你出的主意,你不去谁去。”
“钱小金,你不去,老子跟你绝交。”
“我告诉你爹,你上次扒村里翠花的裙子,偷看王寡妇洗澡,跟朱麻子学赌钱……”
“你污蔑,小爷哪有,你……”
钱小金气得跳脚,一张脸涨得通红,误交损友啊误交损友,小爷,小爷,得,小爷能屈能伸,去就去,谁怕谁。
秦珍到的时候,秦贵章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发呆。
“哥?”
秦贵章侧头,见到妹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下蹦起来,“你咋来了,不是说等我回去的嘛,你一个人,小弟呢?”
“你受伤了,谁干的?”
秦珍瞅见兄长脸上的伤,一下子火了,激动地撸起衣袖,一副找人要干架的样子,才一天不见,兄长就这么弄得这么狼狈,学堂也太不安全些。
早知道,不如去镇上找间学堂,那里近些,她也能随时看顾一二,好歹她内里芯子是成年人,有什么问题,自己还能给支支招。
秦珍阴着小脸,神色盛怒,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打回去。”
“没谁,嘶~”秦贵章捂着脸上的伤,那是钱小金等人趁他不备偷袭来的,左脸颊青了一块,眼角处小片红肿,腿上也被人趁乱踢了几脚。
后头他有了防备,就没吃过亏,钱小金几个同样被他揍得不轻。
秦贵章简短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又道,“不用担心,我们闹着玩而已,他们说了,以后大家和平相处,做好同窗,我觉着,这一架打得还挺值的。”
秦珍半信半疑,“他们真这么说,不会反悔,假装表面和解,让你放松警惕,然后暗里想坏招整你。”
“不会的,我们又没有什么仇怨,值得他们花心思对付我,再说了,他们很怕学堂的夫子,若他们不老实,我就找夫子出面,平日里我对他们再奉承些,日子久了,同窗之间情分深了,他们自然会拿我当朋友看。”
“说的也是。”秦珍听连连点头,不过,她有些古怪的看向兄长,“哥哥,怎么感觉你一下子长大了,还懂事了,处理人情事故头头是道,一天不见,脑子开窃了。”
“嘿嘿~”秦贵章拘慬地笑笑,“是刘夫子教的,我觉得有理,便照搬了说与你听,夫子说他们都不坏,就是调皮了些,凡事多让让,大家是同窗嘛。”
秦珍感慨不已,“刘夫子真不错,看来哥哥的鱼真是送对了。”
说着,她把身后的篓子取下,掀开上面的一层树叶,“拿,不枉我特意抓了鱼带来给刘夫子,算是谢谢他对你额外的教导,这么明事理的夫子,实在少见。”
从他说与兄长的话里,可见这位先生的品性不错,令她心生敬佩。
“嗯,刘夫子真的很好,学问也不错,讲的课也很有趣,我几乎都能听懂。”
“能听懂就好,哥哥,今天你别回镇上了,路太远,过几天我带小弟来看你,你就专心在学堂里读书,缺什么,下次我一并给你捎来。”
“行,谢谢妹妹。”
兄妹边走边说,两人站在学堂门口告别。
兄长在学堂适应良好,秦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背着小篓子朝兄长挥挥手后离开。
秦贵章笑笑,转身进了学堂。
他走后,学堂院墙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位素衣妇人,挽着蓝子,嘴里嘀嘀咕咕。
她没看错的话,那两兄妹好像是秦家三房的老大跟老二,前几天,秦家因苛责三房子女的事,在村里丢光了面子,这才几天,秦二郎就进了学堂。
秦老头良心发现了?
嗯,不对,一定秦家丢失的银钱找到了,故而才大方的也将秦二郎送进学堂。
妇人心里泛酸,撇撇嘴,啧啧,有钱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