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风吟的表达方式太直接了点……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莲拉住了风吟的手,用不同以往的、没什么自信的声音说着,“虽然风吟总是在揍我……但是应该不讨厌我吧?不过,如果对我完全没有兴趣的话……可以忘了这件事,然后我继续当你的仆人。”
“……”风吟在这一瞬间顿住了,她有点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
“讨厌我吗?”他又问了一次。
“……”对于莲的这个问题,风吟的答案绝对是“不”的,不可能讨厌他。
如果讨厌的话,在莲亲吻自己的时候,风吟早就宰了他了……这家伙是重要的仆人、搭档、战友。
好像看出了风吟的想法那般,莲牵着风吟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果然啊,风吟没有把我当成男人看待呢。”
对于这句话,风吟再度迷茫了起来,虽然她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这类东西都是在小说中才接触得到的,对于现实中的自己来说,莲和自己发展成那种关系……她从来没有绞尽脑汁地认真探讨过。
可是,眼前的这个自恋狂,居然突然说出了这种话。
“……”对此,她的呼吸变得困难,但她却不明白自己是在高兴还是不知所措。
但,这件事情很不自然,身体的反应有点过度了,心脏跳得比被他亲吻的时候更加快。
而且,眼前的这个莲,总觉得和以前的莲有所不同。
莲的说话方式看似轻浮又自恋,却从来不会直接言明自己的真实感受,更不说喜欢这类看小说也参不透的感情了。
即使过了一年,人的思想也不会变化得那么快——退一步来说,莲真的喜欢上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这么直线出击的表达,绝对不会的。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个自恋狂要是告白的话,肯定是语言和身体……呃,语言和肢体语言……不对,总之,就是类似于上次亲自己那样那种方法的吧?
然后风吟要是不接受的话,可以当他是在开玩笑地直接打飞他;要是接受的话,就乖乖被他抱着就好,这个才是风吟和莲之间的默契语言。
没错,莲是绝对不会这么为难风吟的。
毕竟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欢笑过、一起做过很多傻事,他的行为模式和两人之间的交流方式,风吟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而且现在的时机——真的合适表白吗?
他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他只字不提。
风吟这一年做了什么,他不闻不问。
所以,风吟再度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男子,慎重地说到,“你这家伙,是谁?”
于是这个长得和莲一模一样的男子眨了眨眼睛,马上回答道,“嘿,不是别人啊,我就是莲……”
风吟不等他说完,便一拳打了过去。
这里是歌剧院,无辜的市民有很多,没办法做规模太大的攻击,只能靠纯粹的体术——当然,风吟的这一拳是出尽全力的,她的目的就是杀死眼前的这个莲。
随着空气被切割的声音,她的拳头瞄准莲的头部打去,以这个力度打到的话,这个莲必死无疑。
如果这个人的体术和莲不相上下的话,那么这个拳头他应该无法招架,这么点把握风吟还是有的。
毕竟两人曾经出生入死,他的水平如何,风吟是知道的,而且莱修也说过风吟的身体反射是无人能及的——那么,命中不是问题。
但,出乎意料地,“所以说……冷静下来啊。”这个莲稳稳当当地防御住了风吟的攻击,用出其不意的角度再次捉住了风吟的手。
但风吟并没有吃惊或者放弃,她以被捉住的手为中轴,抬起脚向他踢去。
“冷静点。”莲的话音刚落,风吟就感到全身都被无形的东西固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对方应该是来谈判的,否则现在就能杀了自己——风吟这么判断着,然后开口了,“本性出来了?你到底是谁?”
听了这个问题,这个和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露出了跟莲一样的迷人笑容,“我明明读取了你的表层意识,得到关于你眼中的莲的情报了,为什么会穿帮呢?”
风吟不禁对这个人一直纠结于莲而烦躁起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莲。”
“哎……我还自以为学得很像呢。”他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可是,你终究不是莲。”
“原来如此……果然你对我的儿子分析得很透切呢。”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个人打了个响指,他的脸也从莲变成了别人的。
但却不至于是与莲完全不同的相貌。
首先不同的是发色,和莲的水蓝色头发不同,这个人是浅金色的头发。
但却有着和莲一样的浅金色眼瞳,如果说有什么很不对劲的话……这个双眼和莲感觉很像的人,是一个大概四十岁的女人。
她的脸色和手脚都十分苍白憔悴,说得不好听的话,就像是长期被囚禁起来的犯人那般。
如果硬是要说感觉的话,她脸上的笑容也是和莲一样的温柔中带着点点孤独,这种神态……和莲几近一模一样。
犹豫了好一会,风吟好像终于听懂了这个人说的话那般道,“……你到底是谁?”
于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很高兴地笑了起来,“所以说啊……我是莲的妈妈。”
她念出“莲”这个字的时候,发音明显稍稍延长了一点,眼底也显出了与其憔悴面容不相符的欣喜之色,“我是莲的妈妈。”她又强调了一次。
“那么,假设你真的是莲的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风吟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对方设置了一个骗局,那么显然是利用了风吟和莲的关系,但……但如果,莲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怎么办呢?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来跟未来的儿媳妇聊聊天呀。”这个女人明明是用不知名的力量束缚住了风吟,却还是表现出不带恶意的模样,“我生病了,大概一年只有几天是清醒的,所以想看看儿子提过的脱线少女到底是什么人……”